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记得。”徐攀虽然疑惑，却还是恭敬答道，“当年西越前代王室许氏，将当时统辖西越的郑氏一族赶尽杀绝，重新恢复许氏，却拒不向大成称臣，甚至几次做出不臣之举，侵扰边境，还向大成之内派遣刺客间谍，被王爷查出实证。
王爷向陛下禀报，请求出兵，以震慑南方百越不臣之心。陛下从京城派来监军和军队，随王爷一同征伐西越，平定西越乱局。”
楚无天微微点头，这位老管家可不仅仅只是父亲的管家，更是辅佐的军师，对于军队之事他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要不然楚平寰也不会派他跟着楚无天进京了。
楚无天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西越之乱平定极快，但是罪魁祸首却一直逍遥人间。当初带领许氏推翻郑氏，自称西越王的许樾父子却是在父王踏平西越王宫之前就早早逃离，隐身在百越烟瘴之中，到如今都没有被捉拿归案。”
“世子，这与青州有何关联？”徐攀不解问道。
“平定西越，第一功臣是父王，第二功臣便是当初那位监军。”楚无天继续说道，“那许樾父子不敢惹父王，却靠着他们当初在大成内部埋下的暗棋，准备对那位监军的家族动手。而那个监军便是青州人士。如今你可明白了？”
楚无天看着老管家，却并未解释自己的情报来源。
他可是楚王世子，有些秘密，自然不需要自己亲口说出，徐攀会自己帮他找好理由的。
越是聪明人，越是会被自己欺骗。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老奴明白了。老奴唐突，请世子恕罪！”徐攀行礼请罪。
楚无天走过去扶起徐攀：“徐叔不必如此，这是你该问的，不需请罪。”
徐攀的为人和忠心，他再信任不过了。
众人匆匆吃完早饭，便兵分两拨。
十两早早地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望眼欲穿地等着楚无天几人都从屋内走出。
一行九人纷纷上马，或娴熟，或笨拙。
“婉月姐也会骑马？”十两好奇地问道。
婉月脸色不善地紧紧抓着缰绳。
楚无天笑而不语，当初婉月骑马之时可不像十两这般容易，几次从马上摔下去之后便哭着喊着不要学了。
最后还是被他哄着骗着才能勉强学会。
但婉月心里对马还是有些阴影的，平日里能不碰就不碰，能不骑就不骑。
“出发了！”楚无天一夹马腹，率先动身。
宋野云一早就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没等楚无天胯下的马加速，他就一鞭子抽在自己的坐骑之上，猛地蹿了出去。
如今他所骑的这一匹可不是昨天那脚力普通的凡马，这可是他昨天精挑细选出来的良驹！
今天他必不会输！
楚无天也不着急，驱着马就跟在宋野云身后，也没有准备超过他的意思。
其余众人因为宋野云当头带起的速度，也都不得不赶紧策马跟上，丝毫不敢懈怠，就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落在身后。
婉月马术不精，再加心底胆怯，只是勉强赘在队尾，不至于掉队。
十两虽然天赋不错，也颇有热情，但只是刚刚跑出几里地，她就开始感觉出来了骑马的不易。
单论颠簸程度，这绝非坐在马车之中可以比拟的，更何况还必须时刻专注心神，抓紧缰绳，小心跌落。
随着新鲜劲儿迅速消退，十两也变得如同婉月一般，不得不咬牙坚持，才能勉勉强强跟在后面。
高茂自己跟在宋野云和楚无天的身后，却也安排了另外两个护卫时刻注意十两和婉月的情况。
快到中午时分，其中一人便策马追上，告诉高茂两个姑娘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高茂赶忙驱马跑到楚无天身旁：“世子，婉月和十两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楚无天回头看去，果然，十两和婉月的身影已经几乎要看不清楚了。
他一挥马鞭，迅速赶上前方的宋野云，对着他挑衅似的一笑，然后轻松超过。
在宋野云咬牙切齿的目光中，楚无天的身影迅速远离，任凭他再怎么驱策胯下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良驹，却怎么也追不上。
直到楚无天停在路旁一处稍显阴凉一些的地方，翻身下马，宋野云才终于追上。
“这马是你从王府里带出来的！”宋野云指着楚无天那匹仍旧精神抖擞的黑马气愤地说道。
楚无天洋洋得意：“南楚神驹，不是你随便从一家官驿里挑出来的凡马能碰瓷的。”
宋野云恨得牙痒痒，马匹上的差距几乎注定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赛马赢过楚无天。
随后，其余几人接连赶到，婉月一下马就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一副彻底燃尽了的表情。
十两颇显狼狈地从马上滑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宋野云抓走了，美其名曰：补课！
他已经看明白了，反正赢不了楚无天，想要有时间看书，还得靠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来帮他争取一点读书的时间！
学习吧孩子！
高茂在一边看着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几日都要不断赶路，他倒是不着急祸害十两，毕竟练武必须富养，否则反而容易亏空了身体。
这几天就当做是锻炼身体，等之后安定下来，他才会正式开始让十两知道，武功可不是那么好练的，也让她领教领教他堂堂一品大武师的实力。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得好好想想，该当如何确保十两的忠心。
……
就这样一连赶了两天的路，十两和婉月的骑马技术逐渐好了起来，不至于会被其他几人落在身后看不见的远方。
这天傍晚，楚无天缓缓拉住缰绳，跳下马来。
身前，一条宽阔的大河缓缓流淌而过，一旁的石桥之上，人流如织。
青州，终于到了。
宋野云牵着马站在他的身边，一路虽是官道，但他许久没有见到这般繁华的城镇了。
“关于那籍贯青州的监军，你还记得什么？”楚无天问道。
“姓阮，”宋野云努力回忆着，“具体名字已经忘了，但是一旦别人说起，我肯定能想起来。”
“好。”楚无天牵着马往桥上走去。
青州阮家，不知你如今还存在着吗？
玉书又是否已经流落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