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奥帝薇娅的话音落下,两人陷入了沉默,书房重新归于宁静的氛围中。
奥帝薇娅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嘴边含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初想,犹如欣赏一件完美的展览品。
绝美的人儿略微尴尬地坐着,不时的看了眼奥帝薇娅,对于她的眼神,初想十分的不适应,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子。
初想见过很多目光,有惊艳、爱恋、嫉妒甚至贪婪,但奥帝薇娅是那种纯粹的欣赏目光,绝非是看一个人该有的!非常的违和。
被看得有些不适,初想于是说道:“琉雅,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这么快?”初想诧异道。
上次她在图书城找到一本名为《想语概论》的书,作者名为塔伯•巴伯尔。
这本书对初想影响很大,给了她很多启发,所以她当时看到巴伯尔老先生还在世时,就决定要去拜访对方。
可问题时,凭她的能力不足以用一本书,一个人名找到一个人,所以她只好拜托奥帝薇娅帮忙找人。
奥帝薇娅微微一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随手一甩丢向初想道:“这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资料。”
初想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听到奥帝薇娅漫不经心地话语,无奈的把文件夹放下。
“琉雅,我只是单纯想知道巴伯尔老先生住在哪里,去拜访巴伯尔老先生,你这……”
话留一半,初想为难地瞥了眼这厚厚的文件夹,再看向奥帝薇娅,她怕不是把巴伯尔先生所有的信息都查了一遍。
“是嘛。”
奥帝薇娅眼神平淡,并不在意,芊芊玉指从柔顺地金发丝穿过,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尴尬,反而理所当然般应了一声。
见此,初想苦笑连连,再一次感叹这位王女殿下的高傲与任性。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奥帝薇娅收敛了几分,没有直接把巴伯尔老先生请过来……
“那么,琉雅,你知道巴伯尔老先生住在哪里呢?”初想问出这话就后悔了,奥帝薇娅怎么可能回去记这些事。
不过这次初想是猜错了,奥帝薇娅她还真知道。
“他就在学院里。”奥帝薇娅重新拿起酒杯,“找个人对我来说不难,不过也需要些时间。”
听到奥帝薇娅的回答,初想了然,难怪这么快就得到了巴伯尔老先生的资料。
如果巴伯尔老先生在外界,哪怕是奥帝薇娅调查起来也不会这么顺利,几天就得到对方的全部资料。
在逸世学院的话,那就容易很多,一天最多了。至于多花的几天,估计是在收集对方更多的资料。
“那在逸世学院哪里?”初想一听是在逸世学院,眼睛发亮,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拜访巴伯尔老先生了!
“你认为我会去了解这些事吗?”奥帝薇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有些玩味。
“呃……”初想哑然,果然,她刚刚的想法是没问题的。
无奈之下,初想只好打开文件夹。
好在这些文件整理的很好,让她很容易就找了想要的信息,巴伯尔老先生住在学院东部边缘区域。
有了地点,初想起身对奥帝薇娅说道:“那我先走了,琉雅。”
奥帝薇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回到了书桌后宽大的椅子上。
“文件夹就放在那好了,等会儿会有人收拾的。”
“哦。”
从奥帝薇娅的书房出来,初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轻舒一口气,果然,她还是和奥帝薇娅相性不合。
这种不是性格方面的问题,互看不顺眼,相反她和奥帝薇娅的关系不错,只是感觉有些压抑和拘束。
总而言之,就是奥帝薇娅的气场太强大了!常人难以适应。
初想坐着马车被送到城堡大门口,下车后又坐上了公交车前往巴伯尔老先生的住处。
来到了目的地,初想略带着诧异地环顾着周围环境,萧瑟冷清一片,只有一处孤零零的平房。
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庭院,透过铁栏杆,初想看到里面种着一棵香樟树,角落的花盆凌乱,盆中的花早已凋零,已然无了生机,落叶铺满了地砖,杂草丛生。
看着这里衰败的景色,初想心中感到些许悲伤,这里的主人似乎已经放弃了生活,仅有一丝仅存的、微弱的希望迫使他不能放弃。
初想走到庭院大门处,伸手正要敲门时,发现大门并没有锁,出于礼貌,她还是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有人应答,初想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她这时有些焦急,思索再三,决定未经允许走进了庭院。
走进庭院,里面的环境看得更加清楚,衰败、萧索的氛围更加浓重,让人感触颇深。
再往里走了走,初想猛然注意到香樟树的背面放着一张躺椅,上面坐着一位老人,厚厚的棉大衣裹身,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还放着一张纸和笔。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透过厚如酒盖的眼镜,两只深陷的眼睛明明混浊却让初想看到了深邃明亮,头发花白,乱糟糟的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颤颤巍巍地伸出皱巴巴的手指,勾起书页的一角,缓缓翻过,双目专注有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若无人。
初想知道这位老者就是她要找的人,塔伯•巴伯尔!
上前几步,轻声问候:“巴伯尔老先生,请原谅我的冒味,我……”
初想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去了,不是被塔伯摆手打断,而是她注意到对方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甚至对方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初想这个人。
难怪对方就坐在庭院里,却没听到刚才她的敲门声,年老听力衰退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他专心致志地看书。
又或者是对方给予她的一次考验,小说上不都这么写吗?在逸世学院这样特殊的地方,一些老人性情古怪,喜欢刁难和考验别人。
只有通过对方的考验,才能与其说事,不然就会被轰走。
初想脑内浮想联翩,决定耐心的等待,不继续上前打扰这位老人。
大约过了三十来分钟,老人放下了书本,正当初想以为自己通过了考验,对方终于要搭理她时,老人又拿起了纸和笔。
这让初想气馁不已,小心翼翼地来回踱步,缓解下站久了僵硬发麻的双腿。
走来走去的过程中,看到老人在纸上写写画画,于是脑海中升起了凑过去看看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礼貌,但是初想怎么也抑制不住好奇地念头,大概和等了这么久的怨气有加成的影响吧?
不管如何,初想绕到了塔伯椅子的后面,微微踮起脚尖,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偷偷地打量着。
老人似乎在写想语,初想认出来这是公级想语,只是老人写得非常吃力,字体歪歪扭扭的,像是蚯蚓爬一样,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古”字。
初想没想到这位想语学的大师人物字写得这么差,比起小孩子还不如。
看着他手臂绷紧,没有一丝颤抖,不像是年老力衰连笔都拿不稳的样子,而且对方写字时手臂摆动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和韵味,使人一看就觉得非常舒服,字一定写地非常好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古”字都写不好呢?
“古”字勉强写完最后一笔,下一个字似乎是“往”字,老人写得非常艰难,甚至中间有一笔都写错了!
看到这里,这下初想是再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下意识说道:“写错了!‘往’字中间那一笔是横不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