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一行人走后,山神返回了柿子林,这里早已是黑水蔓延、寸木不留。山神振振有词的念起咒语,巨大的石块从地而起,将这柿子林团团围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矗立着四个石牌,上面刻着:生人勿入!
做完这一切,这柿子林旁石浪迭起,山神正站在这石浪最高处,晃晃悠悠,向百果山奔腾而去,一路上惊起数只雀鸦。
这一天的打斗,早已惊动了百果村村民。李长河一行刚到村头的土地神龛,就看到大量村民们跪在前面,祈求土地老爷的庇佑,大家口中七嘴八舌的说道:“求求土地老爷,保佑百果村平安。”
土地老爷见状,向混土先生使了个眼神。这混土先生也是心领神会,想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遁入土中,潜行到神龛附近,扬起阵阵黄土,在夜色微弱的烛光下,说道:“诸位乡亲,百果村妖邪已被我除去,大家尽管安心!”众人们一听,急忙俯首叩拜,随之也闹晃晃的各自回了家。
王员外老远就看见了李长河,他深知这阳城瑞兽的传承人夜访百果村,又背着沉重的行囊,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王员外迎了上去,拱手作揖,说道:“这不正是阳城李大哥嘛,深夜来访,百果村可是有失远迎了!”
李长河客气道:“王员外,哪里的话!吾与犬子,恰好路过,见乡亲们在外祈福,便过来看一看。”
“今天这柿子林方向,可是动静不断!”王员外看见这李家父子三人,尤其是这兄弟俩风尘仆仆、衣衫不整,接着又说道:“李大哥可否寒舍一聚?今日先歇歇脚,明日再行。”
李长河也是心疼这兄弟二人,不想让他们再连夜奔波,也是说道:“那就有劳王员外了。”随即,三人跟随王员外来到了王府。
李家父子三人被领进了偏院的一处阁楼,倒也算清净。一进屋子,李长河就说道:“王员外不愧是从南方做官归来。”兄弟两人不解的问道:“何以见得?”李长河缓缓说道:“你们瞧,这东边摆瓶,西边放镜,这在河东地区并不多见。”说着便看向了王员外。
王员外也是客套的答道:“见笑了,鄙人确实在徽州生活过几年。这河东地区人杰地灵,尤其这百果村,北临汾水、南靠阳城,实属安家之地!不过......”王员外犹豫起来。
李长河说道:“不过什么?”
王员外担忧的说道:“这柿子林中的邪祟可是从我这王府中逃出的?”
李长河拍了拍王员外的肩膀,说道:“王员外尽管放心,邪祟已除。他不是你王府中人,只是抢夺土地也香火的小妖,坏了神明的规矩。山神已将柿子林封住,切记,不可贸然前往!”
王员外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还得仰仗李大哥出手,庇佑这一方百姓!”
李长河急忙打断了王员外的话:“万万不可这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们敬天畏神,敬的是天地,信的是神明。我李长河只是一个兽头的传承人,一切皆是依天意行事,哪有什么庇佑?庇佑生灵的是神明大人!”
王员外听罢也是急忙向着四方叩首,责备自己的口无遮拦。
就在众人说话间,一桌酒席摆在了屋内,王员外邀请着父子三人入座。李长河说道:“这九六八的宴席,我也很少吃过,我们就四人,是不是不妥?”
“什么四人?还有我,是五人。”混土先生从餐桌下,跳了出来,他抱怨道:“你们这屋让我一顿好找。”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哈哈哈大笑,王员外也趁势说道:“这不5个人了嘛,大家但吃无妨。”随即,众人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员外很快便醉的不省人事,被几个丫鬟搀扶着回到房中休息,宴席上只剩下李家父子和混土先生。李天歌问道:“爹爹,这怪物瞿猴为何如此厉害?”
不等李长河说话,这混土先生就抢先一步,说道:“我来说,我来说!瞿猴的故事,我听土地老爷说过。”这个混土先生说着话就跳到了桌子上,一手拿酒一手抓菜,嘴里也不闲着,给这李家兄弟讲起了瞿猴的故事。
“话说,那瞿猴生于混沌,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我说,你们知道不,上古时期,这人间是妖邪横生,各种异兽、精怪在人间肆意妄为,人们呀是民不聊生,日子过得叫一个苦......”说着说着,混土先生就抹着眼泪,还哭了起来。
李长河急忙打断了他,对着两个儿子说道:“别听他瞎说,瞿猴的来历确实无人知晓,但他善于变换、生性贪玩,常常捉弄神明。好在他本性不坏,就是长相丑陋,并没有危害人间,也就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那他怎么又跑到这汾水监牢?”李天风也是不解的问道。
李长河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瞿猴顽皮至极,有一次他跑到了禹神宫中,在那儿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也无人发现。直到了第四天,分水仪失窃,这次发现了瞿猴的踪迹,各路水神也开始讨伐瞿猴。”
“爹爹,分水仪是什么东西?”两兄弟齐齐问道。
混土先生得意的说道:“这分水仪呀,我最清楚了,乃是禹神所铸的神器,可以调节江河湖海。禹神俯察人间,通过这分水仪重新分配水势,让人间不再出现洪水。不过,这分水仪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是瞿猴偷去了嘛?”李天歌好奇的问道。
“那瞿猴并不承认是自己所偷。”李长河顿了顿,他以为混土先生又会继续抢答,但混土先生似乎是喝醉了,眼神迷离的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
李长河见状继续说道:“各路水神最后也没有把这瞿猴擒住,不知他藏身何处。直到,一个月后,瞿猴又闯到了火神宫。火神娘娘见这个瞿猴还蛮有趣,就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打扫庭院。哪知瞿猴不识好歹,吃光了贡品,就准备走人,这才惹怒了火神娘娘,派了八个瑞兽前来捉拿,最后瞿猴跑到了清河阳城附近,就在火神庙附近被孟明所擒,这才把他镇压在汾水监牢。”
“八个?”李天风不解的问道,“我们阳城的兽首有独角兽、鳌、貅狼、黑狸虎、麒麟、梅花鹿、貘,分明是七个,怎么会有八个?”
李长河遗憾的说道:“还有一个象首,如今已经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