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瓦拉克长叹一声，“就说你沟通这世界的火焰魔法元素时，出现了自称法尔嘉的魔女灵魂一类的存在。就算这残魂真的就是曾经的法尔嘉，那又如何？”
“你们这世界的术士，都不会火焰系的法术吗？还是都变成了有灭世倾向的狂人？被那个法尔嘉支配？”
“并没有吧？”
“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被阿瓦拉克如此追问，刚刚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的燕子，不由又瞪着那双无辜的，困惑的，充满希冀的，水汪汪的绿眼睛看向路远。
看的路远心都化了。
“咳咳！要不要我先出去，给两位腾个地方？”阿瓦拉克面色不善地道。
作为曾经专注研究过血脉遗传的精灵法师，阿瓦拉克有自己的办法确定路远和燕子的真正关系。
毫无意义，这两人早就做过那种本应只用于孕育后代的事情！
此时突然被他开口点破那层关系，另外两人便是久经沙场，也不由双双面色一红。
“咳咳，我继续说！”路远轻咳两声赶忙继续道，“按我的理解，那位血腥法尔嘉成为火焰能量的魂灵代言人，应该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因为这世界魔法能量的特殊性，所以最广为人所知的曾经被人用火刑处死的法尔嘉，才会成为火焰元素的代言人。”
“其他系别的魔法能量应该也有类似的死魂代言。”
“所以，”路远说着看向燕子道，“当初叶奈法女士指导燕子运用魔力时，只准她使用地下水脉的水元素之力！是不是？”
“嗯，”燕子点了点头，“不过妈妈她说，是因为我力量弱，所以不足以从土元素那里汲取魔力。知识储备不够，不能从气元素那里汲取。严禁我接触的，只是火元素，火之魔力。”
“这只是你的撇脚猜测。”阿瓦拉克又有些不耐烦，“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牵强附会的话，我可以说出几百个猜测来。”
“来，不要耽误时间，说你这个猜想最主要的那个论据，不要再在这种细节里做这些牵强的联系！”
“好吧。”路远发现自己可能很难用这些说服阿瓦拉克，于是干脆不再遮遮掩掩，“我感受过这世界的地火水气魔法元素，我能感觉到其中的狂躁，愤恨，甚至是毁灭倾向。”
“即便是水元素也是如此。”
“或许跟地点有关，因为我是在沼泽里感知它们的。或许地下水脉的水元素有着另外的特性。”
“所以，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喽？”阿瓦拉克挑了挑眉。
“是不是我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灵贤者大人，你真的要看着我的双眼，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怀疑吗？”路远此时也不再继续论述，而是转头看向阿瓦拉克道。
“我……”精灵贤者很想就这么说出他确实是如此的，然而嘴巴张开几次，最后都又闭了起来。
身为精灵贤者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这种场合直接撒谎。
“好吧！”阿瓦拉克长叹一声，“我承认，至少我确实在一些世界里感觉到过，那里的魔法元素比别的地方更难掌控，而且就像你说的，更加狂躁，甚至有毁灭倾向。”
“只是，你弯弯绕绕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说这些跟白霜，到底有什么关系！”
路远点头道，“如果那些事你能认可，那么关于白霜的事，就不用费那么多口舌了。”
“其实，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火焰魔法元素有毁灭倾向，那么冰霜魔法元素有毁灭倾向，会变成什么呢？”
阿瓦拉克&燕子同时叫道：“白霜！”
“是啊！”路远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就是白霜的本质，至少是它本质的一部分。但我不能肯定这就是真相，又或者它依旧还是一种表象。”
阿瓦拉克没再说话，而是沉下心静静思索起来。只不过他思索的究竟是什么，没有谁清楚。
倒是燕子，想了片刻之后，便走到路远旁边，耳语道，“这应该不是你的全部猜测吧？这也太单薄了，不像你的风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路远看了看尖耳朵抖了两下的阿瓦拉克，知道他虽然主要还是在思索，但也关注着别人的耳语，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燕子的提问，而是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回头再说。
很快，阿瓦拉克便从沉思状态恢复过来。
只不过，他对路远的猜测还是持中立态度，不反驳，但也不承认。
并且，因为他是精灵法师，当初学习与魔法元素沟通时，既不在猎魔人世界，也远早于历史上法尔嘉叛乱发生的时间，而他当年学习感知的魔法元素，显然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狂躁。
于是，他提议向这位面的其他施法者询问，比如，就在酒馆里休息的女术士特莉丝。
“好吧，实话实说，我也不能直接说你们的这个猜想是真的还是假的。”红发女术士听完几人的复述后，若有所思道，“我先把我所知道的有关魔法的事跟你们说一下好了。权当启发之用。”
“嗯，在这里，我是说这个世界，想成为施法者是需要天赋的。那些有天赋的法源，才会被送去施法者学校，经过长期的训练，获得掌控魔法，也就是被称为混沌能量的能力。”
“只不过，确实，如果有施法潜质但没有经过魔法掌控培训的话，那些有天赋的人，大都会在疯狂中自我毁灭。这现象确实是广泛存在的。被认为是无序的混沌造成的必然结果。”
“怎么说呢，以前我也对这混沌能量有过好奇，不过大部分施法者都认为这是因为来源于天球交汇时其他世界的能量，所以自然会显得混乱无序且暴躁。”
“被迫远离家乡，谁又会不狂躁呢？”
“不过按燕子你这小男朋友的说法，确实，如果这些能量本身就带有毁灭倾向，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没经过培训的法源会因疯狂而毁灭。”
“而且，这也能说明，为什么绝大多数术士，包括女术士，都会因为长期释放魔法而失去生育能力。”特莉丝说这话时的哀怨，不禁让燕子想起了自己的养母，叶奈法。
“恕我直言，这种事情只有在你们人类身上才会存在。”阿瓦拉克突然出言道，“对于精灵术士来说，习用魔法并不会对我们的生育能力造成影响。”
“而原因其实也并不复杂，因为人类的施法能力，本就源自精灵。但人类本身体质上的衰弱，才会造成你们对魔法能量的不适应。”
“额？是么？”不等两位人类女术士反驳，路远直接道，“那么请解释解释，精灵们那惨不忍睹的生育力低下又是怎么回事？”
“一次血脉培育成功了，但被截胡，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方法再做一次呢？”
“因为精灵生孩子本就十分不容易，所以才会这样吧？”
“你！”阿瓦拉克有些语塞，但还是说道，“我们精灵寿命之长，不是你们人类能够理解的。寿命长了之后，生育力自然就会下降！这是两回事！”
“恐怕这真的是一回事！”路远完全没有放过一个半显性精灵种族优越主义者的意思，继续穷追猛打道。
“术士们使用魔法会失去生育能力，但相应可以变得长寿，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改变自己的外貌。变得俊美异常。”
“你们精灵以什么闻名呢？不也是这两项吗？”
“你们的生育力低，就是你们通过魔法改造自身寿命和外貌的副产品！”
“一派胡言！”阿瓦拉克终于怒吼出来，“跟你们这种长毛猴子进化来的物种不同，我们是被神明设计出来的！是最上等的存在！什么魔法改造？这就是神明设定我们时的样子！”
“而且又不是所有精灵都会施法！”
“如果我们既长寿，生育率又高，世界再大，也不够我们繁衍的！这是为了种族的长久存续，也是为了世界本身！”
“嘿嘿，神明设计是吗？”路远坏笑道，“并不是所有精灵都会施法，所以精灵们不可能都是因为自己使用魔法所以才又俊美又长寿又生育力低？”
“可要是你们的神明直接将那些改造植入你们的遗传物质里呢？”
“这么看来，你们的神明，不就是一位法力强悍知识渊博的施法者吗？”
“不准你侮辱我们的母神！”阿瓦拉克说着便举起了法杖，想要武力闭上路远的嘴。
然而路远会就此打住吗？
显然不会！
“是么？那你们的神明现在在哪儿？多少年没显圣了？如果她觉得被侮辱，可以来告诉我一声啊！”
“哎呦，你干嘛？”
本来还想继续跟阿瓦拉克吵下去的路远，却被燕子狠狠地拧了下胳膊，这才回过神来。
“额，抱歉，刚才我有些激动了。”路远率先退了半步。
阿瓦拉克虽然没说什么，但手中的法杖，却是也放了下来。
一场讨论，颇有些就此不欢而散的架势。
好在两个男人不说话了，还有两位女士。
少了两个火药桶，女士们很快找到了一条可以勉强一试的方法，卜梦师。
诺维格瑞现在就有一位号称北方王国数一数二的卜梦师，也是特莉丝的朋友，柯林提丽。
按照女术士们的说法，卜梦师是另外一种形态的类施法者存在。
只不过与天生具有感知支配混沌能量的源力术士不同，卜梦师的能力是通过梦境感知过去乃至未来。
颇有些预言师的意思。
最有意思的是，这种能力，与源力术士的能力，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说，源力术士如果不是卜梦师，也掌握不了那种能力。但也不影响一个人同时具有两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