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昂象征性的将茶壶往他的杯子倾了一下。
楼茂海的手僵了僵，看着杯中只盛了一个底的茶水。
想了想，还是端了回来，一饮而尽。
“此行有危险…边欢有可能会对我们动手。”
楼茂海心内一震，然表面不动声色的样子：“他为什么要动你们，你们好像跟他扯不上什么矛盾？”
“有些事不能和你讲，但是李淥说，边欢动手的几率很高。”
楼茂海静静看了石昂一会，才道：
“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师弟，他才是师兄？”
石昂眼神转为犀利：“你的意思是上次没打够，想在来一次吗？”
楼茂海抬手打住：“我只是没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而已。之前我只是拜托褚长老，若有去八王爷处效力的机会，记得叫我。刚才就是他让人去告诉我的，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就来了。”
这家伙变了，石昂心想。
“你不怕边欢？”
“最多不就是死，怕他作甚！”
“你觉得我们两个联手，能赢他吗？”
“赢？呵呵，咱俩能在他手中坚持个百来招，已经是我高估过头了，如果你们没什么后招，我建议提前偷偷离开……”
聊不下去，石昂将楼茂海晾在那自己泡茶喝，借口要收拾点东西，回自己屋里头去了。
李淥回来后，已近傍晚时分。
没见到石昂，便走到楼茂海对面坐下，看他为自己斟茶。
“人呢？”
楼茂海指了指后方屋舍。
“老楼，你要想好了，跟我们走，你得听我的，否则八王爷那你自己过去，我们不与你同行。”
老…楼？
“……”
楼茂海：“听你的，就能战胜边欢？”
李淥一听，就知道石昂对他露底了。
不过他不在乎，多一个人有多一个人的玩法，人多了更好玩。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一出宗门就死在边欢手上，我也不会有怨言！”
李淥观他认真的脸，不像是在说场面话，暗暗点头。
“你为什么不回楼家？”
“我娘不在了，我爹娶了别的女人回家，那里早就不是我家了，爷爷在这里，这里才是家！”
李淥深深看了他一眼，忽道：“你有没有想过，换种角度看问题？”
楼茂海：“怎么换？”
“你在的地方，就是家，心安当下，才是自己的人生！”
楼茂海拿着茶杯的手倏然僵在了半空中，久久不语。
李淥不在说话，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自己手中的茶。
“你回来了？”
石昂打着哈欠从自己屋里走出来。
“恩，计划不变，明早出发！”
“……”
“听你的。”石昂扔下一句，“我在去睡会，好久没睡觉了，再好好感受一下睡觉的滋味。”
楼茂海转过头，想起了自己先他之前说过的“听你的”这三个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修士出行，大都轻装简行，许多生活上的东西，有商店的地方，就有方便。
身上有修为，一套衣服穿得再久，也能转眼间就将衣服上面的异味蒸发掉，无非就是形象单一点。
所以，如果一个经常在一起的人，好久都不换一套衣服，身上又没有异味的话，那这个人大概率就是修士了。
三人静坐养神到天明。
院墙上的石昂望着天边的朝阳道：“方师叔会来和我们集合吗，还是我们去接他？”
李淥半躺在菩提树上，作势打了个哈欠：“不，他不走。”
“……”石昂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走？”
“恩，他说他忽然有事走不了了，答应了褚长老，早上要去他那下棋！”
“啥？下棋？咳咳咳……”
听懂了的石昂，差点没憋住笑：“这样也不错，好像还更好！呵呵……”
楼茂海：“……”
你们是在正常的聊天吗？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石昂一脸豪气迸发，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惧色。
“在等会，虽然方师叔不来了，不过我们还得在等一个人。”
“还有谁？不是吧，常兴？”
“不是。”
这下石昂是真奇了，想不出既定的人员，还能有谁加入进来。
三人没有等太久，石阶下出现了一名黑色劲装，身披黑色斗篷，且脸上以黑巾蒙面的人。
蒙面人站在石阶下，也不上来，似乎在等他们下去。
石昂与楼茂海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难以相信这样的装束在宗门内可以不引起一丝警觉。
“走，下去。”
跟下去的石昂与楼茂海很想看看此人的真面目，奈何对方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双眼睛都看不到，又不好意思低头瞄人家。
“你先走，去我说的那里等候便可。”
蒙面人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转身离开，目送的石昂二人看了下对方离开的方向，若没猜错，应该是去往山门的路线。
光明正大离开？
宗内之人？
石昂还暗中猜测是不是方师叔，可是此人在身形上与方师叔相差太多，只是略窄的肩头就有很大区别。
“这人你哪叫来的？”
一路上，石昂还是忍不住问了。
“叫人？没有，那人不是我叫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你们俩知道吗？”
迎接李淥的，是俩道白眼。
“不说拉倒。”
谁知李淥又极为郑重其事的对二人又说了一遍：“我跟你们讲，你们二人千万千万要记住啊！”
将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李淥才接着说。
“我们没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叫过任何人，不管之后在哪发生了什么意外，都与我们无关！”
二人沉默了许久，才一起回了李淥一句“听你的”。
“走，加快速度！”
三人展开身形，一路往符山山巅而去。
到了归元殿前，眼前的一幕，直接让石昂无语了。
只见归元殿前一处风景怡人角落，摆了一套桌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在下棋，身旁还有俩弟子围观……
石昂看清坐着的俩人后暗呼，还真是在下棋啊！？
“褚长老早，方师叔早！”
褚长老看了看李淥三人，微微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
倒是方泽，见到李淥来了后，放下手中的棋子，热情的道：“你们三人这么早就要出发了吗？”
“是的，已经拖了不少日子了，不敢让郡主在山下等候太久，还是早点前去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