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一走，李元深吸一口气，将紊乱的气息平复。
真气壁垒，生死关头悟道，将擐甲术发展成了此术。
“这术法消耗有点大啊！”
人体能储存的真元毕竟上限，要如何才能突破这个上限呢？
术法一道的未来在何处？
“恩公。”
他努力思考的同时，陈靖也在观察他。
眼前男子衣着普通，身形应该二十来岁。
听声音是蜀人，声线伪装过。
这面具下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论术法武学，远胜妖猴。
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籍籍无名。
“多谢恩公救我性命。”
既然对方不愿露脸，自己也不该妄加猜测。
陈靖心中还在担忧林默，祈祷那边不要出事。
她的开口，将李元被拉回了现实。
“你叫陈靖？师从何人？”
现在的李元戴着面具，身份是阿一。
作为一个陌生人，要先问对方来历，随后再将话题引到法术上。
本来以为陈靖已经将道藏法术融会贯通，至少能对付一流高手。
如今看来，速度是比不上自己了。
如今妖猴盯上她，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很难自保。
李元心中有了想法，便与陈靖攀谈。
面对问询，陈靖摇头。
“只是先人遗泽，得了木簪。”
陈靖不想将道观牵连出来，毕竟道长们对道藏也一无所知，别被盯上才好。
先去展示的背景，也只是为了哄妖猴。
她看面具人，对方没有追问。
李元：“既然你有这个天赋，我便传你一些法术，用于自保吧！”
传法？
陈靖看过道藏批注，有了很多领悟。
既然被妖猴盯上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法术自保，确实可以。
这恩人当真是个好人。
“先生大恩，陈靖感激不尽，不知要如何才能偿还。”
陈靖跪地。
如果对方传道，便与自己有了师父之实。
李元没有理会太多：“我没带笔纸，口述你记。”
于是开始了传法。
李元所学的神魂攻击、御物、神识、月华修行法门、擐甲术、神炼法等，被李元简化之后述说出来。
还有剑法。
由于是简化版本，很多靠陈靖的悟性补全。
等述说完毕，留给陈靖很长时间提问
一日之间，一个半入门的少女就成了真正的术士。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传道，又来到了次日。
陈靖对修行展现了自己的理解，无论是道藏还是剑法，都超越了许多几十年的修行者。
这样的天赋才情，果然是灵慧之人。
传说有修行灵慧的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一流高手，并且可以轻松修成秘传武学、神通法术。
自从见过陈靖林默，才知道所言不虚。
“天下灵慧千年难遇，为何在小小青衣山出现了两个？”
还有李元自己，莫非也有灵慧？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远远不是灵慧能解释的。
至少陈靖做不得短时间内参悟学成法术，甚至一通百通、出神入化。
“先生能否解惑。”
陈靖问了很多问题，都是道藏中遇见的难题。
经过李元的解说，让她豁然开朗。
自己明明想了很久，却被对方一语道破。
真是高人。
她忽然跪地叩首。
“仙师传我道法，与我有师徒之实，陈靖愿侍从先生。”
她想待在李元身边，彻底断绝白猿之祸。
而且她遭遇妖猴，身边人又遇害，自己失踪一天，恐怕名节早已没了。
如今要是回家，无论有没有发生过，无论家里人信不信，一定会有传言自己被妖猴欺负过，百口难辩。
不如寻仙问道，摒弃这些烦恼。
而李元默默看着她，最终拒绝了。
“萍水相逢，不要太在意。”
言外之意，便是不想收徒。
他知道陈靖被妖猴盯上，提醒去青衣观躲藏，免得害了家人。
“十日之后，青衣后山见我。”
说完，铁面人消失不见。
陈靖感叹，爷爷一生寻仙，若是生前能直面仙人该多好。
……
傀儡鸟引路，李元戴着面具紧随其后。
这只鸟一直偷窥自己的谈话，如今又要带自己去何处？
很快有了答案。
那是一处凉亭。
亭中一老一少正在等待李元。
双方会面的那一刻，老人起身迎接。
“天枢院僧伽，感谢先生救人。”
僧伽？
三大国师之中，修为第一，学识第一，地位第一。
传说僧伽自创多种符箓，流传天下，真正的宗师级人物。
有人言，若天下有真仙，必然是僧伽。
“僧伽大师。”
出于对前辈的尊重，他行了一礼。
随后对方也解释了来意。
原本僧伽是来处理白猿窃妇一事，可惜那马化距离太远，他来不及解救。
“若陈靖被抓灵慧被夺，那些妖猴会变得更加棘手。”
僧伽再次表达谢意。
随后两人开始畅谈。
至今为止，这是李元遇见的第一个高阶的法师，自然要询问一下修行之事。
僧伽也是知无不言，并且还有很多问题询问李元。
一番了解之后，双方都感叹对方的修为高深。
李元眼中的僧伽，和傀儡师类似，更多是讲书本上的东西，全是前人的摸索。
这就是一国之师吗？
而僧伽心中，对李元的评价一再拔高。
眼前人所学很杂，对术法一道有极高的理解，不知出自何门。
仅以学识来看，该称呼这个阿一一声前辈了。
“先生既有悟性，可否为我解惑？”
僧伽手中结印，身上神光环绕。
只见僧伽体内有个若隐若现之物，神秘不详。
“此乃甘露舍利，是我施展神通必备之物。”
神通？
李元先前有过推测。
寻常术法只能影响日常生活，或者对付几个武者。
若是将无数术法组合，形成一个体系来使用，便能做到非常复杂的效果。
但要做到同时施展各种小法术，非人力所能行。
直到今日，眼前的舍利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要一次施展系列组合法术，可以依靠外物达成。
这种组合，便叫神通？
“老朽一生修行艰难，能证一门神通已经不易，不敢想人国先祖、枯荣道主那些人是如何成仙的。”
僧伽一生自然天赋不俗，虽然成就国师，却摸不到更进一步的门路。
他见到博学的李元，便产生了探索真相的想法。
“修行神通，一定要依靠外物来施展吗？”
这问题，李元也沉思了片刻。
他想起，修行是夺取天地的权柄，而灵气转化真元只是为了契合天地，能够利用灵气。
如果可以直接身合天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岂不是能直接调动灵气？
李元：“我颇有感悟，若是修行法术越多，越发娴熟，便能更契合天地，直接运用灵气。”
契合天地。
僧伽沉默了。
他修为高深，早已有这样的感觉，如今被李元点破，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将多种术法融会贯通随心所欲，能够直接调动灵气同时施展法术，也不是没可能。”
要将所有法术倒背如流，又非常熟练。还要精神分散同时掌控灵气施法，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