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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虞翻回来了。

虞翻还真没吹牛,至少管理缙云山、丽州、瑶、松古四乡,毫无压力。

金茂第一次见识到了古人的智慧。

这样一来,金茂轻松多了,能去想、去做更多的事。

而暂理工业主管的刘方,最近却遇到了难题。

他好像对现在的生活失去兴趣。

确切地说,如果金茂没有更新奇的玩意儿要他去创造出来,只是重复去制造,刘方就觉得无趣。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宅来说,非常致命。

因为大家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还供得起一个技术宅去发明创造啊?

这天,刘方漫无目的地跟在金茂身后一整天了。

到最后,金茂实在忍不住问:“你很闲吗?农具做完了?”

东汉时的农具很完善了,连播种机都有!

当然,耕地的耦犁要两头牛,效率各方面也没曲辕犁好使。

这对会稽郡这种缺牛的地区来说,很致命

所以,刘方在金茂的指导下,也已经造出曲辕犁,现在一人一牛就能耕地。

就算牛不够,也能用马和驴代替。

面对金茂的问题,刘方闷闷道:“不想造。”

“?”

金茂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活计,“伯武(刘方表字),你的工作非常重要。”

“你看大家伙,没有伱这么年轻的身体、强壮的体格,却能用你造的农具,把犁地这么重的活都干完了。”

“所以,你要造更多的农具,这样才有更多的人能吃饱饭,才有力气种更多的地,救更多的人。”

“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刘方双眼冒光,激动地跪下来,给金茂行了个大礼:“我懂了!谢谢明公。”

看着刘方干劲十足地去上工,金茂欣慰地笑了。

好心情没一秒钟,金茂就拿着喇叭,粗着嗓子吼起来:“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干活!”

“再不抓紧,错过晚稻播种时间,你们等着喝西北风吧!”

田地里,不论是汉民还是山民,全都嬉笑起来,这是最早一批跟金茂相处的人,早就熟知他的脾性。

要说金茂对士族心狠手辣,那么对百姓就非常和善,从不随意打杀。

就算有人犯了错求原谅,只要得到受害方谅解,金茂只会送个劳改套餐,而不会直接杀了。

当然,该杀的人,他也不会手软。

日常抽样检查完农业,金茂又匆匆赶往校场。

如今粮、油、盐都不缺,以前不敢想的体能训练就可以提上日程。

按照金茂设想,百越军有山林生存的经验底子,完全可以来个负重越野训练。

既能增长体能力量,又能增加长途作战能力,一举两得。

至于县兵队,则着重往步兵发展,刀盾兵、长矛兵、弓弩手等。

自然县兵队也免不了长途拉练。

这样一来,有融合迹象的山民和汉民就要进行拆分,这又违背了金茂的初衷。

两相为难。

“仲翔啊,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明公何不以战代练?”虞翻放下竹简,他干完活就喜欢偷闲看书。

“怎么个以战代练法?”

虞翻拿出四卷竹简分开放置在桌上,“这是焦家四县分支。”

“这是诸暨县分支,也就是离我最近的一支。”

“我方无法一次性消灭四家,但却有能力消灭其中任何一家。”

金茂疑惑:“这我知道啊,可是我若是动了一家,不就等于打草惊蛇了么?”

“万一焦矫跑了怎么办?”

虞翻不耐烦怼道:“您要先等我说完呢?还是您要先说?”

金茂回怼:“你上回的计策我不可能采用!”

虞翻伸手示意,请展示。

“好好好,你来说。”金茂妥协:“我闭嘴好吧!”

虞翻这才指向一卷竹简:“这是诸暨分支。”

然后将之推下桌子,“如今他被消灭,也就是说打草惊蛇了对吧?”

金茂点头。

“若是焦矫在这,那一劳永逸。”

“若是不在呢?”

“焦矫会害怕,他要么想办法逃跑,要么殊死一搏。”

虞翻说出完整计谋:“与其猜在哪一家,何不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呢?”

“而且!”

“这还能测试各县豪强大族和郡太守的态度。”

“若是他们不反对也不支持,那正好!您就可以按照原计划一家一家地逼出焦矫来。”

“若是引起他们的反感,也简单,等过段时间,他们逐渐淡忘,您就又可以故技重施,除掉第二家。”

“仲翔,士别十三日,当刮目相待!”

金茂称赞:“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谋士了。”

虞翻先是得意一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难道我以前不是?”

“哎,都过去了。”金茂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合计具体细节为上。”

谁知,虞翻拔腿就跑:“我还有事。”

“虞仲翔!”

“你给我站住!”

时间来到八月。

上虞县,焦家分支。

焦矫就躲在这里,想积蓄力量暗中复仇。

然而,金家尚不是铁板一块,更别说利益关系复杂的焦家分支。

焦世就是这一只的家主,他跟焦矫同曾祖父,血缘关系在所有分支种最亲近。

但上次为帮焦矫,焦世付出巨大代价,想托朱符帮忙,仅靠口头承诺怕是连面都见不到。

如今,焦矫如丧家之犬,还口口声声要复仇。

“真是越老越糊涂!”焦世最近越发不能忍耐,开始大庭广众地评论焦矫。

“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招惹山越。”

“这下好了,家都被抄没了!”

“如今住我的,吃我的,还要我出死力?”

“当我家还是我爷爷当家那时候啊?”…

越骂越难听。

焦矫就住在焦世隔壁,这些话跟当面骂他有何区别?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当晚,上虞焦家易主,前任家主焦世离奇身亡,焦矫“勉为其难”地接手上虞焦家。

山阴、诸暨、余姚三个焦家分支家主无不胆寒,唯焦矫之命是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焦矫来到上虞时,身边还有二十几名死士,后来又死了十几个伤重不愈的。

再加上昨晚行刺,如今焦矫身边仅剩五名死士。

就算是这样,另三县焦家家主过贯了优渥安全的生活,哪见过这场面。

谁都怕下一个是自己,便只能乖乖听话,委曲求全。

于是,焦矫结合四家分支的财力物力,再次开始蓄养死士。

“金茂小儿,我失去的都要夺回来!”

发狠的焦矫越发残暴,一开始各焦家分支苦不堪言。

等到财力即将耗尽,各分支便用更凶残的方式去兼并百姓、小门小户的土地人口。

本以为会有人出面阻止,不曾想各县望族、大族不想管,豪强不愿管,县令不敢管。

这下子,仿佛给所有分支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还可以这样!”

渐渐地,各地焦家分支越来越团结,也越来越蛮横,甚至动了其他大族豪强的蛋糕。

但还是没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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