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之凌波词 第224章 她要嫁给豫章世子了

作者:罱暮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11 11: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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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显已经九天没见到临霜,自从幼年时候确认父亲是否被先帝用三万战俘换回来,他从没这样坐卧不安过。

他一边安慰自己,霜霜最近可能有事,不然肯定会来找她,但转神细想又觉得焦灼忐忑,霜霜怎么会不来找他呢?她若有事,必然会提前告诉他,都已经九天了,没有她一点消息,这不正常。

然而霜霜将最珍重的青霜剑给了他,又对他说出承诺,他怎么能疑心其他呢?

白日看书练剑,他十分心烦意乱,晚间去祠堂,他频频回首也没见她的影子。

她这几天去哪里了?

陆远跨进祠堂,上了柱香,给父亲恭敬磕了三个头,转身走的时候他道,“不必等了。豫章王府几日前已派人来拿走了临霜生辰八字,过几日彩礼就送过来了。”

这话让谢长显霍的起身,满面震惊愤怒,他抓住陆远胸口衣襟,“胡说八道什么?!”

陆远一伸手也抓住他衣襟冷笑,“我胡说?豫章王府世子萧思明下月和临霜大婚!”

说完他也有些悲怆,那日母亲训诫完临霜,又将他叫了会来,半晌方道,“母亲也喜欢临霜,只是国仇未雪,家仇未报,你父亲被逆臣所害,战死沙场,逆臣依旧北朝歌舞升平,你可知母亲心里多恨!你可以娶临霜,但你一上战场,临霜就如我当年等你父亲一般,日日煎心,终于盼得他回来,不想却是丧事!公主将军,绝非良配。你前途生死未卜,何必耽误临霜,南朝有我一个伤心公主就够了,我不想再看临霜如我当年一般难过。阿远,你可晓得?”说毕泪流不止。

采葵采茵也忍不住哭泣,“殿下,不要说了,当心身子。”

陆远从未见母亲这样难过,记忆里母亲总是笑容温婉,说起父亲也总是含情脉脉,好像父亲还在,说着那些她与父亲的往事也看不出她难过。他以为这些年过去,母亲已稍稍释怀,不想原来悲苦藏的这样深。

陆远跪下,“孩儿不孝,让母亲难过,罪该万死。”

从母亲那里出来,陆远痛苦的闭上眼睛。他能说服母亲让临霜嫁给自己,可是以后呢?他终究要上战场。

谢长显和自己一样可悲,命运和使命推着他们往前走,他们无法解脱,无法反抗。

萧思明。

听到这个名字,谢长显颓然松开陆远,满脸失魂落魄。

临霜才和他定情,不过几天就要嫁人,这必然是长公主的意思。

是的,长公主怎么可能让临霜和他在一起呢。

他痛苦的一颗心鲜血淋漓,满腔郁愤却无处发泄。

萧思明是豫章王萧杭之和姑姑谢苇一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弟。

倘若是其他人,他闯出公主府也要搅了这门亲事,临霜只能嫁给他。

可对方是萧思明。

这些年来若不是仰仗豫章王,他在公主府定生活的不堪。

谢长显抬脚出门,“我去问霜霜!”

陆远冷笑,“问?问什么?你明知道改变不了,为什么还要挣扎。”

是啊,他为什么还要挣扎?

临霜这几日没来,是不是愧对他?是的,倘若霜霜有情有心,必然早就过来告诉他,同他商量办法。

他一个罪人,怎么能和豫章王世子相提并论呢?萧思明一表人才,将来便是豫章王,豫章王府和长公主府向来交好,一个世子一个郡主,如此亲事,真是天作之合。

临霜之前提过萧思明,对他也是颇为赞赏。就算临霜有一点喜欢他,可是她和萧思明青梅竹马,他又怎么能比得过?

她大概是想通了,所以坦然接受了这门婚事。

所以她才没来见他。

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出离愤怒,他一挥剑将庭院中花树斩的七零八落。

他第三次这样痛苦,这样孤独,这样愤怒。

她让他这样痛苦,他能怎么办呢。

他毫无办法。

夏日午后,偶尔传来通化寺几声清磬,风荷映水翩翻,桐阴静悄,碧沉沉绕回廊。

陆临霜仰在青竹扎成的木筏上,遍体清凉,意静神闲。她又穿了青色衣衫,和周围芦苇荷叶一色,衣襟起起沉沉在水中。

谢长显就站在月亮洞下看着她,却跨不出去。

她果然变心了,所以才这样无所谓。

看着她的脸,那肌肤若冰雪,眉眼清冷,她还是他喜欢的样子,他又恨又爱。

不是他跨不出去,而是他身上背负的罪债让他跨不出去。

他父亲有罪,他如何不知?所以他甘愿被关在公主府,甘愿日日跪祠堂,不过是替父亲赎罪。

等赎完罪,他就和他的父亲谢宥一断绝关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陆临霜也看见了他。

缓缓起身,她撑了竹篙将小筏划靠岸。

她走向月亮洞。还没开口,谢长显将青霜剑横在她脖颈上,“你还来干什么。”

陆临霜咽了下喉咙,正要开口,谢长显吼道,“滚!”

他将青霜剑丢在地上,“拿着滚!”

陆临霜皱眉,“谢长显,你听我说。”

谢长显冷笑,“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和你的青梅竹马要成亲了?啊是,豫章王世子,我如何比得上。我就是个傻子,愚蠢!我早该想到的!”

陆临霜有些吃惊,还没想明白他如何知道,谢长显恼怒欲狂,狠狠抓住她的肩膀,“陆临霜,你这样玩弄我很有意思?”

陆临霜被他抓的肩膀生疼,又不由分说的一阵指责,登时也生气万分,她这几日一直奔波,一直想办法如何让二府解除这门婚事,跪在长公主门口跪了三天,他竟然如此想她,将她也当成那种负心女子,她此前的承诺他全没放在心上!

刚才在青筏上她已经打定主意,若这婚事解除不了,她上岸就对他表明心迹,什么郡主什么荣华富贵,她都不要了,只要他点头,天涯海角,她都跟着他去。若他不答应,她要么出家,终身不嫁,要么横剑自刎。

她待他一片赤忱,他怎能如此想她?

满心委屈和愤怒,她冷冷的瞧着他,看了眼地上的青霜剑,她转身便走。

她向来冷淡,不喜多言多语,和他那样易怒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该如何做,她自有主意,他爱如何想如何想。

现在她就去找长公主,是出家是自刎,她没有第三天路可以走。

见她一言不发的离开,谢长显一腔郁怒之气发泄不出来,他提剑向那月亮洞砍去,那青石垒就的月亮洞瞬间石土纷飞,四分五裂。

就是这道门让他走不出去,隔开了他和她,让他追也没法追,挽回也没法挽回!

他痛苦的想大喊,可是喉咙只剩一阵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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