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理发师，差不多就行了。”
说完忙从床边拔掉了插销，拿走了吹风机。
“你缓过来不少了，”曲颜颜将病号服拿到傅明谌床边，“我去洗漱，有事叫我。”
傅明谌眸色微敛，点了点头。
“还有，别再看文件了。”
曲颜颜不放心，进浴室之前又提醒了一句。
傅明谌点头，唇角微扬，噙着淡淡笑意。
等她洗漱完，换好睡衣从浴室出来，傅明谌也穿好了病号服。
给他掖了掖被子，曲颜颜说：“早点休息。”
说完就关了灯，钻进了沙发被窝里。
最近加班改文件，总是睡得很晚，突然要早睡，曲颜颜还有些不适应，只能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努力.....
“睡不着？”黑夜里，傅明谌的声音响起。
“嗯...”曲颜颜小声应着，“是不是我翻身声音太大了。我会控制的，你睡吧。”
“吧嗒！”
傅明谌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光线不强，是暖色的暗光，只能勉强照清人的轮廓。
“我也睡不着....”傅明谌说。
“你是病人，你得早休息！”曲颜颜从沙发上坐起来，奶黄色睡衣的花边随着她的动作颤了两下。
她想了想，“我给你讲故事吧。”
曲颜颜看小孩子睡不着觉的时候，妈妈都是会在床边讲故事，拍着他们入睡的。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是生病的人，应该和小孩子差不多，都是处在生命中的脆弱时刻。
她凑到傅明谌床边，“你闭眼，我给你讲故事。”
傅明谌眸色微闪，借着淡光看曲颜颜，顿了下，
“好。”
曲颜颜见傅明谌闭上眼，“从前.....从前有个......有个.......”
她声音卡住，心里酸涩翻涌，病房再次陷入沉寂......
“怎么还不讲了？”傅明谌问。
“我...不会讲故事。”她如实说。
“幼儿园里的故事一个都没记住？”
傅明谌本想调侃，却睁眼看见她脸上的落寞。
曲颜颜勉强笑了笑，“上幼儿园是要花钱的，我没去过。”
傅明谌意外，曲家夫妇都是有工作的人，就算没什么大钱，也不至于连曲颜颜上幼儿园的钱都拿不出。
曲颜颜撇过头，遮住了眼角的湿润，“虽然我没上过幼儿园，但也没闲着。”
她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垂眸看向傅明谌，
“胡同里别的小朋友都去幼儿园了，没人和我玩。我每天做完家务，没什么事就去路边看小蚂蚁。”
傅明谌：“做家务？”
他眉头蹙起，他没想到曲颜颜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小时候，竟然是这样长大的。
“重点是小蚂蚁！傅总。”曲颜颜把话题引了回来，“我会把平时的馒头留下来一半，用纸包好，偷偷带出去。”
“为什么？”
曲颜颜眼珠转了转，一脸神秘，“我会等落单的小蚂蚁，然后把馒头放在路边。等它发现这里有一块大馒头，就会回去叫来一群蚂蚁。”
“我趁着它回去的时候，把半个馒头藏起来，只掰出来一小块，放在原处。那一大群小蚂蚁来的时候，发现原地只有一小块馒头，只能大家挤着一起搬一小块回去。”
“这样的游戏，半个馒头可以玩一整个下午。”
“我小时候好像真的不太善良，难怪曲贵松天天骂我。”曲颜颜说完后总结道。
她说得云淡风轻，
傅明谌眼前却浮现出了三五岁的小曲颜颜是怎样艰难度日，苦中作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