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要郁闷了，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极云拍拍张楚岚的肩膀。
龙虎山很大，加上后山区域没有开发，放眼望去，尽是一些山间土路，或者干脆就没有。
寻常人盲目进山，很容易迷路。
徐白恒和张楚岚两人跟在业兴，极云身后，沿着一场杂草丛生的山路向上走。
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鸟禽回巢时发出的啼叫，和几人脚底摩擦碎石的声音。
见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张楚岚缓缓开口道：
“两位，有件事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位张灵玉小师叔，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了，我怎么这么招他烦了。”
两名引路的道士停下脚步，极云转过头，问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第一次见他，以为他就是那种神鬼莫进的臭脾气.......可这次上山一看，不是啊！他跟别人谈话也是和颜悦色的，哦，除了老徐。”
张楚岚好似打开了话匣子，朝着两名道士，大倒苦水：
“他怎么好像针对我似的，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他呀，更别提得罪过他了。”
“唉，还真是，我也纳闷，小师叔平时挺和善的一个人啊？”
业兴挠了挠脸颊，也疑惑道：
“难道是老天师对张楚岚特别关照，所以不爽？”
“呸，灵玉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张楚岚不明理也就罢了，你怎么也想岔了道？”极云立马驳斥道。
“哦，照这么说，极云道长你知道缘由？”徐白恒突然开口道。
“呃......”
极云一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急道：“瞧我这张嘴巴！”
看见徐白恒和张楚岚目光灼灼的眼神，极云狂冒冷汗，眼神飘忽，拒绝道：
“张楚岚，徐白恒，你们别瞎合计，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来，极云，我就见不得别人说半截话。”
还没等徐白恒两人回话，一旁的业兴不干了，一把搂住极云的脖子，威胁道：“反正别人都问起来了，今天你不说，我跟你没完！”
“这......”
见到几人不听到真相，不罢休的态势，极云呼出一口气，妥协道：
“得得得，我待会跟你们说，待会，等安排好你们的住处再说。”
.........
当极云将两人领到住处，熟悉了一下环境。
四人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屋顶，翻了上去，几人坐在瓦片上，开始谈论起关于张灵玉的事。
“话说在前面啊，你们打死也不能说，是我透露出去的。”极云继续强调道。
“知道了知道了，极云道长，我的嘴巴可严了。”张楚岚示意对方放心。
徐白恒点点头：“我以我们人格担保！”
我咋就这么不信呢......极云心中还是一阵忐忑，不过事已至此，不说也得说：“张楚岚，小师叔对你冷言冷语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嫉妒！”
“嫉妒？”
张楚岚挠挠头......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嫉妒的地方吗？
业兴突然打岔道：“你看吧，你看吧，我说对了吧！老天师对一个外人这么照顾，小师叔嫉妒了！”
“你对个屁！”
极云推开了业兴的大脸，继续道：“不是业兴说的那个，而是跟雷法有关。”
“雷法？嫉妒我的雷法干什么？我的雷法他也会啊，而且比我强多了。”
就在此时，张楚岚一愣，好似想到什么，突然道：
“哦，我想起来了，老徐之前跟我说过，小师叔在用自己炁，模仿我的雷法，是跟这个有关吗？”
这都能看出来吗？这家伙真是可怕啊......极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徐白恒，继续道：“你看出小师叔与你雷法的区别吗？”
张楚岚思索了一会，回答道：“我只记得他的雷法是黑色的。”
“不错，那叫做——阴五雷！”
“天师拥有传授看中弟子雷法的权利，但只能传授半部，完整的五雷正法，必须是那人正式继任天师之位，才能够得到。”
“单就是这半部雷法，修行条件也颇为苛刻的，其中之一就是修行者必须保持完璧之身......可是，拥有奇佳资质的人，未必都是处子啊。尤其是我们正一，不像全真那样完全不食人间烟火。”
“所以前辈修改了那半部雷法，使之可以让已经破身的人修炼，这就是黑色的‘阴五雷’。”
“而你修炼的，就是那半部没有被修改的‘阳五雷’，那也是小师叔羡慕你的地方。”
至此，极云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透露了出来。
只不过，听到‘真相’的张楚岚，脸上没有一丝释然，反而面色古怪。
“哦~~还真让宝儿姐说对了，这小师叔还真让人给上了，嘶，拿一血的女孩是谁啊？”徐白恒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极云和业兴对视一眼，皆摇摇头。
“对了，白恒兄，你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极云扶了扶自己的黑色眼镜，看向徐白恒。
“可以，道长，你问。”
“你是怎么看出小师叔在模仿张楚岚的雷法？”
“果然是这问题。”
徐白恒微微一笑，对方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自己早有预料：“小师叔的雷法，不只是颜色上的不同，他的雷法其实有一种‘粘滞感’。”
“粘滞感？”
刚刚在纠结小师叔不是完璧之身的张楚岚，此时也缓过神，回到话题上。
“嗯，本质来说，这跟他所使用的炁有关，正如极云道长所说，你们龙虎山的雷法，可能对炁的要求极高。”
徐白恒扭了扭身子，直接躺在瓦片上，享受着夜风，给几人讲解道：
“所以，一个人是否为完璧之身，其实就是影响到了炁的形成，而雷法与炁又是息息相关的。老张，你雷法的形态和炁是绝对匹配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和概括，就是‘迅猛’！”
“嘿嘿，是嘛？”张楚岚挠挠头，难得听到老徐吹捧自己，不禁有些飘飘然。
“但小师叔的炁，跟你那雷法却是不匹配的，起码，不会是那样的形态。如果他真的用出自己的‘阴五雷’，我猜，应该是以一种‘沉稳’的形式出现。”
直到徐白恒说完，张楚岚心中，突然想起之前老徐对自己说的话：天下武功，唯坚不破，唯快不破！
如果因为失身，阳五雷‘快’的路子走不通，那修改后的阴五雷，该朝什么方向发展呢？
不用细想，要想与‘快’抗衡，那就只有向‘坚’这条路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