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是最辽阔的画板,一半染上了夕阳的殷红,一半染上了月夜的深蓝。
东方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和快要下场的太阳,争辉夺耀。
奇异的色彩渲染着整个世界,即使是灰暗的哥特式建筑群,亚哈革,也被勾上了一丝童话的意味。
在季效益眼中,未见之村这张地图的光照渲染做得有些过了,场景都变得有些梦幻而不写实,跟在梦中看到的一样虚幻。
这个时候就是曼西斯口中的最佳时机,可以撕裂现实与幻梦境的阻隔,在中间架构出一个通道,让被在幻梦境中孕育的神子梅高从通道中降临到现世。(反正游戏里也没有明确是那个古神,就随便瞎说了一个)
负责摇铃的黑袍修女都到达了亚哈革的特定位置,季效益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堡修建得似乎带有些许特殊的仪式性,就像是为了这一次而故意去这样建造的。
除了摇铃人以外的曼西斯学派的核心学者都穿着一种灰色长袍,带着一个长长的鸟笼头罩,就是那个曼西斯研制出来可以让人意识连同梦中梦的仪器,全部聚集在了仪式场的前方,亚哈革的中心广场。
估计就是这些家伙全都陷入到了梦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有后来的那一堆干尸的吧。
而猎人们,则是没有靠近那个地方,而是分布在亚哈革的每一个过路口,形成层层关卡,保证不要有任何意外影响到梅高的降生。
而作为第一猎人的季效益则是坐镇在通往中心广场的唯一通道口,负责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这样对于之后处决曼西斯不是方便很多吗?
静静的靠在墙壁上,侧着脑袋,看着日月光辉下的仪式现场,等待着那一幕的发生。
“铃~铃~铃~”
清亮的摇铃声在亚哈革内回荡,低沉的颂唱声随之展开。
“啊啊啊,科斯有名科斯姆…………”
“你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了吗?”
“不,我们不应该放弃梦境。”
“寻找古神之声吧,让我们一起祈祷,一起许愿,加入到仪式中来……”
“没人能抓得到我们!没人能阻止我们了!”
“让我们一起进入梦境,同获古神的智慧吧。”
“我们对梦境的探索,使我们感到满足,平复我们的恐惧。”
“到古神科斯的梦中去吧!”
“你曾经和空虚的罗姆做的一样。”
“但是要小心人类的懦弱,他们的意志是脆弱的,思想是稚嫩的。”
“邪恶的野兽会将甘露高高悬挂,来引诱温顺的人儿进入深渊。”
“保持对人类懦弱的警惕,他们的意志是薄弱的,思想是幼稚的。”
“赐予我们眼睛吧!赐予我们眼睛吧!”
“如果不是因为恐惧,没有人将会去哀悼死亡。”
一个不似人类语言的声音,应和着曼西斯及其追随者的祷告,自虚空中响起,不断回荡在亚哈革内的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那是来自于身体深处的声音,仿佛全身的鲜血都在颤动,从每一个血细胞的最核心位置发出共鸣,所有血细胞的合奏,让人能够轻轻楚楚的听到这个不算是声音的声音。
来了,有什么东西要被打开了。
仪式场的正中,四面八方的风正在流动到其中,压缩成一个小小的肉眼可见的黑色风团,大声呼啸的狂风似乎在尝试撕裂着什么,发出了类似角磨机摩擦玻璃的声音。
黑色的风团不断的扩大,随着空气角磨机的高速运转,那个最初不过一拳大小的黑洞,被逐渐扩张,已经达到了直径三四米的大小;而黑洞中也似乎不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出现了一些景象,或者是镜像。
和外侧的亚哈革完全一样的哥特式建筑,只不过色调要比原本的亚哈革鲜艳一些,是标准的欧式建筑的浅褐色,而未见之村则是黑褐色。
似乎有些不好的东西要出来了。
就仿佛是分娩前,羊水先破了一样,一些血红带黑的液体从黑洞中涌了出来,下陷的仪式广场随即被这些海量的血水所积满,甚至开始越过门槛,从季效益看守的入口流入到亚哈革的内部。
但是,曼西斯众人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加大声的咏唱着祈祷词,感受着体内的回响。
似乎排场摆够了,一条血红色人形手臂,从那个黑洞中探了出来,一下子就拄在了地面上,从这一个手臂就能够想象,如果整个身体从黑洞中离开,会是多么的庞大。
就在这时,季效益忽然觉得胸口一同,一股逆血上涌,被一口喷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季效益黑色的瞳孔中瞬间变得通红,并不是反射了血液的红色,而是更加妖艳的红色。
红得仿佛要像血一样流出来,事实也是如此,眼瞳中的那抹红光就真的像是两滴眼泪一样,从左右眼中流出,顺着脸颊,从下颚处滴下,落到了地上。
汇成了一滴更大一点的水滴,随后,水滴仿佛受人控制,开始在地面上移动,直接窜入了季效益喷出的那口粘稠的鲜血中,一阵扭曲,就像是两个人在搏斗。
血滴的动作还在继续,控制这血团冲进了楼梯处的一个个小瀑布。
在季效益眼中,就是一道光芒在暗淡的血液中逆流而上,宛如鱼入大海,冲入了仪式广场的血池中。
那一滴血液也成功碰到了撑在地上的那一只血色巨手。
一道一瞬即逝的光芒在血池正中,血手的下方乍现,血池瞬间开始了沸腾,而血手也仿佛受了巨大的创伤,就像是人体的应激反应,瞬间收了回去。
灾难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
翻腾的血液越发的不安分,环绕着曼西斯学派众人的长袍席卷而上,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被血液所覆盖,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其它的声音,完全同步的咏唱声仍旧在仪式广场回响。
不知何时,负责摇铃的黑袍修女们已经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季效益已经开始往自己身上甩增益buff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