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看清楚那人的脸。
但是这声音却是让胡瑶听出来了，就是昨晚的莘月。
只不过，昨晚还能银铃似的笑出声的她，此时此刻满是暴戾和仇恨。
胡瑶感受得到，在她脖子上的，并非手指甲，而是狐狸的爪子。
锋利的爪子，随时随地都能够将胡瑶的血管划破。
狐艺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她还没有动手。
因为她的手里面，抱着那柄玉面琵琶。
看着莘月，狐艺菲皱眉问道：“你想要这琵琶？”
“别废话！”莘月的状态，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胡瑶离她近，能听得见她的喘息声，仿佛她是刚刚跑完八百米冲刺似的。
喘息声里面，还带着沉重的尾音，如果是人类，这应该是个肺不太好的人。
这种呼吸声，胡瑶从来没在别的狐狸的身上听到过。
她怀疑莘月已经受伤了。
为了给狐艺菲传达这个消息，胡瑶故意开口说道：“你是莘月吧？”
“闭嘴！”
“其实，昨天晚上你让我们走了的，对吧？你是好心善良的，今天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们只是路过。”狐亦枫这时候，耸了耸肩道。
“你闭嘴！”
莘月看起来只愿意和胡瑶交流。
胡瑶干脆尽量放松了身体道：“这样，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们想帮帮你！”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狐妖，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也是啊！”胡瑶克制住心里的恐惧，用最小幅度的动作，甩出了自己的尾巴。
当莘月看见尾巴的瞬间，她的手松开了。
“你们……昨天……”她愣了愣神，随即，又反应过来，立刻朝着胡瑶出手。
可狐艺菲的速度比她快得多，在莘月出手之前，就已经拦在了胡瑶的身前。
“别做蠢事！”狐艺菲冷冷地盯着莘月道。
她根本不畏惧！
就算莘月的爪子，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也还是一脸的平静，手里面抱着那柄琵琶。
莘月的确不敢下手，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琵琶和狐艺菲之间徘徊。
“你是不是想要琵琶？这样吧，琵琶给你，放我们离开，好不好？”胡瑶柔声劝说，道：“本来我们也在赶路，时间有些紧张，昨晚上是不小心闯进来的。”
“你们，为什么，回来？”莘月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大喘气，她的手朝着琵琶伸了过去，道：“给我！”
“不行！”狐艺菲说话的时候，朝后退了一步。
眼见着莘月就要炸毛了，胡瑶急忙安抚道：“别激动！我们不是自己想回来的啊！你听我说！”
她解释了她们已经离开，却沿着山路又开了回来这件事情。
莘月闻言，却是非常不信道：“不可能！你们，骗人！”
“我们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胡瑶闻言，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现在也很疲惫了，不如我们各自离开吧！”
“我没有让你们……”莘月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直接朝着狐艺菲就栽倒了下去。
狐艺菲冷冷地看着她，倒是狐亦枫上前，扶了莘月一把。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装的？”狐艺菲对莘月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道：“她……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了好几个人说话走路的声音。
“葛大师，就是这里了！”
“妖怪肯定在这里面！”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伏妖除魔！”
……
外面的声音，听起来热闹得很。
胡瑶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群人，蜂拥着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男人，他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捏着符纸，赫然是个道士！
这还是胡瑶成妖以来，第一次遇见道士。
毕竟，平时都在墓园里面，遇到妖怪的几率可比遇到道士的几率高得多了。
“有道士诶！”说实话，胡瑶有些兴奋，道：“咳、咳、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表现得紧张一点儿？”
狐亦枫扶着晕倒的莘月，没法查看那道士的实力。
狐艺菲便探头看了一眼那道士道：“无妨！”
“无妨的意思是，那家伙不行？”胡瑶又看了一眼那道士道：“嗯！我也觉得不行！那家伙形容猥琐，感觉不到什么正气。”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飞了进来。
那道光稳稳地扎在了洞穴的岩壁上面。
等光芒渐落，胡瑶才看清楚，那是一张符纸。
符纸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符号。
“我去！道士这是来真的了？咱们行不行啊？”胡瑶不由得好奇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时候，还有一种暗暗的期待。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碰见道士呢！
如果没有一些不一样的体验，那她多亏啊！
胡瑶这反应让狐亦枫看了，直觉得好笑道：“不愧是狐艺菲带出来的啊！”
说完，狐亦枫就伸手想要去摘那符纸，可狐亦枫的手刚碰到符纸，就被电了似的缩了回来道：“嘶！这家伙，还是个真的！”
狐亦枫这一动弹，让得刚才晕过去的莘月，醒转了一些。
莘月模模糊糊之中，睁开眼睛，却发现她自己靠在一位飒爽美女的肩头，她的头发还时不时地撩过脸庞。
胡瑶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得再晕一会儿的。
不过，莘月不是，她本来就是激动的状态，一看狐亦枫离自己这么近，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被挟持了——就像她刚才掐住胡瑶的脖子一样。
“你……唔！唔！！”
她刚刚开口，就被狐艺菲随手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条，塞进了嘴里面。
“行了！别喊了！你看这个！”狐亦枫指着岩壁上的符纸给她看。
莘月一瞥眼，和符纸对上视线的瞬间，一秒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是噪音整顿符？”胡瑶十分诚恳地问道：“有这种符纸的吗？”
“没有！”狐亦枫松开了莘月，道：“你现在冷静了？”
莘月闻言，就不说话了。
“不冷静就继续塞一会儿啊！外面的家伙是追着你来的吧？”狐亦枫闻言，伸了个懒腰，道：“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她作势要躺下休息，记得莘月急忙伸手扯开自己嘴里面的破布，道：“别！”
看她上钩了，胡瑶顺势递了个台阶，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被道士追了？咱们都是妖，起码这种时候，得一致对外吧？”
胡瑶声音柔和，态度温柔，说话的时候，还用上了一些妖力催动。
莘月没有了刚才暴躁的态度，看着那张符纸，听着洞外一波又一波热闹的阵仗，她略一思考，就知道她自己该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