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们啦！”胡瑶随后对黑白无常说道。
胡瑶知道，黑白无常这两个家伙，就是嘴皮子快一点，碎碎念多一点，做事却是绝对不会打折扣的。
“其实，这事情本来不该我们俩的来。”黑无常看了看狐艺菲，随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但随即就被狐艺菲给瞪了一眼。
“你瞪我也没用啊！确实不是我们俩的工作范围！”白无常随后解释，道：“这种小孩，是有专门的人管理的。”
这话说的胡瑶眉头紧皱道：“管理？所谓的管理，就是让他们游荡人间，孤苦无依？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尸身就这么草草掩埋？”
黑无常闻言，不由得摆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啊！都是阳间的事情！阴间只对魂魄进行管理。他们死时有冤……唉……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白无常随后接过了话，道：“我们是想说，这件事情，本来不该我们来。但是阎王说了，胡瑶的召唤，让我们俩随时候着，这件事情就派给我们了！”
噗嗤！
胡瑶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道：“原来你们是来抱怨，我给你们增加了工作量，让你们加班了的！”
“没有抱怨！”
“绝对不是抱怨！”
看着狐艺菲似笑非笑的眼神，黑白无常立刻激动了起来道：“我们这就带他们去阴间！”
“不准欺负他们啊！要客气一点儿！不能太凶！”胡瑶千叮咛万嘱咐，道：“要微笑！不要让他们看到太吓人的东西啊！到了阴间，多照顾一点儿啊！”
“好！好！好！”
“知道了！知道了！”
黑白无常现在只想从狐艺菲的死亡注视之中离开，赶紧将小鬼们都带进了电梯，火速关门就回了地府。
小小的轿厢看起来不大，却能够让小鬼们都挤了进去，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和胡瑶挥了挥手再见。
直到黑白无常的电梯，消失在了地面上，胡瑶才松了一口气道：“这样的话，应该是能够让他们有个归宿了吧！”
“嗯！”狐艺菲闻言，点了点头，道：“但这还不是结束！”
随后，狐艺菲掏出了手机，飞速拍下了现场的照片，又给苏晴晴发了定位消息，紧接着，再给狐氏集团的人，打了几个电话。
从她的通话之中，胡瑶听见狐艺菲熟练地安排着一切。
她让苏晴晴将消息匿名透露给警方，再附上模糊的定位。
在调查之中，时不时地帮忙推进进度，作为热心的好市民提供线索。
同时，狐艺菲指派了狐氏的人，暗中调查那几个人贩子，以及这些孩子的出生地。
如果最终没有人来认尸，狐氏会出资收敛他们的尸骨，作为公益项目。
妥当地安排了一切，狐艺菲又将土壤和杂草，恢复了原貌道：“别给人家破案添麻烦了！我们走吧！”
离开宅子，胡瑶总觉得狐艺菲和以前不一样的。
并不是以前的狐艺菲会坐视不管，而是她会尽量减少自己和不必要事情之间的牵扯。
比如说，全权将事情丢给苏晴晴，或者扔给狐氏集团。
狐艺菲并不会那么详细具体地安排一切。
但现在不同了，狐艺菲在细节上的用心，带着以前没有的温度和温暖。
“笑什么呢？”狐艺菲侧头看着胡瑶按耐不住的笑意，突然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胡瑶知道她自己说出来，狐艺菲肯定又是不承认的，便岔开了话题，道：“对了！猎妖人协会的事情，忙完了？”
“嗯！”狐艺菲闻言，应了一声，道：“都处理好了！说来也是巧合，或许都是缘分！”
“嗯？”
“这次的目标之一有个江湖术士，自称看古今往来的算命先生。”狐艺菲说话时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开车的时候速度也不快，敞着车窗，吹着夜风，她还特意绕了远路。
“嗯？”胡瑶感觉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是条黑鱼成了精，拘束了不少怨魂，炼成手底下的伥鬼，为他奴役驱使。”
“你说的这个黑鱼精，不会是……章利新父母遇到的？”
“对！”
“合着最后这些事情，就是黑鱼精挑拨起来的。他图什么啊？”
“章家经济条件不错，可一直都没有再生一个。”
“图钱？”
“嗯！”
夜风吹进车里面，胡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那为什么他的目标是老姜？因为老姜是纸扎匠？”
“不！目标原本是小姜。”狐艺菲看起来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道：“他的生辰八字和章利新最为契合！找替身优先选择比自己年轻力壮的！”
“诶？”
“恐怕那个纸扎匠也看出来了！”狐艺菲说到这里时，把车开到了一处湖边。
这里寂寥而安静，漫天的星光倒映在湖水中，仿佛映照出了另一个宇宙。
“你是说老姜早就知道？”胡瑶回想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说到：“如果这么说的话，蔡叔本来就是要找老姜钓鱼的，老姜已经知道了一切，就是等着蔡叔上门的机会。”
“虽然我和蔡叔一起去，但是老姜发现我还挺有用，所以连带着我一起算上了。”
“他让我和蔡叔去楼上看小姜的作品，为的是给自己创造机会。这样的话，就能主动成为章利新的替身，让章利新的鬼魂上自己的身，而不是小姜的。”
“再等蔡叔和我解决掉鬼魂，皆大欢喜？”
胡瑶没想到纸扎姜的计划，竟然如此的周全。
这个看起来有些暴躁，但又十分爽快的中年男人，默默地盘算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想着用自己代替儿子。就算儿子并不能理解自己。
“这些事情，还是先别告诉小姜吧！”胡瑶看着夜风吹皱的湖面，道：“我想，也许有一天，他们父子会冰释前嫌。到时候，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会自己浮上水面了。又或者，一切不需要说明，他们俩父子，其实还挺像的。”
狐艺菲没有说话，她脱下了高级感十足的平跟鞋，赤着脚，朝湖边走去。
胡瑶也跟着她，一步步地朝着深邃的湖水走去。
夜风吹来湖面的水汽，湿润的空气，让人舒适而放松。
夜视的能力，让得胡瑶能够轻松地避开锋利的石块和湿漉漉的积水。
踩着松软的植被，听着夜色中的湖水，有节奏地拍打着堤岸。
胡瑶和狐艺菲都不再说话了。
她们在湖边坐下，感受湖水时不时地抚摸过脚踝，感受漫天的星辰，洒落在湖面，感受身边的人在静静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