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公子,这位客人已经醒来了。”前边引路的侍女用好听的声音,唤回了站在窗边发散思维白凤。而紧跟其后夏睢宗身子一僵,白凤公子?这是来到了秦时明月么,有点慌。
“你去泡杯茶来。”白凤对着侍女吩咐道:“记得期间不能让无关人士上来。”转过身后,他对着有些局促的夏睢宗缓缓摆了摆手:“在这个燕国上贡敌犯首级的关键时刻,你这位不知名人士是怎么在咸阳宫前‘晕倒’的?”
上贡敌犯首级?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启示之路的影响,夏睢宗一下抓住了重点,脑海中关于秦时明月的相关信息浮光掠影般流过。不过片刻的缓神,便思考出了应对当前的方法。
“好叫白凤公子知晓,在下乃是农家神农堂弟子,此番前来却是打探一番消息。”夏睢宗双手向前,对着白凤做了个偮:“只是在下所闻消息太过骇人听俗,于这咸阳宫门口遭人暗算,庆得白凤公子无意救了在下。今愿以此消息报答白凤公子救命之恩。”
白凤眉头一挑:“哦?如何消息竟能让你认为可偿还救命之恩?”他上前一步:“若是些小道消息,怕是回不得你那神农堂了。”
夏睢宗心底暗暗撇了撇嘴,这消息一让你们知晓,哪怕我真是神农堂的弟子也回不了神农堂了,别说我还不是。
他摇了摇头,稍稍凑近白凤,轻声:“荆轲刺秦王。”他没看白凤那略显震惊的脸庞,缓缓坐到椅子上:“这则消息可足够?”白凤缓了缓神:“你如何能保证这则消息的真实?”“自能保证真实性。”夏睢宗一脸确定的说道:“我们好好说说。”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咸阳城内精锐的大秦卫士依旧如往常般在各个街道巡逻,而他们也与往常一般没有发现那掠过咸阳上空的白影。
“卫庄大人。”一处流沙名下的酒楼中,一袭白衣的白凤站在一雅间门前,轻敲了门户。
“嗯?白凤。”伴随着一声轻响,雅间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那静坐在案几前的男人:“如若无事,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说吧,何事。”他缓缓倒了杯茶,示意白凤入内。合上大门的白凤立在一旁:“卫庄大人,今日我在咸阳宫前遇到一个有意思的神农堂弟子,有一则消息想必您会感兴趣的。”
“哦?”正举杯的卫庄顿了一顿,便听到白凤说了一句:“荆轲刺秦王。”
“砰。”这是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的声音“何时,何地,是否属实?”
“上贡之时,咸阳宫内,使团确有荆轲随行。”
“如此,那我们聚散流沙也该动动了。”卫庄起身挥了挥衣袖,拿起了倚靠在桌边的鲨齿剑:“召集流沙四天王。”
“那农家弟子呢?”白凤轻问了一声。
“着他些许赏赐,切记勿让他离了视线。”脚步顿了顿的卫庄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雅间。
正躺在床上思考如今处境的夏睢宗听到了轻微的风声,心下知道,白凤回来了。翻身坐在床边,夏睢宗看向了白凤:“白凤公子,此间事了?”
白凤轻嗯了一声,转身坐在椅子上:“近日城中事多,你便无需多走动了。”白凤双眉一横,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对视着白凤的夏睢宗心头:“那白凤公子此去可曾想好在下如何安置?”
“不用试探,此番你带来的这个消息确让我们获益良多。”轻敲着桌边,白凤继续说道:“卫庄大人着你些许赏赐,你可酌情提出。”
“那在下斗胆了。”整了整衣袖,夏睢宗对着白凤说道:“眼下咸阳城正值动荡之际,如若可以,能否与我一处小院藏身,与我一把长剑护身,与我些许银钱习武。”双手抱拳:“此些小请求,望允。”
习武么,也好,总不会轻易再卷入进来凭添一些变数。心下如此想着的白凤应允了一声,双袖一展,便袅袅无踪。认为终度过一劫的夏睢宗长舒一口气,任由自己摆了个大字,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一夜无话。
朝阳初升的时候,夏睢宗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跟随着一位小厮,来到了位于咸阳城北部的一个小院。空旷的院子,两处小间。这便是他近期所居住的地方了。挥退小厮的他走进住所,一床一案一桌椅,朴素无半点装饰,床边靠着的那把长剑让他眼前一亮。来不及再四下走动,他拿起了那把长剑。
接触到长剑的那一刻,身躯颤动,好似有些东西在体内生发。只挥动两下长剑,脑海中的信息便汹涌而来。
帝国剑术,重剑汹汹,煌煌大势;短剑灵动,诡异多变;长剑尖锐,凝力一处;钝剑随力,力出不回。四大奥义并无具体招数,挥洒之间全由人定,只收发随心......越发之多的信息于不可名处浮现,似凝聚成无数符文于颤动的身躯下涌动。恍惚之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筋骨抖动声,那汹涌的符文嵌入了夏睢宗的身躯便再也无法看到了。
感受着手中长剑那如指臂使的感觉,夏睢宗顿时兴奋了起来。快步来到院中,长剑归鞘持于腰间,萧然而立。他轻呼了一口气,回想着脑海中关于帝国剑术的记忆,缓缓抽剑。刺啦刺啦的摩擦声于寂静的院内响起,揭示了剑主那有些激动的心情。待到剑尖将出未出的时候,夏睢宗右脚上前做弓步状,奋力挥剑,剑身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身体带动的剑已在身前三连刺并收剑回鞘。
恍惚了一会,他顿时明白了,身体如本能般记住了这帝国剑术长剑的刺术,然而他自己并不能控制这刺术的落点,只是按步照搬的一个记忆模式。心下顿时一惊,如果只是这按步照搬的模式,那如何对敌,如何对敌。
还是得自己练啊,为了小命着想。念已至此的夏睢宗叹了口气,缓缓回屋,心中也没了刚才那般激动的心情。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便过去了一年,夏睢宗居住在这个小院里,一直在习练脑海中所带的技艺。期间咸阳城曾发生过一次大的骚乱,许是荆轲已刺秦王。
一年以来,夏睢宗一直在缓步进步,冥思小有所成,剑术接连掌握属于剑宗的基础剑术。只是苦于无实战,并未能理解如今强度。而在这个时候,白凤却突然上门。
“白凤公子?”挥舞着长剑的夏睢宗缓缓收剑,只有一片留痕的黑暗在空中缓缓散去:“如此观看他人练武可是不好。”
“只是不期而遇罢了。”
“一年未见,如今突然而来可是有事吩咐在下?”夏睢宗走到案前坐下,伸手示意:“在下蒙得流沙关照,在此练武安息,有事吩咐在下,不敢辞。”
“只一年,独自练武到你这个地步,不错。”白凤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近日周边部属传来,日常稳定的你常在他们视下消失,此为一。一年中,我亦曾数次到来,而你皆未察觉,此为二。而今却有些事需要你以农家身份去办,此为三。”
喝了口茶的夏睢宗示意。
“就在昨日,秦王宫中有人携丽姬之子出逃。卫庄大人需要搜索其下落,让我找些好手四下搜寻,未曾想只路过此地便寻到一位。”白凤列出细金四枚:“可否?”
“不敢辞。”伸手揽下四枚细金,夏睢宗抱拳。
“那我便试试成色如何。”
伴随袅袅散去的话语,白凤身形乎动,右手一错便朝着夏睢宗胸口袭来。仿有所备的他抄起岸边长剑,急速向后退去:“那便领教了!”利剑出鞘。而此时眼前哪还有白凤的身影。夏睢宗脚下一错,以一个微妙的踏步瞬时回身,长剑一格,架住白凤犀利的一指尾羽,顺势而收,顺着那一抹白影离去的方向扭转,足下连踏,未知发力蓦的生起。
一道银光急掠而过,这是收起的那长剑在空中划过的痕迹,疾影斩!
“哦?”身形变换,仿若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白凤轻声说道:“你这是什么剑法?据我所知,农家似乎没有这剑术。”
“小道,白凤公子未曾听过也是应该。”收剑转身的夏睢宗看也不看身边那缓缓飘落断裂开来的白羽:“如何?”
“不管如何,卖了我流沙一个大消息是真,此亦不管你的身份为何,实力足够。既如此,便与无双同行可否?”
“可。”
话音一落,白凤须臾无踪,可见此前并未拿出真正实力。喘了口气的夏睢宗随手放下长剑,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现在还未有任何预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想必会有一大段时间都会在这秦时明月的世界里度过。那么接下来是与反秦势力一道,去稍稍体验江湖风景;或是通过流沙搭上大秦,体验一番朝堂险诈;还是潜心研习自身武艺等待出头时机。
朝堂多诡异,另有赵高罗网编制严密,实在非是一个好的去处。夏睢宗自认并无什么打机锋的本事,还是去往江湖。而现下的咸阳城并非一个久留之地,天明已不在城内,若有心人得到荆轲刺秦的消息是他放出的,那继续呆在这便是自寻死路。
现下通过未知存在所给予的帮助,剑术功法在这一年中飞飚猛进,外出江湖自保也是有些把握。虽未有实战检验成色,但也是时候出去闯闯了。或许能找到去往其他世界或回归自己世界的契机,虽然希望渺茫,但那抹造化总不会这么轻易就消失了吧。是的,夏睢宗推测,他能降临这个世界就是贾宏军给予的那个所谓造化造成的。
定了今后的路,那便是实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