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力排行榜’？”
“什么东西？！”方道灵放下手上的经文，一思考，肚子一阵“咕咕”地乱叫。
夕阳，万分惹眼......
太阳，即刻就将西沉！
“肚子饿了，下山吃饭！”
......
“哎呀，我说，这次，江湖热血英雄排行榜赛会，我是绝对要大赚特赚的！”
“怎么说？！”
“如果这次再亏，我一定不再卖江湖热血英雄排行榜排行出来的‘江湖战力排行榜’！”
“那又怎样？”
“我改在归城闹市区卖海鲜！”
“你这次再亏，输得只剩裤头了，你还有钱卖海鲜吗？”
“别说笑了，开海鲜店，才要几个钱？我自己抓海鲜，自己宰杀，自己亲自卖，不就行了吗？”
“那会有人买你的海鲜吗？！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
“你不懂，这叫‘赛会经济’，靠赛会聚集的人流量，带动我的产业飞速发展壮大！”
“你，你懂个屁！”
“我说真的！”
“你懂的真多！我看，你还是继续混你的‘咕噜派’吧！拿你的‘咕噜派’‘正版’‘江湖战力排行榜’翻身致富作土豪！”
“哈哈哈哈！这个可以有！”
“哈哈哈哈哈！你连‘咕噜派’在哪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算是‘咕噜派’派内正式的人员！”
“我......”
“你什么你，你只是一个自我幻想的‘咕噜派’死忠无脑脑残粉！啊哈哈哈哈！”
“我.......”
“你要知道，‘咕噜派’的人员组成，是非常复杂的，而且这么大的情报帮派，里面的弟子都是凡人无法比拟的精英，就你这个混江湖坑蒙拐骗的小推销员，人家‘咕噜派’不会看你上眼的，你还是醒醒吧！帮他们卖卖‘江湖战力排行榜’还可以！”
“我......”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都快输得连裤头都没有了！你快把我这个月的房租交给我！不然，你现在连吃面的钱都没有了！叫我怎么放心！”
“老哥，帮帮忙嘛！下个月我就交给你了！”
“要不是看在你付清了上一年的房租，我才不借给你吃面的钱呢！”
“是是是！老哥你是好人！活菩萨！”
“快吃，快吃！我等着去看花灯会呢！”
“好的，好的！老哥你放心，等我再卖一本‘江湖战力排行榜’，我就可以还你饭钱，付你房租，请你吃饭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上次哪个不开眼的买你的‘江湖战力排行榜’！”
“我......”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我看你的生意做到头了！快吃！”
“我吃完了......”
“倒是吃得挺快的！那好，我们赶紧去看花灯会！嗯，把角落里的东西，都帮我提上！别弄脏了哦！那可是我找‘陆记绸缎’老板买的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女儿绣的今年独家限量的老虎缀花‘绅士服’！”
“好的！老板！老板，什么是‘绅士服’啊？！”
“连这都不知道！‘绅士服’，就是：穿在身上，走出来，站在街上，人家就会觉得你显得特别‘绅士’的衣服！”
“嗯！”
“那这样，人家就觉得您特别‘绅士’了！”
“还有这样的衣服？！改天我也弄一套！这样，我的‘江湖战力排行榜’，就能畅销整个大鸿国了！”
“就是！你看，我去收房租，每次都是这样，人家就乖乖交上房租了！”
“......”
“就你，欠我一年的房租，害我到现在才穿上美丽的‘陆记’老板小女儿亲手绣的‘老虎’服！”
“......”
“你说，你该不该打！快走快点！”
“......好的，老板！”
“这才像话！”
“老板，你刚刚有没有看到！‘蛮牛牛肉店’，里面坐着一个破旧的穷书生啊！”
“看到了！不过，当做了没看到！啊哈哈哈哈！”
“额......老板果然高明！”
“还有啊，不要老是叫我老板，你这样叫我，显得我有多老！归城内的姑娘，谁还愿意嫁给我？！......”
“是！是！是！！老板！！”殷勤的声音更加大声！
“你！！！......”
“啊！老板！别拧我啊！”
......
“好凄惨的声音啊！......老板，给我来一碗不加辣椒的大份牛肉面！”方道灵坐在牛肉面馆，朝着厨房的老板娘大喊道。
“有超大份的！你要不要！还送一只小辣椒哦！”老板娘在厨房，隔着门帘含糊地说道。
“不了！我吃不了那么多！”方道灵看着牛肉面馆外的街道，推辞着说道。
“哦！好的！”老板娘柔声地说道。
片刻。
“好了！”
老板娘的小女儿蜻蜓，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超大份牛肉面。
“请您慢用！”老板的小女儿，偷偷打量了方道灵健硕的胸肌，一身女儿气，害羞的表情，羞涩说道。
“谢谢你！”方道灵夹起细长面条。
蜻蜓，走出了店门。
“好辣！”方道灵叹道。
牛肉面馆内厨房飘出一股浓烟。
上午吃了一只烤鸽，现在又是加辣的牛肉面。
“这很容易上火！”方道灵懵然。
“我家的辣椒很美容的！”老板娘步出厨房，笑道，又冲门外大喊：“老公，厨房里的火又熄了，你快来给点一点！”
“额......哦！！”方道灵无言以对！
“小子，这么快就吃完了！欢迎下次再来光临哦！”老板走进厨房，厨房的火又点上了，说完，老板娘又走进了厨房。
“好的！”方道灵谢到，起身走出了‘蛮牛’牛肉面馆。
满大街的花灯铺天盖地一般遍布归城，走到哪，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归城正街入口上方的牌匾下，悬挂的三个大红灯笼分别贴着“花”“灯”“会”三个大字。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灯，流光溢彩，人员往来，熙熙攘攘，夜间的归城大街，夜市蒸腾，另有一番别致的精彩气派！
“快来啊！快来啊！好看的灯笼啊！美丽的蝴蝶啊！好漂亮的狮子啊！”叫卖各式灯笼的小贩，大声叫道。呼喊声穿越喧哗的街市上空，响彻整个夜空。
“烧饼啊！烧饼啊！热乎乎的烧饼！梦记烧饼啊！小猪形状的、小猫形状的、小鱼形状的、花朵形状的、小牛形状的、老虎形状的、狮子形状的......要什么形状的，应有尽有，现做现做啊！......”
......
热闹非凡的拥挤大街上，各种小商小贩，卖力地拼命叫喊着。个个皆用拼命三郎的架势，生怕错过每一个路过的顾客。
“公子，来个灯笼啊！夜里走路好看路！”灯笼小贩叫住方道灵：“这个灯笼是今年的新款，你一定会喜欢的！买一个吧！买一个吧！”
“不用了！谢谢！”方道灵摆手说道。
“这位公子，来买灯笼啊！好漂亮的灯笼！”
“多少文钱一个？！”
“五十文钱一个，你看，这小狮子多可爱！”
“太贵了，我本来想买一个的！”
“那我给你降价，给你减价十文钱！嗯？怎么样！”
“不要了，太贵了！我一个月才赚一百文钱！”
“你是外地的吧！”
“我.....不买了，太贵了！”
“好吧！好吧！那您再随便看看吧！......”
沿着街市走了大半个时辰，归城市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沸沸扬扬的人声和热气熏天的街头小贩的炉火、烹调烟气，无形充斥在归城的夜里，形成了归城弥漫着烟火气的市井气息。
宁静的夜，天际云月共舞，追逐出月缺阴晴！
“师父！你们在哪里？！”方道灵顿首望着天，一声长叹道。
“‘虚天灵兽’，你和师父，又跑到哪儿去了！”
没有师父，就像迷路的小沙弥一样，仿佛人生，没有目标和方向！没有了指路的明灯！
“这位帅哥！买个灯笼吧！夜里走路，没个灯笼，怎么行呢？！你说是不是！”“灯记”灯笼铺的小老板，提着一只红灯笼，在方道灵路过时，晃动着红灯笼，问道。
“你这灯笼，能够指路？！”方道灵望着观赏用的各式灯笼地问道，默默就要走过灯笼铺。
“可以啊！‘夜路’、山路、水路、泥路、大路、小路......只要你夜里出行，都可以用。只要灯笼还没坏，你就可以用。我这灯笼，可以用一整年的！”店家似笑非笑极自豪地说道。
“‘风雨路’、雪天、极寒天，能用吗？未知路的时候，能用吗？！”方道灵问道。
“破旧穷书生，不买拉倒，还文绉绉地跟我扯字眼！你找抽是不！谁还没读过几个书啊！道可道，非常道！”店家夸张地说道，不耐烦白了一眼。
方道灵一笑而过，“你的灯笼，太贵了！”
“贵了吗？是你穷，好不好！”店家不忘取笑方道灵。
“也许吧！......你的话，没有错！错的是：我只是一个穷人！”方道灵顿住脚步，“但是，没有我们这些穷人一文钱一文钱地省下买你的灯笼，你的灯笼，也是会一文都不值！”
“你......买不起就别叫嚷！你再说，我就打你了！你信不信！信不信！”店家捻起面饼大的拳头，在方道灵前面扬了扬，“看你是个穷苦书生，就先不打你了，下次说话小心点！这次，算我帮你父母教训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修道之人，切记，不可‘心浮气躁’！”方道灵想起归真方丈说的一句话，“但是，若是你自己已经‘心浮气躁’了！你亦不可迁就！记住，人，不是牛皮，牛皮吹吹，是可以上天的，但是，人自己再如何‘心浮气躁’，也无法上天，无法得道。人若是气饱了，就会像灯笼一般，自己把自己烧没了。灯笼，是会发光的，但是，人发的光，不是别人都可以看到的！不怀好意的别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心浮气躁’？什么是心浮气躁？！”方道灵望着灯笼，“如果体内的真气充盈其身，是否也要我忍？！”
“啊？你说什么？快滚！.......”灯笼铺店家面容凶神恶煞般狰狞着。
“师父，你告诉我！”方道灵望着店家，摇着头，叹道：“你说，‘我是我’，那我为何要迁就！”
“疯子，快滚！不要打扰我做生意！”灯笼铺老板凶恶地威胁道。
“哼！这店家怎么这样，人家不买，关你什么事？还骂人家！这个少年也真是性子好！”
“是啊！换做我，一脚掀了你这灯笼铺！”
“你这灯笼，又不怎么好！真是的！我要去衙门告你哄抬物价！”
“臭小子，快滚啊！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灯笼铺店家架不住围观群众说道，挥一挥拳头，“你走开点！”
“我何时挡了你的路？！”方道灵淡淡地反问。
“你，不过是一个破旧书生，你以为你是谁？！欺负你，你又能够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别这样看着我，你想干嘛！”店家越说越嚣张，手上拳头“咯咯”作响。
“你是个无良商家！”
“就是，仗势欺人！”
“你的灯笼，谁会来买！”
看热闹的群众，七嘴八舌，不住议论。
方道灵，一笑，大步游走一般离开了拥挤的街区。
“你别跑啊！看我不把你打扁！”店家大喊道。
“阿大，又在闹事了！”灯笼铺隔壁老板大喝到。
“......”灯笼铺店家顿时不敢放肆，止声不语。
“我是谁？”沿着归城河岸直走，河面上映照满天星星，方道灵慢步前行，自问道。
“你还会是你！”老道士的话，犹在耳际。
一只小巧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悟”字。
“即使繁星映照、我如草芥，世事纷纷扬扬不竭不休无终无止！”方道灵了然一悟，“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
我，没有师父！没有江湖的羁扰！
“我”，就是我！就像：“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