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更多话,直到翌日朝阳初升。
松鹤楼里玩闹一夜的少年们,勾肩搭背的走出,向着目的地而去。
他们目的地大都相同,那就是位于三百里外的镇江城丹阳陆家村。
陆老太爷寿宴,宴请四方英雄豪杰。
他们大多是跟着自家师父来凑热闹,又借着机会来松鹤楼一叙的。
“嗨,我那师父使了个火遁法,早就到陆家喽。”
“也就我和高师兄俩人,要有封师兄作伴,路上也能热闹些。”
丰平拉着封道祁结伴行走,言语中十分亲近,也不在乎门户之见。
对这样的人,封道祁同样回之以真心。
真心换真心,自然能结成好友。
而明白高艮为人的他,也同样待之以诚。
于是三人作伴前往镇江丹阳的一路上,关系倒是愈发的紧密亲近起来。
时间流逝,就在陆老太爷寿宴当天,腊月初一。
三人赶了四天路,已然到达丹阳陆家附近。
天刚大亮不久,就已经能够看到镇上一片热闹景象。
陆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赶上喜庆日子,直接把整个小镇布置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四处张灯结彩,舞龙舞狮、杂耍艺人请了许多,正在街道边作着表演。
贯穿全镇的一条河流上,还开进不少画舫,有的已经站上人来,唱戏跳舞的皆有之。
“啊,热闹,真是热闹!”丰平脸上笑容灿烂,脚下步子越发的快。
高艮闷声闷气道:“我说,这还没到饭点呢,你小子这么着急干什么?”
丰平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下山的机会难得。”
“今天热闹,这南方人手头又富裕,我可是要借着机会,赚点零花钱咧!”
说着,径直向着租画舫的地方跑去,等到了地方,就接着和老板讲价。
直到口干舌燥,这才满眼不舍的,从干瘪的荷包里取出一把零碎的铜子,狠心租下一艘画舫。
丰平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一边让高艮和封道祁帮忙推船,占个好位置,自个又去设法找来一只火盆。
等到准备就绪后,纵身跳到画舫上,将其中烛火点亮,就开始在平台上吆喝起来。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婶婶,都把目光看过来嗨!”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咯!”
丰平干脆把红衫衣脱下,放在手中卖力舞动着,吸引来往行人的目光。
火德宗名声在外,不少年轻异人都认得丰平,几天前还在松鹤楼一起喝过酒。
于是很快,不少人被动静吸引过来,站在河滩边,想看丰平能鼓捣出个些啥。
丰平也机灵,不急着献艺,一直在设法吊着众人胃口,直到看客越来越多,实在拖不下去,这才开始上真功夫。
但见丰平两手空空,却凭空召出两股火焰,在控制下,让火焰化作花朵形状。
由火焰凝聚成的花朵十分精致,被丢到空中时,却没有消散,而是缓缓飘荡着。
紧接着,丰平如法炮制,又捏出几朵花丢到空中,以御火之术,控制着赤焰花朵进行改变。
这十分具有观赏性的画面,果然吸引看客的注意力,惹来一阵拍手叫好声。
“这烟火,比打铁花还要好看!”
“真是精湛的控火能力啊,不愧是火德宗的高徒!”
有人纯粹欣赏,有人关注着其中门道。
不多时的功夫,就有看客丢出赏钱,投到丰平所在的画舫上。
大都是一分一分的铜子,也有个别出手阔绰的,能丢出一枚银元。
遇到这样的金主大哥时,丰平便更加兴奋,展露出更强的控火本事。
封道祁认为既已经到达陆家镇上,且天色还早,便不急着前去拜访。
而是靠在河边栏杆处,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火德宗的手段。
在他的记忆中,此次陆家寿宴的有趣戏份,除了明日时那一场小辈切磋外。
在今日,就在眼前这条河道上,进行火法表演的丰平,还会与吕慈产生冲突,后来引发陆瑾的加入。
但要说事情的起因,时隔多年,他却有些忘记了。
“倒可以关注一下...”
封道祁有心留意四周情况。
果然,随着人流越来越多,一对惹人注意的绯发兄弟,逐渐靠近过来。
那俩人长相有六分相似,年长的气质更加温和内敛,小的那个与丰平一般的年纪,眉宇间带着锐气。
“异人界四大家之一,吕家的两个少爷,哥哥吕仁,弟弟吕慈。”
封道祁很快认出对方身份,也在四周人的小声讨论中,确定猜测。
吕慈这人,打小就疯,争强好胜,肆意活泼。
直到作为家族继承人的哥哥吕仁,在多年后被魔人英太斩首暴毙。
其才担起家族重担,成长为后世十佬之一。
当下,封道祁见到吕家双壁到来,又紧接着注意到,另一边方向走来的两人。
一个白发少年,一个更加高大的道人身影。
白发少年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生的几分俊俏。
年轻道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眯眯着眼,一身道袍褪色,还打着补好几个丁。
“一生无瑕陆瑾。”
“天通道人张之维。”
封道祁眉头一挑,认出这俩人身份。
这俩人在后世,那都是大佬。
尤其是张之维,强的不得了,号称异人绝顶,处在实力顶峰断层的恐怖存在。
“张之维天赋惊人,性命双全,如今虽还年轻,但一身实力已然强悍,远超同龄人。”
封道祁对这位天通道人很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但就是这两眼,却让他发现更多情况。
只见张之维与陆瑾靠近后,同样停留在河边处,欣赏着画舫上的丰平展露火法修为。
但就在张之维垂下的袖口处,竟还有一道金色细线缓缓流下,顺着地面蔓延到河水中——
“嘶,这是在干嘛?”
封道祁见对方始终在看着丰平,这手上却不老实,内心咯噔一下,想起来情况。
“是了,年轻时候的张之维皮的很。”
“挑起吕慈和丰平矛盾的人,正是他!”
想到这,看着那在河里蔓延的金色丝线,就快要缠上丰平的画舫。
封道祁嘴角一咧,手掌扶上岸边石柱栏杆,同样渡出一股炁力。
“丰平啊丰平,今日你封哥,就捞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