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将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告诉了老蔡。
听完胡瑶说的，老蔡的眉头紧锁，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半天都没有说一个字。
老蔡随后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胡瑶面前的青瓷小罐。
温润的釉质，朴素的瓶身。
手指的肌肤抚摸着不会觉得冰冷，反而有些温润。
“肉身可没有那么好找啊！”老蔡抬眼看了看胡瑶，道：“你在墓园，你就没有什么，门路嘛？”
“门路？”
“咳、咳、咳……比如说，将死之人，还剩一口气的那种！”老蔡随后压低了声音，道：“唉！这么做，其实也不对，但是没办法啊！你得跟人家商量，能不能等他咽了气，就借肉身来用！”
这……还得人家本人和家属都同意吧？
胡瑶不由得沉默了。
她不是为难，而是，的确没有这种“门路”。
狐氏会有这样的人吗？
就算有，狐氏的人能够接受何糖一个外来的魂魄吗？
“还有七天，你先别急！等狐艺菲回来了，让她也想想办法。”老蔡看出来了胡瑶没办法，连忙说道：“你先给她发消息！猎妖人协会这货家伙，不知道搞些什么，连手机信号都屏蔽了！”
“你怎么知道手机信号都屏蔽了的？”胡瑶闻言，不由得警觉起来道。
“咳、咳、咳……那个，他们找我采购的屏蔽器！”老蔡一五一十的交代道。
要说和胡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老蔡总结的最重要的经验就是：实话实说！不想说的，不能说的，也直说！
胡瑶闻言，差点儿伸手掐了老蔡道：“不是！你就不能给个质量没那么好的吗？”
“这，做生意，还是得诚信啊！”老蔡闻言，嘿嘿一笑，道：“别急！他们的屏蔽器是租的，得按天找我要口令码，今天还没找我续呢！估计明天你就能够联系上狐艺菲那丫头了！”
好家伙，合着老蔡的消息来源，还包括了他的交易对象。
“不过……万一她也没有方法，我倒是还有个备选的提议。完全是，以备不防的！”老蔡说到这里，朝前凑了凑，离胡瑶更近了一些。
胡瑶就那么瞪大了眼睛，差点儿连呼吸都忘了，静静地听老蔡讲下去。
“这肉身，不一定是真的躯壳。说到底啊，不过是个承载魂魄的容器，就像这瓶子一样！”老蔡指着桌上的青瓷小瓶，道：“当然，瓶子没有生命，你要是七天之后，非要说这是何糖的肉身，我估计黑白无常就是想给你开后门，也不行！”
“所以，你得有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至少能够拖延一下时间。的”
“比如说，纸人替身！”
胡瑶不是没见过纸人，老家的习俗，会给过世的人烧去各种纸扎的东西，纸人车马都很常见。只是，她的确没想过，用纸人给何糖做肉身。
“当然！不是说让她永远做个纸人，这只是，万一七天到了还没找到合适肉身的备用。”老蔡的话，到这里开始说的婉转，道：“不过，纸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扎成的。要想有合适的纸人，最好还是得定制！这定制，就得要时间。”
“要多久？七天来得及吗？你会扎吗？”胡瑶听到这话，不由得焦急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哎！我是肯定不会的！”老蔡闻言，连连摆手，道：“但是我认识一个人，只要他点头，就一定能行。”
胡瑶立刻就决定了要随着老蔡，去拜访那位纸扎匠。
而且是立刻马上。
她几乎是催着老蔡出的门。
纸扎匠姓姜，老蔡说认识的人，都会叫他纸扎姜。
纸扎姜住在老城区里面，穿过青砖地面的老街，再走一段路，经过连排的寿衣铺子，就到了纸扎姜的店铺门口。
说是店铺，其实也是老宅子。他的家就在铺子后头。
相比于大张旗鼓，甚至于亮着霓虹灯的寿衣铺子，纸扎匠的铺子则低调了许多，门口只是挂了个灯笼，上面有着“姜”字印记，另外，还挂了一朵纸花。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胡瑶肯定不会想到这里面就是个纸扎铺子。
尽管天色尚早，纸扎姜的铺面却早就大门紧锁了。
老蔡毫不意外，上前直接伸手叩响了门环。
“谁？”
从铺子里面，传来了嘶哑的声音。
“我，老蔡！”
不多一会儿，“叮铃哐啷”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倾倒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收拾，纸扎铺的门才终于打开了。
“老蔡？”
探头出来的是个地中海大叔，满面的油光，红彤彤的酒糟鼻，还有扑面而来的酒气。
合着这人大白天的，是在家里喝酒呢！
“进去说！进去说！”老蔡看起来和纸扎姜熟悉的很，推着门就自己率先迈了进去，道：“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胡瑶赶紧趁着机会，进了门。
纸扎姜看见了陌生人，便眯着眼睛，打量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仍旧清醒着，只能听见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道：“你这家伙，带人来都不打招呼的！”
“事出紧急！”老蔡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金属小酒壶，他只是拿着酒壶，在纸扎姜的面前晃了晃，纸扎姜就从眯着眼睛，变成了两眼放光。
“哎！你！哪里来的！”纸扎姜不由得伸手就要抢道。
“不行！你先答应了给我们帮忙！”老蔡反应迅速，将酒又塞回了口袋道。
那只小酒瓶不大，恐怕是他临出门之前，胡瑶催促他的时候，他还非要专门去趟仓库取的。
这倒是让得胡瑶为她自己的催促，感到有些抱歉。
“帮忙？帮什么忙？”再想要那瓶酒，纸扎姜也没有立刻答应老蔡，而是说道：“你来找我的事情，没有一件简单的！我不帮！”
“哦！那酒我拿走了？”
“你！”
老蔡和纸扎姜的一来一往，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最终，纸扎姜同意用一瓶酒，再加上正常结算的所有费用，来达成这次的合作。
“事情是这样。”老蔡随后简单的说了需求，道：“有个魂魄，需要个纸人做肉身。不然的话，七天之后，就要被勾魂了。”
“做替身啊！”纸扎姜似乎对这项业务很熟练，道：“你特意跑来找我，肯定有麻烦的地方。说说吧！”
“嘿！还是你了解我啊！”老蔡闻言，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人，生辰不明！出生地点不明！别说八字了，六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