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再一次望向茵蒂克丝的脸。
痛苦颤抖着的眉毛,紧闭的双眼,流满汗水的鼻子──上条的视线没有停留在这些东西上。
而是继续往下,看着那维持着虚弱呼吸的可爱嘴唇。
“正解,在魔素感应下,个体名【茵蒂克丝】其喉咙部位正发出可疑反应。”
毫无感情的目光就像是机械一般,这种目光让上条觉得,似乎无序也很不正常。
“意思就是要我用右手触碰茵蒂克丝喉咙处的魔法阵对吧?”
上条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伸进她的双唇问,将她的嘴剥开。
喉咙深处,在暗红色的喉咙深处,上条看见了一个黑色符号,就像电视的占星节目中会出现的诡异符号图形。
上条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相信了无序的话,将手伸进茵蒂克丝的口中。
右手在她的嘴里,感觉到完全不同生物的湿滑触感,唾液带着异常的高温,沾在上条的手指上,上条因这种诡异的舌头触感而犹豫片刻,但马上决定一口气将乎伸进她的喉咙深处。
或许是因为强烈的呕吐感,茵蒂克丝的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
啪!的一声,上条的右手食指感觉到一股静电般的触感。
咚!上条的右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
数滴鲜血滴落在棉被跟榻榻米上,滴答作响。
如同拿手枪在手腕上开枪一般的冲击力,让上条不禁举起右手看了一下,鲜血滴落在榻榻米上,发出声音。
而就在眼前这只右手的对面不远处,原本昏倒在地上的茵蒂克丝,静静张开双眼,眼中泛着红光。
那不是眼球的颜色,在眼球中浮现的,是如同血液般鲜红的魔法阵。
“糟糕!!”
上条本能背脊发麻,甚至还来不及将受伤的右手伸出去,茵蒂克丝的双眼便射出了可怕而耀眼的鲜红色光芒,并且发生了爆炸。
随着一声强烈冲击,上条的身体撞上了书架,组成书架的木板全部裂开,大量的书本发出声响掉在地上,上条也感受到全身关节似乎都要碎裂的疼痛。
上条颤抖着双脚勉强站了起来,口中的唾液,混着如同铁锈般的鲜血味道。
“警告!第三章第二节,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禁书目录的项圈,第一至第三结界已确认破坏。再生准备失败。项圈无法自行再生,依现状判断,为保护十万三千册的书库以迎击侵入者为优先。”
上条看着眼前景象,同时看向一旁同样冷漠看着的无序,一瞬间发现这两人十分的相识。
茵蒂克丝如同完全没有骨头跟关节,就像提线木偶一般,缓慢用诡异的动作站了起来,两眼中的红色魔法阵射向上条,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的眼睛。
眼神完全不带丝毫人性,也看不到少女应该有的温暖。
过去,上条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就是当她被神裂砍伤背部,倒在学生宿舍的地板上,如同机械般解释着符文魔法时的那个眼神。
“对了,我好像少问了一个问题。”
上条握紧伤痕累累的右手,在嘴里小声说着。
“你又不是超能力者,为什么没有魔力?”
“正解,根据分析鉴定,猜测教会在个体名【茵蒂克丝】身上,布下多层防御网。如果有人知道了完全记忆能力的秘密,想解开项圈,就会自动运用十万三千本魔道书中的知识,施展魔法将知道真相的人杀掉。个体名【茵蒂克丝】的魔力,用在了自动迎击系统。”
【大贤者】正盯着眼前的茵蒂克丝依旧是波澜不惊。
“依照书库内十万三千本书的情报,逆算突破防壁的魔法公式失败。没有找到符合条件之魔法。开始准备执行对抗侵入者用的特定魔法,以取得魔法公式。”
茵蒂克丝如同被丝线所操纵的尸体,微微偏了一下脑袋,
“成功准备执行对抗单体侵入者最有效的魔法。接下来将发动特定魔法圣乔治圣域,摧毁侵入者。”
随着一声巨大轰响,茵蒂克丝两眼中的两个魔法阵一口气扩大了。在茵蒂克丝眼前,两个直径两公尺多的魔法阵交叠在一起。如同分别被固定在两颗眼球上,茵蒂克丝轻轻摆动脑袋,浮在空中的魔法阵也跟着移动。
茵蒂克丝开始唱歌,以人类的头脑已经无法理解的歌。
一瞬间,以茵蒂克丝双眼为中心的两个魔法阵突然开始放出光芒,发生了爆炸。那个景象就像是空中的一个点靠近茵蒂克丝眉心位置的地方,产生高压电流的爆炸,闪电向四面八方飞散的感觉。
但是,冒出的并不是蓝白色火花,而是漆黑的闪电。
虽然完全不符合科学原理,但看起来就像是空间被撕裂产生了裂缝。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巨响,以两个魔法阵的接点为中心,如同朝玻璃开枪一般,漆黑的龟裂再度朝四面八方散开,直射到房间各个角落。这些龟裂看起来仿佛本身就是一道防壁,阻止任何人靠近茵蒂克丝。
在龟裂的内侧,似乎有某种脉动,正在发出声音向外膨胀。
“啊!”
上条在颤抖着。
龟裂越来越宽,明明知道内侧的那个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进,上条却动弹不得。
“只要打倒了那个东西....只要打到了那个东西....”
上条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茵蒂克丝。
“哈哈哈!!”
上条因兴奋而颤抖。
害怕?没那回事。上条早就在等这一刻了。上条拥有虽然号称可以消灭神的奇迹,但是却没办法打倒不良少年,没办法增加考试分数,没办法拿来把妹,原本以为毫无用处的右手。
当少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被砍伤背部时,自己会妨碍回复魔法进行而被迫离开小巷时,在面对神裂因为影响周围的魔素被迫离开时,上条总是一边诅咒自己的无能,一边多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拯救少女的能力。
上条并不想当这种故事的主角。
如今消灭这个过于残酷的故事,撕裂一切不幸的能力,正隐藏在自己的右手中!
只要再触摸一次眼前的少女,一切就会结束。
所以,上条朝着龟裂,以及置身其后的茵蒂克丝冲了过去。
握紧了他的右手。
为了将这个残酷的故事,这个永无止尽的无聊结局,划上休止符。
但是在同一瞬间,龟裂啪的一声一口气打开了。
轰的一声,从龟裂的深处发出了一道光柱。
若要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一道直径一公尺的雷射光束。似乎连太阳都会被溶解的白色光束,
在朝上条射来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将伤痕累累的右手伸到眼前。
一瞬间,发出了如同将肉片放在烧烫铁板上的吱吱声。
但是,一点也不痛。甚至不觉得烫。如同从消防水管中喷出的水柱,撞在透明的墙壁上一样,光柱在接触到上条右手的瞬间便朝四面八方飞散。
光柱本身却没有被完全消除。
简直就像是史提尔的猎杀魔女之王一样,不管再怎么消除也没完没了。踏在榻榻米上的两脚逐渐向后退,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右手给撞飞。
(不对这玩意没有那么简单)
上条不禁用空着的左手抓住快被撞飞的右手手腕。右手手掌的皮肤开始感觉到疼痛,看来魔法正逐渐侵蚀上条的手掌右手的处理能力赶不上魔法的速度,光柱正逐渐一公厘、一公厘朝上条逼近。
说不定,茵蒂克丝是运用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知识,同时发出了十万三千种魔法,每一种都有必杀的威力。
这时候,房门外传出了吵闹的声音。
上条正在心里想着你们也察觉得太晚了吧?就在这时,房门被快速地打开,两个魔法师冲了进来。
“可恶!你又干了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