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二人进入包厢时,顶层的房间内,一名美艳女子从床榻上起身,来到栏杆前打量。
女子身披半透薄纱,天鹅颈上挂着根白色细绳,拽着沉甸甸的胸襟,腰衱裹着银灰色褶裙紧紧包住腰肢,坠有灰丝遮体;俏脸如掌,鼻梁尖而立,小嘴不大厚薄适中,唯有双眸被一条丝带所挡,无法见其全貌,颇为可惜。
浅灰色的长发被六根墨玉发簪以半月状高高束起,白皙如羊脂的修长双腿微微并拢,躬身趴在栏杆上,丰满如蜜桃的臀儿挺翘,将布料绷得如镜反光。
终是栏杆与布料承受了所有!
瞧见包厢内边吃酒边看热闹的陆萧二人,她很是疑惑,丝带下那神秘至极的星眸,微微闪烁:“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眸剪秋水···好标志的相貌,可惜···根基被毁!”
身旁的东君,扭头撇了眼陆萧二人:“可惜么?”
旁人不知,她却清楚,陆萧很是不凡,有宝血在手,想要恢复根基简直是轻而易举。
“师姐,你今日来此,恐怕不是来找我叙旧,而是专门为此人而来的吧!”
“需要向你汇报?”东君当即皱眉,轻灵温柔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冷冽。
女子裹了裹薄纱,摇摇头:“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师姐别动怒···”
彩---
一阵喝彩后,乐舞停歇,楼内所有目光,皆看向三楼包厢,也引得东君二人侧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晴朗嗓音传来,美艳女子眼神从看少年郎君的轻佻,瞬间化为正视,继而又显出‘久旱逢甘霖’的炙热。
并非是她对陆萧动了不轨之心,而是仅仅前面两句,就让她感受到体内的九品壁垒有了反应。
女子便是这望月楼的楼主,看打扮像是大家闺秀,但这美艳温柔的表象下,却隐藏着她另外一个身份----阴阳家大名鼎鼎的月神,今后秦王嬴政最信任的大巫。
至于坊间传闻的什么稷下学宫,小圣贤庄等身份,那都是她故意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她之所以要重金求诗,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是因为在阴阳术上她始终无法超越师姐东君,导致修为也一直卡在八品巅峰,迟迟无法踏入九品,于是便想另辟蹊径。
借鉴稷下学宫祭酒和小圣贤庄荀子以文入道之法。
为此她不但博览群书,更是易容前往偷师,皆未能成功,不得已,才用了这大海捞针之法。
这三年来,她一直以明月为题,便是在推演星象时,窥得一丝天机所指。
可就算是李斯、韩非这种大才所作诗文,也并未让她引起共鸣,但现在那少年仅仅两句,便让她有了反应!
所以才会露出那般‘如饥似渴’的神情。
眼见包厢内的少年郎君准备端着酒觞坐下,月神甚是心急,双指捻起香肩上的薄纱,素手轻轻一挥,欲要将其扔过去。
“你想干什么?”
东君一把抓住即将飘出的薄纱,反手就丢在地板上,冷声警告道:“你若坏我大事,本座现在就废了你,把你扔下去喂那群野狼!”
与确认陆萧是否真是长庚星所指之人相比,哪怕是师妹,她也能照杀不误!
长庚星不仅是希望和愿望的寄托,还是智慧和才能的象征。
其余两项无法准确查证,但他若能展现出过人的智慧与才能,加之身上的龙气,那就足以证明他是自己苦寻的契机,届时便能解开苍龙七宿之谜,为这个世界的修行之人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
“可~~我这刚有点感觉,他~~他就停了~~”月神泪眼婆娑,好似‘少年打井未半,中道耗光子弹’的模样,甚是委屈!
这可是她等待多年的机会啊!
一旦错过,何时才能追上师姐,何时才能超过她,将其压在身下啊!
东君瞧见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自有人去找他,迟早能满足你!”
虽然她和月神一样也有些争强好斗,但二者有天壤之别,她始终相信,与人斗不如与天争,人与天,好似萤火与皓月,就算是九品,若无法踏出那一步,终究只是一捧黄土。
不过,她也理解月神此刻的心情,毕竟一直被她压着,好不容易看到翻身的机会,又如何能不急呢?
“呐~~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人去了?”
强压心中火气的月神闻言,扭头朝陆萧二人所在的包厢看去。
咚咚咚~~
端着酒觞坐在椅子上的陆萧,听见敲门声,示意青莲去开门。
门口站着之前那名侍女,虽然换了身衣裳,但容貌未变,只是她身后无人,陆萧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询问道:“何事?”
“公子!”侍女先是冲陆萧鞠躬一礼后,略显紧张的说道:“是~~是这样的,如月姐让我来问问,方才那首诗文,公子可有作全?”
“我是来等人的,不是来作诗的,刚才只是有感而发了两句而已。”陆萧看着侍女提醒道:“这壶酒已过半,我所等之人还未出现,你们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刚才这会儿,陆萧可不仅仅是在喝酒,脑子里也在思量:
凭借玉牌能够进入这里,而且还有这么好的服务和包厢,说明这望月楼背后肯定有阴阳家的影子,侍女也定然能够联系到阴阳家的人。
至于那句诗···实在是下方那些人作的太拉胯了,他着实没忍住就把前世的经典给朗诵了两句。
补全?
楼主是女修吗?
达到六品了吗?
是完璧之身吗?
是···也不补!
“这~~”侍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扭捏了半响,无奈道:“那好吧,奴婢这就去汇报!”
很快,陆萧不愿继续作诗之事便传入到月神的耳中。
“什么?他不愿继续?他怎么能不继续了呢?”
月神面色复杂,有诧异,有着急,但更多的是意犹未尽,那种中道而停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以至于此刻她那沉甸甸的胸襟都开始颤抖,仿佛两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大山,摇摇欲坠!
“他为何不愿?”东君虽然心里也颇为诧异,但却十分冷静。
“公子说他是来等人的,不是来作诗的,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那壶酒喝完,没能见到他想见的人,便会离开!”
东君稍作思量,看了眼依旧坐在椅子上喝酒的陆萧,对侍女说道:“你去告诉他,只要他把这首诗补全,就能见到他想见之人。”
说完,从袖袍中掏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再将此物交给他便可!”
“诺!”侍女颤抖着双手接过玉佩,将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走路时双腿都有些发软,这次不是因为充水,而是被手中之物所慑。
因为,这块玉佩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