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女子拿起桌上粗茶淡淡饮了一口。
司无邪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面纱下的唇。
可惜方才所有人都打架去了，没有注意到这边。
就算只是凝视着美人饮水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薄如蝉翼的唇口微张，露出其中洁白皓齿与粉嫩的舌尖。
明眸善睐，皓齿内鲜。
“大胆！你这淫贼，居然敢垂涎姑射仙子！”
苏湄杏目圆瞪，二话不说便出拳而来。
虽然看上去是柔弱女子，但是拳风烈烈，比之方才崆峒派的拳师更甚一筹。
司无邪缓缓坐下，手指轻轻一点她的拳头。
苏湄居然踉跄一步，向后倒去。
不过终究是武林之中不可触及的太虚七剑之一。
她身形向后一跃站稳了身体。
“你！！”
司无邪没有理会苏湄，到底从随身的纸袋之中拿出，糖葫芦，酸辣粉，鲜肉包……等等各种各项小吃食物都送到墨衫女子面前。
“林师姐，只吃馒头对身体不好，会导致营养不均衡的！来尝尝这些。”
女子有着一双碧蓝澄澈的眼眸。
闻言她微微疑惑的看着司无邪，
而反应过来的苏湄觉得诧异。
他……叫师傅，叫林师姐？
林？
若是说的仙人弟子之中的话，只有大师姐林朝雨才姓林，莫非是错认了？
苏湄心思灵敏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结果。
而凌霜则是看了一眼师父闭口不言。
“阁下是谁？若是并非邪魔外道还请高抬贵手。”
些许吃力和压抑的声音传来，司无邪一愣，然后拍了拍脑袋对一边被死死压在地面的几人说了一句抱歉。
他看似随意挥手。
空气中汇聚的真气(崩坏能)散开，不在压迫几人人。
其中江鲨崆峒和墨衫几人本身因为冲穴原因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加之如此重力挤压之下，神色混沌近乎晕厥。
唯有玉田公子还能行动。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擦了擦口角的鲜血起身对司无邪拱手，看起来有些狼狈。
“多谢。”
此时他暗自打量着这位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相貌不算如何出众，却一身白衣白发，恬静淡雅，脱俗之意沁人心脾。
只是一眼他瞬间就觉得自己同样雪白的衣裳逊色几分。
与他这种谦谦君子不同，面前这位白衣人犹如某位山中隐士高人，
亦或者谪仙。
司无邪闻言呵呵笑了笑，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压迫。
“对这位公子致歉，方才我以为公子与那边几人是一伙的，情急之下才随手手镇压，希望不要往心里去。”
玉田公子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手……
不可否认，他与武当渊源不浅，作为武当门派同时也是金科一甲探花。
武者他几乎是二流高手顶尖的一批人，文也可在大明纵横万里疆土之中取得第三的成绩。
他无疑是一个高傲的人，若是年轻一辈能服气的也就那位扬言妻仙的状元郎了。
可第一次的他心中升起了些许挫败。
此时此刻他眼中毫无对三位美人的想法，眼中只剩下一白衣。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司……天司的司，无邪，思无邪的无邪。”
“思无邪……司无邪……”
玉田公子念叨两声确认自己从未在武林之中听过这号人物，当今文坛青年俊彦之中也没有。
“敢问，司兄……方才我只感觉犹如山岳覆背不可抬头，这是什么武功可否解惑。”
“哦，那个啊……简单的真气压制而已。”
“真气压制？”
玉田公子哑然。
真气蕴含于体内，寻常武者一般都是覆盖在武器或者身体表面一层，极少数功法能真气外放……对于武者来说能维持真气覆盖都已经实属不易。
可外放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放出，本身就是代表一流高手的门槛……而他除此之外将自己压制将近半盏茶的时间……这真的是人可以办到的吗？
可刚刚那种压迫自己的东西仔细回忆的确像是真气。
他自然不懂太虚剑气的神奇之处于是陷入深深的怀疑。
“还有一件事。”
玉田抬眸。
“请问司公子，方才所做诗词……是否自己所做。”
司无邪摇头。
“不是。”
“那是谁所做？”
“唐人，元稹。”
“元稹？”
熟读史书的玉田并未从记忆之中回忆到这个诗词大家……
“司公子，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此诗词到底是谁所做。”
司无邪又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明明说真话却没人信。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位公子着像了。”
玉田公子叹息一声。
输了。
抵在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毫无保留的输给别人。
武功，文采，甚至这一份洒脱的气度，生怕为浮名可累的心态……
他低眉自嘲一声，想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世间所谓真正的隐士高人。
他又觉得十分不甘心。
“这位公子请问是否还会在天穹府停留……我有一位好友，最喜结交天下豪杰，如若不嫌弃……”
司无邪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
“玉田公子莫要多说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逢有缘，不必刻意追寻，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玉田公子的话语卡在嘴中，最终只能深深一拜告辞而去。
司无邪一笑。
原来这才是少年应该有的模样吗？
年少，轻狂，张扬。
当真得意。
方才他到场其实有一段时间了。
是他故意选在刚刚那个时间点……出场……
这位玉田公子不是坏人，他愿意给对方多说几句，但是窥伺林师姐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
他回过头看到苏湄杀人的目光，但是对方没在说话估计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司无邪于是也只能沉默下来。
凌霜好看的眼眸也看着司无邪，只不过她是好奇司无邪为何能如此年轻修炼成剑神。
司无却只看着墨衫女子发现对方还要去拿馒头。
司无邪便抢过桌子上馒头。
“都说了吃着我带的东西吧。”
她碧蓝的眸子看着司无邪，第一次开口。
“不用。”
这一次她似乎没有用伪装的音色，而是本身的音调。
她的声音有点冷，却又好似空谷传响，清新脱俗，灵动而又宁静。
司无邪想用一万种语言去形容她声音好听。
一是因为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二是因为她的声音真的很熟悉。
每个午夜梦回，他依稀都能听到对方的呢喃。
司无邪嘴角颤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咬下口中馒头，却有些疑惑不解。
馒头似乎没怎么做好，皮面上有些发苦，发咸，然后才是甜味。
“呸呸呸，什么馒头啊……”
他刚说两句就看到苏湄和凌霜不解的表情。
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他明白了，馒头是甜的，眼泪才是咸的。
他突然释怀的一笑，看着她那一对曾经也日夜相伴自己的眼眸，做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师姐，我怎么记得，你应该姓符啊……”
不夜街外的江水之中泛起丝丝涟漪，回响交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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