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房门，静悄悄的打开。
几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胡瑶正坐在房门对面，这才看见了门被推开。
那条缝的后面就是走廊，灯光有些幽暗，看不清楚外面站了什么人。
只能看见有个人影，杵在门口。
“谁？”
胡瑶停下了筷子，有些紧张。
听到她的声音，狐艺菲和何糖都转头，朝门口看去。
门口的人影，晃动了一下，这才又将门，推开了一点。
是个盘着头发，穿着制服的服务员。
看她的面孔，比何糖还要年轻一些。
“何姐？”
门外的服务员，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看来是何糖认识的人。
何糖这会儿没有带着口罩，想装不认识，也晚了。
犹豫了一下，何糖点了点头：
“是小秦啊！进来说！”
被称作小秦的人，立刻从门缝里面溜了进来。
她的动作，十分流畅轻柔。
就像是流水一般。
所以，胡瑶下意识觉得，她是溜进来的。
小秦并没有凑到几人面前，而是紧贴着墙根站着。
她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就连脸色，也像李经理一样糟糕。
但小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何糖。
显然，她是来找何糖的。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在后厨的吗？”
何糖上下打量着小秦。
“你们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她这一句问话，打开了小秦的话匣子。
“我、我是悄悄溜进来的。”
小秦的神色，很是不安，她的双肩高耸着。
手指看起来很是沧桑，像是常年干活的手。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你们进来。”
“我觉得外形有点儿像你，我就想溜进来看看。”
小秦的身子靠在墙上，依托着墙壁，支撑她自己站着。
似乎一旦离开支撑，就会晕倒过去。
何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小秦深呼吸了一口气：
“李经理不让我们对外说。”
“但是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后厨怎么了？今天的菜，也有问题。”
何糖皱着眉头。
“来都来了，有什么情况，你说！”
小秦带着哭腔说了起来：
“何姐，自从你走之后，店里面，就乱了，全都乱了。”
“我一开始在后厨，只是听说前台服务，员走了好几个人。”
“我想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给我调到服务员岗位上去，就不用在后厨受罪了。”
“我就去找了李经理……”
小秦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但是他，他不是人！”
小秦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了？”
胡瑶没有直接问出那个问题。
小秦却摇了摇头：
“不是！他说就算让所有人转岗，也不会让我转岗的。”
“说我是老板指定了，永远要在冰库分拣的。”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
何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能转岗，你就走呗！不一定非得待在这家店里。”
“你不是跟我说你有个舅舅，在老家开饭店吗？”
小秦点头：
“我也想走。”
“但是李经理说我合同没到期，走的话，要赔好多钱给老板。”
“而且，而且他说只要我留下，就给我涨工资。”
何糖不明白，那她这会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小秦继续解释道：
“从何姐走了以后，好多人都走了。”
“可能大家都不是很服从李经理吧，他平时嘴也挺缺德的。”
“就连后厨都走了好几个人，只有我还在原来的位置。”
“但是，但是我发现冰库的货，不对劲。”
胡瑶想起来何糖说的，今天的菜品，主要是食材味道不对。
“怎么个不对劲？”
何糖开始有了兴趣。
毕竟，这事是从她走了以后开始的。
虽说和她应该没关系，但时间节点上来说，有些太凑巧了。
“冰库里，冰库里的货，好像夜里全都化冻过。”
“但等我来上班的时候，又重新冻上了。”
小秦的声音不高。
“可没人信我，都说我是魔怔了。”
“说我只是想调岗，说我心黑，还有说我监守自盗的！”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嘛！”
小秦激动了起来。
“冰库里的货品，最近出货量很小，店里生意不好。”
“我就想着提醒李经理这件事情。”
“可是他，他居然也说我是幻觉。”
“说冰库的货好好的，只要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让我别多管闲事。”
小秦无力地挥了一下拳头，像是在反击并不在场的李经理。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何糖也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
即便面前这个是她的前同事。
“以前何姐还在的时候，就说过冷库阴气太重。”
“何姐会调整宿舍的镜子位置。”
“何姐还说自己姨婆，是做出马仙的。”
小秦一件件地说明了起来。”
“我想请何姐帮我去看看冷库，我真的没有骗人。”
看何糖还在犹豫，小秦急了。
“我不想让被人说我骗人！”
小秦激动地时候，音量就会提高。
“我帮不了你！”
何糖无情地一秒拒绝了小秦。
“你找个能掐会算的看吧！我就是个普通人。”
听到何糖的拒绝，小秦无力地瘫坐了下去道：
“怎么会这样？但是冰库真的很吓人。”
“我现在、我不敢睡觉，我不能睡着。”
“睡着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她的后半句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
“什么叫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胡瑶听清了她的话。
“他们是谁？”
小秦的眼睛没什么精神，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其他人，李经理，厨师长，前台，会计……基本上所有人。。”
“他们，他们全都会变成怪物的。”
何糖叹了口气：
“你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吧？这个世界上，哪有怪物啊？”
她的这套说辞，小秦显然是不信的。
她摇头摇的都快散架了，也还是坚定自己看见的都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怪物！”
胡瑶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这件事情，能帮则帮才对。
看到胡瑶似乎相信自己。
小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激动地诉说了起来：
最开始，是冰库的门，每天会奇怪地自己打开，造成冰库的温度升高。
小秦以为是冰库使用年限太久了，需要维修，便告诉了李经理。
要求他找维修师傅来。
但维修师傅久久不来。
冰库门打开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有的时候，小秦在冰库门口，眯一会的空挡，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