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你能喜欢。”林川杰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去回答，“不知老先生来我这，有何贵干？”
“哈哈，年轻人，不要这么拘束，这里是你家啊。”
老绅士朝林川杰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与此同时笼罩在四周的危机感消失了。
“我只是个商人，一生经商，最大的喜好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我来这当然也是为了这个。”说罢，他又指了指面前的空杯子，“我不喜欢白占人便宜，这杯咖啡算是我先前帮你的报酬。”
“你帮我？什么时候？”林川杰微微皱眉，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何时帮过自己。
“你从那间鬼屋出来的时候是否把铁门弄坏了？”老绅士身躯微微后仰，将背靠在了沙发上，“我帮你处理掉一些痕迹，免得被某些实习警察怀疑你是能力者。”
说到这，林川杰才回想起那扇被自己的万化黑质切成碎片的鬼屋铁门，当即便反应过来。
门被破坏的样子显然不正常，而那一晚又只有自己一人出入过鬼屋，警方那边不难联想到他身怀异能这件事……搞不好，他们还可能发现万化黑质的事情！
这么说来，这位老先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但他却只要了一杯咖啡……是想借此接近我吗？可我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这样花费精力的呢？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谢谢您了。”林川杰诚恳道谢。
“这没什么，毕竟万化黑质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啊……嗯？”
林川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拥有万化黑质的事情！
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在我切门的时候看到的？
老绅士随口的一句话便让林川杰的内心翻起惊涛骇浪，他无法确认，自己的这点事对于老先生来说到底算是隐秘，还是小孩子间无聊的悄悄话。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该开始我们的交易了。”
老绅士打断了林川杰的思绪，悠然道。
“啊？好……不知道老先生看上了我这里的什么，如果是能卖的东西，我会尽量配合。”
这是必然的，万一这位老先生一个不满意，把他连同事务所一起埋了他也没处说理去。
“呵呵，放轻松，我是有原则的，我喜欢的是公平买卖而不是强买强卖，你如果不想卖，我也不会强求。”老绅士十指交叉放于身前，微笑中透着一股坚定的味道，“这可是一名绅士的底线，不是么？”
“您说的是。”
林川杰微笑回道。
“好了，我就说说我想在你这买的两样东西吧。”老绅士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件，就是我们身旁的这位小姐。”
“……”
林川杰身形一僵，无处安放的手死死抓着膝盖。
果然是这样……自己身边能够让这位老先生在意的，估计也就是身为能力者的苏小沫了。
但是……她是商品吗？是能用来买卖的东西吗？
显然不是！她是活生生的人，和林川杰一样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
人又怎能当商品一样贩卖！
“抱歉，第一个就拒绝您了。”
“不听听我的筹码？或许你会改主意的。”
“不必了。”林川杰决然道，“她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有资格做那样的决定。”
“真是遗憾呢。”
老先生没有强求，甚至连不悦的神色都没有露出，只是目光中多了些许玩味的笑意。
“那我们谈谈第二样商品吧，我想这次，你不会拒绝我了。”
“是什么？”
老绅士没有开口，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两张笔记纸。
那个屋主的笔记？
老先生对这个感兴趣？
林川杰有些好奇地将面前笔记纸拿起，见老绅士没说什么，便仔细地观察了起上面的文字。
无上……神……亵渎……哭泣……
不行，那些字太扭曲了只能看懂这些……或许，真正有意义的其实是后面那段象形文字。
随后，他又翻至第二页，然而就在他再次看向那些奇怪符号的时候，先前的诡异状态又出现了。
双眼好似被那些文字勾住，怎么也挪不开视线，思维开始被限制，仿佛所想之事只能是翻译并阅读那段文字一般。
“咕歧希亚……咔洛……”
不懂……根本就看不懂！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声带认得那些音节？为什么我会忍不住将这些音节念出来！
这些文字、这些音节到底是什么！
“停下！”
苍老的声音于脑海中响起，宛如晴空炸雷，一下子便将林川杰从诡异的状态中惊醒。
林川杰赶紧将笔记纸丢下，惊恐地喘着粗气。
差一点……似乎就差一点点，自己就回不了了。
那种感觉难以描述，那些音节像是在灵魂和一处未知空间之间架起了桥梁，并引导自己走向那里。
至于那个未知空间里有什么，自己的灵魂走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他无从得知，只不过直觉告诉他，不会是好事。
“怎么样，你愿意把它卖给我吗？”老绅士依旧摆着精明的微笑，“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您是为了压低价码才故意让我接触这件东西的特殊面的吧。”
“在进行买卖之前，卖家与买家不都应该先充足地了解商品吗？这可是常识。”
这一刻，老绅士终于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
“用一个既危险又无用的东西去交换有用的情报，对我来说这笔买卖可以说非常值当了。”林川杰摊了摊手，将笔记纸推向老绅士，“不过，我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算一次回答吗？”
“当然。”
老绅士将笔记纸拿起，随意地瞟了几眼后，又重新放下，回道：“上面记载的东西名叫亵渎之歌，是导致超凡生物出现的最直接原因。”
“亵渎之歌会直接影响看到、听到甚至是想到它的生物，并使其快速进化，进化的方式有很多——肉体、精神甚至是灵魂，但如果接受的亵渎之歌量级超过承受限度，一切都会朝不可估计的方向发展。”
导致超凡事物出现的根本原因……连想到它都会受到影响……
“老先生，我还有个问题，写下这首歌的人……会怎么样？”
闻言，老绅士看着林川杰的眼睛，几秒后，微微勾起嘴角。
“我想你应该见过，而且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