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化学课是不是都睡觉了啊！”
狐凉月一边躲着，一边吐槽胡瑶。
“这跟我化学课有什么关系！”胡瑶的动作不比狐凉月，时不时的会被矿石给砸到，疼得她还来不及喊，又要顾及脚下，一时之间，十分狼狈。
“火焰遇上粉尘，会爆炸啊！”狐凉月还在坚持不懈地给胡瑶讲道理。
“你一个狐妖跟我讲科学啊？！”
“狐妖就不用讲科学了吗？！”
她们俩包头乱窜，差点儿就撞到一起去了。
等下雨一样掉落的矿石，稍微停歇下来，胡瑶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那些矿石，竟然填满了中间的池塘。
而随着池塘的填满，原本池中的液体，顺着爆炸的痕迹，流淌了开来，变成了一条小河。
这条小河，朝着洞穴的更深处流去。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狐凉月这时候犹豫了，道：“不然的话，我们就得走回头路。”
“不能过去！”她们的身边，突然传来了狐亦枫的声音。
“你在哪里？”胡瑶四下搜寻，都没有找到狐亦枫的身影。
“你们现在看不见我，我是用妖力在给你们传声。”狐亦枫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急迫道：“那条河是冥河的延伸，跟着它，你们就会走到地府的。听我的，回头！”
胡瑶一回身，发现她们来的路，已经铺满了曼荼罗。
“不行啊！曼荼罗满了，怎么回头？”胡瑶犹豫。
“一定要回头！一定！”狐亦枫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了。
“这……”
胡瑶和狐凉月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胡瑶！不能回头！”
突然，狐亦枫的声音，从小河的另一端传来道：“你跟着河水走！就能和我汇合！”
“你刚才不是让我们回头吗！”狐凉月闻言，不由得警惕道。
“什么？我没有！”狐亦枫直接否认。
“到底是怎么回事？”胡瑶也开始迷糊了。
“你们是不是听到别人跟你们说话了？那个人在模仿我？那一定是舍利石的幻觉！”这个狐亦枫一本正经地说道：“舍利石聚集的地方，就会让狐狸产生幻觉！”
“这倒是真的！”狐凉月这时候，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过，只不过从来没见证过。”
“胡瑶……”
“胡瑶……”
胡瑶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狐茗雁……？”胡瑶不明白自己此刻怎么会听见狐茗雁的声音。
“用攻击……攻击！”狐茗雁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胡瑶。
“攻击？攻击什么？”这声音似乎只有胡瑶自己能听到。
听了她的话，狐凉月忽然醒悟了过来道：“是公鸡！让你用公鸡！取出公鸡来！”
胡瑶将公鸡从盒中放出，只见公鸡一落地，就有一道黑影，迅速地扑了过来。
张开嘴刚准备打鸣的公鸡，立刻就被咬断了喉咙，溅出了一地的鲜血。
这时的胡瑶，才看清楚了那黑影竟然是个人，或者说，是个狐妖。
她依然保持着人的形态，但全身都是狐狸的毛，身后还拖着一条残破的狐尾，看起来又脏又破，不知道在这洞中呆多久了。
“美味！真是美味啊！”有些秃毛的狐狸，满嘴黄牙，朝着胡瑶龇着牙齿，像是在恐吓她道：“不准过来！都是我的！”
这人看起来可怕又不讲理，胡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想招惹麻烦。
“顺着水走！”
狐亦枫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行！”
秃毛狐狸这时候，却是拦住了胡瑶。
“你们是不是被绊住了？”等了半天，都等不到胡瑶的狐亦枫，又催促了起来道：“别管！快点儿过来！”
可秃毛狐狸就是拦在胡瑶和狐凉月的去路上，大吃大嚼着那只公鸡，尽管是生啃，却吃出了一副人间美味的样子。
看着它血腥粗鲁的动作，胡瑶不禁一阵反胃。
说到底，她还没有习惯做一只狐狸，内心还是保留着做人的习惯的。
“你们，去哪里？干什么？是谁？”秃毛狐狸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带着公鸡的毛，有些吐词不清的。
“我们去和朋友汇合，然后……然后想办法找到禁地的妖力……”胡瑶觉得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狐狸，没有必要多说，但是也没必要撒谎。
突然，秃毛狐狸停下来动作，带着满脸的血，看向胡瑶道：“你要，妖力？”
胡瑶点了点头。
“不行！”秃毛狐狸忽然尖叫了起来，看她的样子，极为痛苦道：“妖力！不行！会死！很痛！不行！”
她像是被通了电一样，疯狂抽搐了起来，嘴里的胡言乱语，也越来越听不清。
“你、你没事吧？”胡瑶有些担心。
“别过去！”狐凉月拦住了胡瑶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她！”
叮！
突然，从秃毛狐狸的身上掉下一个金属的物件，磕在了满地的舍利石上，翻转了几下，正好落在狐凉月的脚下。
狐凉月低头一看脚边的东西，脸色骤然一变。
她蹲下身，将那东西捡起，小心翼翼地吹去浮土，放在掌心，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你，认识这个？”胡瑶看她的表情，不由得猜测道。
“不可能……”狐凉月的神情，有些恍惚道：“不可能的……”
“怎么了吗？”胡瑶闻言，不由得关心起她，却被狐凉月一把推开。
下一秒，狐凉月就冲过去到了秃毛狐狸的面前，质问道：“你、你叫什么？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秃毛狐狸此刻，却抽搐得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字。
眼看着她快要撑不住了，狐凉月一个抬手，就将自己的妖力，度给了秃毛狐狸。
“你撑住！快点儿，清醒过来！”
胡瑶还从来没有见过狐凉月这么慌张的时候。
即便是在婚宴上面，遇到了常先生，即便是遇到了狐筱的死亡，狐凉月都是一副淡定冷静，又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
一定要说的话，她看起来就像是平易近人版的狐艺菲。
只不过，狐艺菲是用冰冷的脸，拉开距离，而狐凉月是用笑容伪装自己。
她对所有人都不错，可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有那个“特别的人”。
她没有特别的朋友，没有特别的老师，没有特别的亲友。
所有人对于狐凉月来说，似乎都是一样的。
这就是胡瑶对狐凉月最直观的印象。
直到此刻，胡瑶看到狐凉月抱着秃毛狐狸，伤心欲绝的模样，感觉到了不一样。
不过，此时没有给胡瑶多想的时间了，洞穴入口的地方，曼荼罗已经漫延了过来。
它们明明是植物，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朝着胡瑶和狐凉月，伸出了触须和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