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女士远远地看着海因斯，神色黯然。
她很清楚签署这份契约意味着什么，海因斯将失去区评议会议员身份，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资本了……而一旦失去评议员身份，霍格沃茨特别行政官的报名也会自动失效。
但如果不签，那司里希斯……
茉莉绝望地攥紧了拳头。
可恶啊，明明一切才刚刚好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海因斯手里的那支羽毛笔上。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痛，一种让你强大，而另一种毫无意义。无意义的痛苦，尽早让它结束吧。”下木先生停顿了一下，道：“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长痛不如短痛，该下决定了谢尔比先生。”
海因斯点点头：“你们三个呢，也这么想吗？”
吉米哈克沉默了一会儿：“别无选择。”
伯纳德唉声叹气。
汉弗莱爵士也缓缓说道：“小司她会理解你的……她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大家，你不止是一个人的希望，更是所有这些孩子的希望，不要让这份希望就此破灭，谢尔比先生。”
茉莉女士闭上了眼睛，泪珠挂在她修长的睫毛上。
拉文克劳的塑像上，一只黑色的小猫蜷缩在塑像的裙摆间，它睁大了眼从裙摆的缝隙间看着海因斯，看着茉莉女生，看着整个教堂，好像要一口气把这些人和景物都看清楚……仿佛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什么是权力……”
海因斯喃喃道：
“拥有权力的人们，常常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可以支配他人的命运。”
“于是他们整天思考着，怎么牺牲弱小去成就伟大，怎么牺牲部分去成就整体，怎么为了宏伟的未来牺牲微不足道的当下……听起来，他们可真是伟大的人呐。”
“可正是这样一些伟大的人，让我们的世界频频陷入灾厄……”
海因斯提起了笔。
“他陷入辩经的怪圈，要做傻事了！该死的！”下木先生用爪子啪啪在汉弗莱脑袋上捣鼓了几下：“你那嘴不是挺能说吗，说点什么！”
汉弗莱也知道自己该站出来了，它用猫爪子按住了海因斯的手：
“谢尔比先生，我认同你说的话，可你知道吗？如果你签下这份协议，意味着你要去关停小瓦西森林的开采点，可以想象无数以此为生的草药商会失去收入来源，多少人会失业，又有多少家庭会陷入绝境……你不是同样在用权力支配他们的命运吗？”
“就是这样！英国佬辩经真是有一套！”下木先生兴奋地在伯纳德的小脑袋上挥了几记猫猫拳：“别犹豫了谢尔比……欸？”
下木先生发现自己被海因斯揪住后颈皮提溜了起来，汉弗莱也是，被提溜在半空中惊愕地张着嘴。
海因斯把两只猫猫举到身前：“你们还没看出来吗？我根本不是什么伟人，而是个自私的人呐……小司是我的家人，作为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我当然要选她，哪怕地球爆炸，只要我和自己的家人都好好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汉弗莱目瞪口呆，支吾着：“可那些草药商和药农……”
海因斯摊摊手：“我只是不让他们采药了，又不是要他们的人头。”
“你这不对！”汉弗莱一脸气恼：“万一，某个药农有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又得了重病，药价不菲，全家收入都靠着小瓦西森林的草药……你听听啊，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伤心地哭呢……”
海因斯一个脑瓜崩弹在汉弗莱的猫头上：“那只是你想象中的哭声，为一个想象中的哭声就要我牺牲家人……你这一个月的猫条没了！”
海因斯毫不犹豫地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羽毛笔的墨迹迅速被契约书吸收，随即一个红色的烙印在纸面浮现，“嗡”的一声烙在了海因斯的手腕上。
随着契约签署完成，混乱魔药的解药配方也出现在了羊皮纸上。
果然是混乱魔药，混乱魔药有一千多种配法，如果不知道初始的配制比例，哪怕是邓布利多都无法给出解药。
“海因斯……”远处的茉莉女士终于遏制不住情绪，冲上来给了海因斯一个拥抱，激动地啜泣着。
海因斯拍了拍茉莉的肩膀，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说道：“快去配制解药吧茉莉女士，小司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好，好的。”茉莉女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拿着解药配方赶紧去配药了。
没等来茉莉女士爱的抱抱，四只猫猫有些尴尬地放下了它们各自张开的前腿。
“哼哼，你选了一条最困难的路，谢尔比先生。”下木先生有些懊恼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它从桌子上跳了下去，蜷缩回了它的猫窝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
“下木先生看起来有些失落。”善于察言观色的伯纳德说道。
汉弗莱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也许他也曾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只不过他选了和谢尔比先生不一样的路……”
“是啊，我猜在他心底里，是希望谢尔比先生选小司的。”吉米哈克噘着嘴说道。
“就像你一样吗？哈克先生？”汉弗莱挑了挑眉。
吉米哈克揶揄地给了汉弗莱一个白眼：“难道你不是吗？”
汉弗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耸了耸肩：“人类啊，真是复杂的动物，好在我们已经不是人了……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算了……我需要喝一杯。”
“老地方？”
“老地方。”
三只英短毛勾肩搭尾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在茉莉女士的放纵下，那里俨然已经成为四只猫猫的自助酒吧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一片醉醺醺的歌声：
“我们仨，我们仨，我们仨终于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来到这水草丰美之地，脱胎换骨，献身于至高无上之权威，他有蓝色的眼睛，他有猫猫条，他有雪莉酒……”
“真是唱得够难听的，对吧。”海因斯一脸嫌弃地掏了几下耳朵，朝拉文克劳雕像的方向眨了眨眼。
……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