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三点，晨钟敲响，罗洼顶着一身的伤慢慢走到了曹年和一众镖师睡的门前。
刚刚抬手便看见木门随着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却岳仪，对方穿着白衫奇怪地望向了他。
“曹年还在睡？”
岳仪面色不悦地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欠便钻进了旁边的茅房。
罗洼探头望向屋子内，却发现曹年已经不见了身影。众镖师的鼾声此起彼伏，就像奏响的交响乐。他们昨晚为庆祝夺镖成功一直在悦来吃菜喝酒直到宵禁才回。
而曹年并没有坐在桌子上吃，反而是一直兴致勃勃地躲在厨房中炒着菜，镖师们点的越多，曹年笑得越开心。
那嘴咧得比之那谄媚的掌柜都要开。
“曹年哪去了？”
罗洼拦住从茅房中重新钻出来的岳仪，对方两个黑眼圈显得格外的瞩目。
“我怎么知道……”岳仪顶着幽怨的眼神望向罗洼，“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告知他一声。我们休整两天就启程送镖。”
“就这事啊……你昨夜喝醉酒后说了不下十遍。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时间退回到昨夜，曹年在厨房做了一晚的菜后却依旧精力旺盛，愣是拉着岳仪问东问西问了足足半夜的时间，而另外半夜中他伴着一屋子的鼾声辗转反侧。
“一个人能有多少技能兼修？”
曹年在黑暗中瞪着两个锃亮的大眼珠子看向他。
“我也不知道……进入第一个世界便修习了三个技能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按照大罗天境的正常设置，每进入一个世界的行走都有一个固定的身份，而技能的修习也往往与之相匹。”
“就像我尚武，而这个世界中镖师的身份恰好满足我要修习武术熟练度的需要……”
岳仪无奈地看向望着屋顶破旧木板发呆的曹年。
“那我呢？”
你说呢！谁知道会有你这种怪胎啊！岳仪的内心疯狂咆哮着。
曹年轻轻抚着下巴，在岳仪无奈的眼神中换了个问题。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来历吗？”
大楚，他在以往可从未听说过，而这个世界就像个凭空出现的古代世界。
“你知道大罗天境吗？传说天界的形成便是元始祖尊与不同时空的天尊，游历于现今宇宙，创造神祇最佳的存在环境“大罗天境”六合三十六天界乐园。这就是这个一个个世界得名的来历。”
“当然，这些都是我从一些前人处听说的。而这些世界的广袤程度更是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
岳仪说着说着脑袋便垂了下去。
曹年听得脑子有些犯晕，但他很会抓关键词：“神祇？”
“你不觉得这些世界就像是神明的造物吗？就像你的情动和我的枪势，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据猜测，这些世界就像是一条河流的支流，而最后汇聚的便是主干，也就是神明所居住的大世界。”
“包括你刚得到的岐黄医术，估计也与其脱不了干系。”
“据说每个世界都有神明的喜好添加其中。就像这个世界，或许他的神明尚武，所以连年征伐不休。要知道，基本这个世界的国家立国不久便会再次陷入战乱。”
曹年点了点头，他也是略有耳闻。大楚不过二十一年便被南方蛮夷大举侵入，而此前大楚面对前朝时也是如此。
至于这镇石，他在此前还从未听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阻止战乱。
“也就是说，我的病肯定还有医治的可能。”曹年回想起了那高台上孱弱的萧弘生，他那能够激起自己病症的药粉就是最好的佐证。
“此外我还要提升自己的技能熟练度……”他喃喃道。
于是乎，曹年整整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在一夜未眠的岳仪幽怨的眼神中溜了出去。
……
五更三点初次敲响晨钟的更夫正举着棍槌慢慢晃悠在街道之上，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熹微的晨光中慢慢向着自己走来。就像是古代话本里的鬼影。
吓得他转身便丢下棍槌想跑，却没料到那鬼影跑得比自己还要快。
不多时便到了死胡同中，他哆哆嗦嗦地靠在墙角，刚想跪下的时候便看见一个面容英俊就是略显脏乱的男人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人形，不是鬼。
而那张脸被一半晨光笼罩另一半藏在阴影中的便是一夜激动未眠的曹年。
“你干什么！”更夫气的胡子都要飞到脸颊上了，手中的棍槌颤抖着就差没往对方脸上呼。
“老人家……”
“你们打更的还要人吗？或者我帮你打一天的更？”
曹年对着愤怒的更夫灿然一笑，更夫陷入了沉默之中。
……
一个时辰后，曹年便领着锣和槌走出了更夫的家。而后者则是犯着懵望向这个不要工钱自愿帮他打两天更的青年人。
曹年喃喃道：“两天，更夫的身份想来应该能再给我增加一个技能，也能帮我做成一些事了。”
说话间曹年将目光投向了长安街角的酒家，一层层的黑甲官兵守在门口没有丝毫动静，而住在那个酒家的人也已经有一天的时间没有出门了。
估计这次夺镖事件让其气得够呛。
但是，还不够。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的逆鳞，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揭过。
曹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而后慢慢朝着刚开门营业的悦来走去。
……
“掌柜的，今个儿想来是我最后一天做菜了，我能多做一些带走吗？”
曹年看着面前嘴巴咧到耳朵边的掌柜询问道。
而后者则是抬起那肥头大耳一脸不舍地望向他：“你要走了？别介啊！我可舍不得你啊！”
曹年脸上表情依旧，心里冷哼了一声。一会让你更舍不得我。
那胖子掌柜急急忙忙将他领到了后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曹年一个人会挑这么早的时辰来店里。紧接着他钻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卖力地拎出了几篮子肉和菜。
“做！这些都是你的！”
曹年搓了搓手，望着厨房雾气中那将已至89熟练度的烹饪，直接生起了炉灶，烟火不多时便从后厨开始窜向前堂，菜香也随之四下飘散。
烹饪的熟练度不比乞讨，一个铜币便是一分精进，基本上需要十道菜才能增加一点。曹年看着满目的食材，这完全足够他将进度提满了。
而后便是待一个契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掌柜刚想钻进后厨看看曹年的菜烧得如何。可还没来得及踏步进去，便被一只手从后面拎住了耳朵。
“死胖子，背着我藏私房钱是吧？”
他耳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格外熟悉。
“没有啊！夫人冤枉。”
而曹年拧着其耳朵的劲使得愈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