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了水泥板的旧楼，看起来随时会倒塌，却又格外坚实地挺立在一片老房子中。
黄毛和胖子飞一样地冲进了楼里面，他们的小弟各自在楼下的空地，找了个角落，蹲着站着，抽烟刷手机。
“你说什么！”
胡瑶她们在门外，遮掩了身形，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听见一声怒吼，震得旧楼的砖块都“唰唰”地往下砸。
被砸到的小流氓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换了个地方。
“滚！”
楼里面，又传来了一声怒骂。
“老子付钱给你们！不是为了听这些屁话的！”
这下子，胡瑶听出来了，是油头男——吴天的声音。
看来，黄毛和胖子还真是他找的人，只不过这伙人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老子的定金没要你还，已经是老子心慈手软了，懂不懂！”
旧楼里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吴老板！你要这么说！兄弟们以后怎么做事！”
“还怎么做事？你们自己做的什么破事！四个娘们都搞不定！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把你的脏手拿开！”
“老子有钱拿去烧，也不给你们啊！”
说着，“哗啦”一声，从旧楼里面，飞出了一大把钞票。
楼下的小流氓们见此一愣，反应过来以后，都疯狂地扑过去抢夺起来。
这操作属实让人看不懂。
胡瑶正奇怪他不是说拿去烧了也不给吗？为什么会把钱扔出来，这样不是被黄毛的小弟们占了便宜吗？
突然，从楼上又飞下来一个球状的东西，“咚”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正好那东西砸落的位置，有好几张纸币，有人正伸手捡钱呢，就被这东西砸了个嘎嘣脆。
离着那么远，胡瑶都能看见那家伙的手臂折成了三段。
砸落的东西，带着血，在落地以后，溅射出了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
是人头！
“出事了？”胡瑶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连忙说道：“跑！别扯进去！”
“唉……已经晚了。！”何糖伸手拦住了胡瑶道：“你好好看看，死的是谁。”
“谁愿意好好看个死人头啊！”胡瑶只想闭着眼睛，赶紧走，嫌弃的说道：“远离麻烦是我的生存法则好吗！”
“死的是吴天！”狐艺菲语气平静地告诉了她。
吴天？
吴天怎么会突然死了。
“你刚才给吴天算命，有算到他今天会暴毙吗？”胡瑶随后看向何糖。
何糖闻言，摇头道：“就那一会儿，简单的一卦，看不到这种事情的。”
“为什么？横死之人，不应该有什么印堂发黑之类的？一眼就看出来的？”
“命中注定的事情，要算的话，像吴天的这种情况，起码也得给我个生辰八字才能算啊。”何糖闻言，不由得挠头道：“几位狐仙大人，我又不是什么神算子。”
狐亦枫和狐艺菲当然知道何糖有多少斤两，所以在胡瑶和她来回说话的这几句档口，她们俩正盯着那栋破楼。
看清楚了摔到楼下的是死人头以后，有小弟当场就吓得跑路了，也有胆子肥的要多捡些钱再跑的。
总之，没有人愿意在楼下等着。
“黄毛和胖子没动静。”狐艺菲扫了一眼楼上，道：“有问题！”
她的话音刚落，附近就响起了警笛声。
很快，一群警察就赶到了现场。
没多一会儿，黄毛和胖子两人就被押进了警车。
从他们俩几近癫狂的兴奋状态，加上手上衣服上的血渍来看，恐怕是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这案子虽然性质恶劣，但是凶手就在现场，应该并不难办。
“热闹看没了。”狐亦枫耸了耸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走吧！咱们还是回去逛夜市吧！”
“啊？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啊？”胡瑶一脸震惊道。
她现在一想到刚才那一滩的红白混合物，胃里就翻江倒海，没有吐出来她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狐狸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的。”何糖看起来也不是很介意，道：“还好你们只是杂食，不是食腐，不然的话，真的吃不到一桌去啊！”
她们俩都准备转身走了，胡瑶发现狐艺菲还站在原处。
“怎么了？”胡瑶走过去，顺着狐艺菲的视线，站在她的角度，看向破楼。
在那栋即将被拆除的破旧水泥楼房里面，顶层算是保留了最多的建筑部分的。
有歪斜的窗框，结合一块灰不溜秋的塑料布，就是一扇挡风遮雨的窗户。
“你是怀疑楼上有人？”胡瑶顿时就明白了道：“这个人会不会和刚才的事件有关？”
“不知道！”狐艺菲说的是实话。
见胡瑶不死心，狐亦枫也回身劝道：“就算是有人，也跟我们没关系，放心交给警察吧！这个地方人多味道杂，就算是狐狸，也闻不太出来更多信息的。”
狐亦枫的话，倒是提醒了胡瑶，胡瑶试着放出一丝妖力，去试探破楼周围的动静。
突然，从破楼后面的小巷子里面，冲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个流浪儿，他的目标是破楼楼下的瓦砾。
拼命地在瓦砾里一顿挖掘，流浪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胡瑶发现，他手里攥着什么，应该是去瓦砾下面，翻找纸币的。
“这孩子……”何糖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你们察觉到了吗？”
她这么一说，胡瑶才看见，那孩子竟然没有影子。
虽说这会儿是日落时分，可正是因为夕阳，日落影斜，人的影子会被拉的很长。
但那个流浪儿的脚下，却什么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他就哼着歌，跑出了几人的视线。
“进去之前，他有影子吗？”何糖突然问道。
然而，谁都没注意一个翻找垃圾堆的流浪儿。
“胡瑶，看看我的记忆。”何糖竟然主动要求胡瑶探索她的记忆，道：“就看刚才他跑过来的时候，我应该看了他一眼的。”
胡瑶闻言，有些犹豫，她并不愿意用这样的妖术，去探测身边的人。
因为胡瑶隐约觉得，这样一定会改变很多事情。
但是，她耐不住何糖的一再要求，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了。
胡瑶先握住何糖的胳膊，伸手在额头一点，用尽量少的妖力，直达何糖的记忆里面，试图发现她第一眼看到流浪儿时候的景象。
接触到何糖的瞬间，胡瑶看到了流浪儿鬼鬼祟祟跑过来的样子，他的脚下是有影子的。
就在胡瑶想撤回妖力时，她在何糖的记忆中，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