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封道祁前后两次出手时表现出的差异,于是忍不住发问。
“是啊,我也记得,松鹤楼那一夜,这封道祁手段高明的不得了,怎么眼下…有点,不太一样?”
“管他呢,老子就信自己眼睛看见的,那封道祁分明是不敌李吉呗。”
“是啊,俺李吉师兄苦练了二十多年的鹰爪功,这本事同样也高啊,凭什么就该输给那棺山的左道?”
“喂,我说那边的,别一口一个左道的,瞧不起谁呢?”
“火德宗的丰平?你插话作什么,咋的,还不服?”
“哎呦我这暴脾气!”
“咋滴,不服就干……”
不仅战场之中气氛焦灼,即便是场下众人,也有意见不合,吵闹起来的。
但终究把握住了个度,没有把矛盾闹大,反倒是让氛围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与此同时,唐同壁在见到,封道祁在李吉的猛烈攻势下节节败退之后,眼底也流露出几分失望。
“那李吉的鹰爪功,也不过是半桶水哆嗦,要是我出手,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有把握将其击倒。”
“可是这封道祁…太让人失望了。”
“唉,还以为能找到一个磨刀石,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
唐同壁最开始邀请封道祁,就是因为,听说了对方在松鹤楼的事迹。
然而眼下,在亲眼见过对方的手段后,心中就难以避免的失落了。
当然,这些话,也都只放在心中嘀咕。
小姑娘撇着嘴,双手环胸,目光扫视过一圈,自然而然盯上了,一名眉清目秀的白发少年。
“听说三一门的逆生三重,也是不得了的绝技。”
“待会有机会,定要和这位大盈仙人的高徒,好好试上一试!”
“不然的话,此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透气,啥也没干就回去了,那也太过无趣!”
唐同壁一心想要找同龄高手切磋,于是把目标,从封道祁的身上,转移到陆瑾处。
与此同时。
就在场下乌乌泱泱,数十上百的小辈们,闹得热热闹闹时。
主位茶桌处的高功长者们,脸色却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就在张静清与左若童开口之后,不少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封道祁的身上,认真看了看。
不认真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小娃子究竟是咋想的,专门来给师门招黑的?”
“明明有着制服对手的能力,却处处留手,还故意留出破绽,他果然是在装!”
“嘿呀,你们看这小子刚刚吐的那一口血,分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老者们交头接耳,小声交流着。
就连鹰爪功的掌门人,也都看出来,自己的徒弟李吉,分明是只被耍的猴子。
看着是在出风头,实则是在丢脸!
“嘶,这棺山的娃子,究竟是咋想的?”陆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显得饶有兴趣。
左若童轻声道:“松鹤楼那一夜的事,我倒也有耳闻。”
“听说这棺山的弟子,因为一句出淤泥而不染,结交了李慕玄那娃子…为人所不齿。”
陆宣听着这答非所问的话,若有所思,接着笑了笑:“那看来这小娃子,真是个聪明人呐。”
左若童点了点头:“他在装弱,却又露出破绽…这是有求于咱们呐。”
张静清在这时突然开口:“这小子确实不错,本事不低,心性比起我家那孽畜,也不知高了多少。”
左若童笑着回答:“那看来如此好的苗子,自然是要帮扶一下的。”
张静清微微点头,没有说更多话,只是看向封道祁的眼中精芒闪烁,分明很有兴趣。
——
另一边,时间流逝。
封道祁足足演了一刻钟的功夫,贡献了迄今为止最为精湛的演技。
总计“不甚”挨着六掌、接连吐了八口血、腿软两次、差点趴下一次……
颇有一种,百折不挠的铁血意味!
哪怕是围观人群中,不少原本看轻他的弟子,也在过程中逐渐改变看法,目光中多出几分佩服。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棺山的人,是条汉子!有血性!”
“我在实力上鄙视他,但是在精神上认可他!”
“唉,在我看来,这位棺山高徒,还是太在乎输赢了,不过是切磋而已,又不是搏命,吐了那么多血…要是伤到根本,简直得不偿失!”
“或许是不想面对,必输的事实吧,说起来,这个鹰爪功的李吉还真不赖……”
众人都已经认定,这一战,不再有更多的悬念。
李吉表现出的实力,大大的超过封道祁!
果然,随着砰的一声闷响。
战场之中,已经足足吐血八回的封道祁,在挨了一掌之后,身形暴退,嘴角溢出了第九缕血丝。
“呼……”
“呼……”
李吉喘着粗气,脸上装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然而看着封道祁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却十分着急。
倒啊!你倒是给我趴下去啊!
奶奶的,从吐一口血的时候,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眼下都吐九口血了,怎么还不倒下去?
简直离谱!
李吉感受着酸麻的四肢,快要亏空的炁海,看向封道祁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也在这时,封道祁估摸着装的差不多了,目光又向主席台撇了一眼。
随后,他便装作萎靡不振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摆了摆手道:“鹰爪派的李吉,你,果然很强。”
“俺……不是你的对手!俺认输!”
李吉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像是得到救赎,狠狠的舒出一口气。
“呼……好好好,这小子总算撑不住了。”
李吉嘴角勾起,看向场下脸色不甘的丰平等人,心中得意情绪更加强烈。
这种啪啪打脸的感觉,简直是太特么爽了!
想到这,李吉又将目光投向主席台,想要从一群大佬眼中,找到肯定与欣赏。
但入眼所见,一群大佬们的神色,却都有些古怪!
“嘶,我师父的眼神,咋那么冷呢?”
李吉打量着自家师父的神色,摸着下巴,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