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胡瑶闻言，急忙拦着狐艺菲道：“人家挺喜欢的，你怎么突然要人家扔了？”
狐艺菲看了看摊主妹子，又看了看胡瑶道：“你喜欢吗？”
“我？”胡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连忙说道：“还挺喜欢的啊！”
“嗯。”狐艺菲闻言，点头道：“最好扔了！”
她换了个说法，也并没有让场面缓和。
还是狐亦枫站出来解释道：“你是墓园的人，你觉得看着顺眼的东西，那基本上和冥器沾点边没跑了。”
冥器？！
胡瑶有一瞬间，十分怀疑狐亦枫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的吐槽。
“你别拿人家的生意开完笑啊！”胡瑶板着脸色，非常严肃的说道：“你们俩不会又是在逗我吧？”
“不是！”狐艺菲果断地说道：“瓷片沾阴魂，最好扔了。”
摊主妹子倒是不急不恼道：“我知道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很有意思，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作品，我不会扔了的。”
“什么叫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何糖，突然插话道：“以前也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
摊主妹子闻言，点了点头道：“以前有人说我被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后来还有人说我收的瓷片里面有阴气，还有说瓷片带着会不舒服的。”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道：“其实，不应该跟客人说这些的，但是既然你们介意，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她拿起了一只青花瓷碎片的耳环道：“比如这只耳环就是被退货的，但是，我又真的很喜欢，就一直带着出摊。”
的确，那枚耳环利用了一片绘制着花纹的青花瓷。
而瓷片上面，恰好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
古朴的笔触让它显得纯真可爱，青花的颜色，又很适合皮肤白皙的人，加上摊主搭配的南红和巴洛克珍珠，使得这枚耳坠虽然看起来有些沉，却让人很是喜欢。
“我一直想着，万一哪天遇到了和它有缘的人，就送给对方。”摊主妹子笑着将耳环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道：“我不适合这种类型，我想给它找到好的归宿。”
胡瑶很喜欢这种手工的摊主，不是因为他们的故事讲得好，而是因为这样的摊主，经常会自己给自己建立一个独特的世界，沉浸其中。
以前的胡瑶忙着兼职挣钱，她一直很想体验一下，不需要为了生存，只是为了一个故事或者心中的想法，就可以将它作为事业，去努力的生活。
她现在有了这个条件，有了高薪资，终于可以买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看到了胡瑶对瓷片耳环的喜爱，狐艺菲给她迎面泼了凉水道：“这是瓷枕碎片。下葬用的瓷枕。”
这不就是在说这是墓里的东西吗？！
“是吗？原来这么有讲究的啊！谢谢你告诉我它的来源。”摊主妹子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感谢起来了狐艺菲道：“看来你们是很懂行的，能不能帮我看看，还有哪些瓷片是有来源的？”
她随后和胡瑶等人解释，原来她只是学首饰设计的，并不算精通瓷器，很多瓷片只是看着好看就收藏了，也不知道它的出处，不知道它们背后的故事。
“这不是故事！”狐亦枫看着摊主妹子，一再确认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如果知道了，你还会喜欢吗？”
“为什么会不喜欢？”摊主妹子，闻言反问道：“因为它们有了自己的历史，所以我就不喜欢了吗？这也有点儿太不讲理了。你如果跟一个人做朋友，会因为这位朋友有自己的人生经历，而不喜欢吗？”
“扯远了！扯远了！”何糖闻言，笑道：“别辩论了，人家要做生意呢！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赶紧，明明还挺喜欢人家的，搞的像是来砸摊子的。”
“嗯？”狐艺菲闻言，眼神顿时漂移道：“谁说我喜欢了？别造谣啊！”
“你要是不喜欢早就转头走了，不会好心地给人家讲这么多的。”其实，胡瑶也看出来了，狐艺菲是面冷心热，说的话不好听，心意却是好的。
“下葬的瓷枕，沾染尸气。”狐艺菲指着青花瓷片，道：“图案完整，更容易藏污纳垢。”
“我清洗干净了的。”摊主妹子在这时候，倒是认真了起来道：“每片瓷片都会经过专业的清洗和消毒。”
“她说的不是那个不干净。”何糖解释道：“是有脏东西，看不见的那种，鬼魂啊，阴气啊。尸气啊之类的。”
“哦……这种啊！我也不是很懂。”摊主妹子不愧是设计出身，她的接受能力强大到胡瑶都觉得惊讶。
“这个……是普通饭碗的碗底，没什么的。”狐亦枫在摊位上四下寻觅了起来，一边观察，一边随口给瓷片下诊断道：“哇！那个还是扔了吧，骨灰罐的碎片，你也敢要？”
“啊？我以为是茶叶罐。”摊主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么多！”
聊得投机，她已经不在乎夜市的人流了，只是一个劲地和四人聊天。
“咱们也该让人家做生意了。”何糖这时候友情提醒道：“我们去逛下一家吧！”
“等等……你挑一个喜欢的吧！我送给你了。”摊主妹子拉着狐艺菲，非要送她一件东西。
“啧啧啧……怎么就挑着这个没表情的人送啊！我说了那么多话，难道都是废话吗？”狐亦枫这时候，故意语气古怪的挤过去说道：“我看那个不错，骨灰罐的碎片，最适合你。”
狐艺菲对那个碎片，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本来是要拒绝的，但被狐亦枫打了个岔，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便顺着狐亦枫的话，同意了。
“这怎么好意思……”摊主妹子闻言，顿时犹豫道：“你们相信这些事情的，还是重新选一个吧！这种的是不是有忌讳？我以后也得给客人说明白了，才行啊。”
“就这个！”狐艺菲不想挑来挑去，只想让事情尽快结束。
看她这么坚持，摊主妹子也就讲那枚青花碎片的耳环，递给了狐艺菲道：“这个耳环本来有一对，买家说丢了一只，退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只了。”
说到这里，摊主妹子还眨了眨眼道：“说不定那天在路上，就能遇到另一只了。”
聊了这么多，胡瑶又买了几个小配饰，这才开心地和摊主妹子加了好友，慢慢地挪到了下一个摊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