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沈萧泽在外人面前虽然没有遮蔽眼睛,但始终都是闭着的状态,当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之时,确认了来的确实是司徒晴昭。
司徒晴昭就盯着那日跟沈萧泽相见时的易容容貌,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县衙,走进了放着红棺的后院。
“祁县令,我就是那日与王爷相会的人,你的女儿祁芯若,我没有害她。”
司徒晴昭冷静的像是自身之外的无关闲事,倒是让沈萧泽急的手心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
“你说没有就没有?人证物证在这儿,你如何抵赖?“祁廉说着走近了她,眼里的恨意似乎要将人撕碎了吃进肚子里咽下。
“人证?你指的是你女儿祁芯若身边的丫鬟?谁知道她有没有说谎?又如何能证明她说的都是实话?至于物证……哼,放一具白骨就想给人定罪,更是无稽之谈。”
“而且……你敢不敢,让我看看?”
她既然敢来,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她早已在昨夜暗中前来看过,发现了这具白骨身上的漏洞。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祁芯若的尸体。
听司徒晴昭说到这儿,沈萧泽都心中已经有了底,他嘴角暗自上扬了些许,随后配合的开口:
“祁县令,既然你那么气愤,还是让她看看吧,万一这里面闹了大乌龙,岂不是笑话?”
沈萧泽发话,祁廉挡在那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让开。
直到司徒晴昭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绕过了祁廉来到了棺材旁边,将里面的白布扯下,看到了里面的遗骸。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恶心和害怕的,毕竟她不是专门的仵作。
但,作为医者,她了解女人的骨骼。
“祁县令,这里面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祁芯若!”司徒晴昭下了定义。
“什么?”祁廉的脸上满是震惊。
“祁县令,你的女儿,可曾婚配?可曾有孕?可曾生产?”司徒晴昭问道。
“荒唐!芯若她还是姑娘身,如何有过婚配?更别提生产了!”
祁廉倒是维护的快,就算是死了,他的女儿也得是清清白白的死的。
“那就是了!既然不曾婚配,不曾有孕更不曾生产……那她的耻骨怎会从中间断裂?女子只有有孕生产,才会因为胎儿耻骨断裂,这样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而这具白骨很显然是生产过的尸体,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女儿!”
不知道为何,司徒晴昭在说这些的时候,总会有些动容。
为了传承,为了生育,女人的身体要硬生生的骨头断裂,而男子却不用承受这些。
孩子就像是吸食母亲精华和生命的寄生体,饱食母亲的爱与精华,最后孕育成为独立的个体。
子体越发鲜活健康,母体却越发苍老虚弱。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她的生母,她是那么的爱她的娘亲,那么的想她的娘亲。
“所以,祁芯若到底去了哪?现在怎么样?这其中到底又是怎么样一回事,就恐怕要祁县令好好审一审这个满嘴谎话的丫鬟了!”
见事态暴露,再也瞒不住了,为了少受些刑罚,那丫鬟竟然哭着跪了过来。
“老爷,老爷对不起,我说谎了……”
“老爷……是小姐,小姐她一心想要攀附熠王,那日见到熠王身边出现了这个女人,心中有气,就想了这么一个骚主意……”
“小姐是与山中的贼匪们联系,让他们找来了与自己体型身高相同的女人,并让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和首饰,随后才推入山下的……原本我们说好,只要将熠王身边的女人除掉,小姐就会回来。
“可是前些日子我去小姐藏地方找小姐,却发现小姐已经不见了……我不敢说出来,我太害怕了,索性就当做小姐真的已经死了,瞒到了现在……”
愚蠢。
自私。
懦弱。
不过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年纪尚小的丫鬟,她能做到这一步,也是跟她都环境和地位有关。
原本司徒晴昭还感叹祁芯若是敢爱敢恨有自我的官家小姐,现在倒是觉得,之前她算是高看她了。
“祁县令,你的女儿身为官家小姐,却指使山匪?难不成你们清河县,跟山匪一家亲?”
沈萧泽这灵魂一问,让祁廉彻底懵在了原地。
事后,沈萧泽也问过她,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听话,他说了交给他来处理,他就一定会护她周全。
而她给出的回答,是她不是需要事事都被人护着的花瓶,很多事情她自己就可以,而且,会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