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胡瑶忽然想起了古籍上记载过的一种怪物。
胡瑶在狐氏的古籍上,曾经读到过,有种怪物叫青芒,浑身青色,有鳞片,泛金光。
它会趁着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占据家宅,并且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
如果主人及时发现,并且给与供奉,它就会保这户人家的家宅平安。
否则的话,就会让这座宅子发生各种奇怪的事情。
而青芒并不是好心,才这么做的。
它本身是一种喜欢恶作剧的怪物,是由暴毙婴童的恶灵,所凝聚而成的,它只想要戏弄人类。所谓的被主人供奉就能保家宅平安,只是因为它的恶作剧被揭穿了,不得不接受天理报应而已。
“你是不是猜测,青芒?”胡瑶随后压低了声音,询问顾蕴。
顾蕴闻言,点了点头道:“恐怕是的!”
之后,她们俩跟着禾子和阿寻两人,来到了“蜂窝房”。
这是整栋楼最顶上的阁楼房。
斜屋顶,能看见夜空的大玻璃,落地的幕布,实木的家具。
看起来,很适合社恐蜗居。
这间房,平时用作仓库,堆放了一些民宿的备品,虽然东西多,倒是也整齐干净。
名为“蜂窝房”,是因为这里的结构紧凑,空间布局并不完整,禾子干脆将它设计成了一个蜂巢。
“这里的每个饰品,都是我们收集来的。”禾子看着房间里的每个细节,说道:“现在看起来,当时装修的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们俩花了好大力气,才收集到这些蜂窝蜂巢主题的小东西。”
桌上的茶托是六边形的,置物架是仿蜂巢的木刻,就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是六边形的画框。
“有的东西,实在是找不到,或者买不到的,我们就自己动手。”禾子随后指了指墙上的装饰画,说道:“那些画就全都是阿寻画的。”
阿寻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兴趣而已,我也不是很会画画。所以,还准备了一些标本,让这间房看起来,更有味道一点。”
标本?
胡瑶看见,在六边形的画框旁,有一个立体的亚克力盒子,也是六边形,立在边几上,里面用珠针钉着什么。
等到走进了,胡瑶才发现,那些都是不同大小、不同品种的蜜蜂。
“这些标本,是你们自己做的吗?”顾蕴也凑了过来,仔细的观察道。
阿寻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不懂这方便,这是买的!当时收的全套二手,只是原来的框架风格不太搭,我给它定做了这个亚克力盒子,整体挪了进去。”
“看来,问题就在这里了。”顾蕴似乎找到了症结。
顾蕴让阿寻将亚克力收纳盒打开,随后,那些蜜蜂标本就近距离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们能看见每一处细节,能看见蜜蜂的尾针,能看见蜜蜂的翅膀。
那些蜜蜂就好像下一秒,仍然会扑扇着翅膀,飞起来一样,栩栩如生。
胡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生物标本,只觉得又震撼,又有些起鸡皮疙瘩。
“胡瑶,你试试。”顾蕴指向标本道。
“嗯?”胡瑶闻言,却是没明白顾蕴是什么意思。
“试试看你能不能读取蜜蜂的记忆?”
顾蕴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把握,蜜蜂的记忆并不像人类一样,而是在种群内互相传递信息。这样的信息,哪怕不同品种之间,也可能存在理解失误。
更别说胡瑶并不是蜜蜂,而是狐狸了。
即便如此,胡瑶还是伸出手,按照顾蕴所说,尽量轻柔地靠近被珠针钉着的标本。
突然,胡瑶只觉得手掌一痛。
低头一看,被珠针钉着的一只蜜蜂,竟然硬生生反折了自己的身体,将尾针刺进了胡瑶的手掌。
麻木的感觉,立刻从胡瑶的手掌,开始向身体漫延。
本能告诉她,大事不妙。
“胡瑶!”顾蕴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扶着胡瑶,到一旁坐下,让阿寻将亚克力盒子,关上锁好,而她自己则细心地处理起了胡瑶的伤势。
随后,顾蕴松了口气道:“还好!应该不是有毒的!麻痹的感觉,大概明天就会消失了。”
胡瑶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她叫来禾子道:“你们果园内有这种蜜蜂吗?”
禾子并不懂蜜蜂的分类,但这样黑色居多,呈现不规则条纹状的蜜蜂,如果见过,那她一定会记忆深刻的。
“我想没有过!”禾子还是不太确定打牌。
“你们离开的那几天,有人帮忙你们照料这里吗?”顾蕴随后又问道。
禾子闻言,点了点头道:“附近有个陈伯,他眼睛不太好,腿脚也不灵便,偶尔来帮忙打打零工,收拾一下果园什么的。”
“我就觉得陈伯有问题!”阿寻似乎早就对陈伯有意见了,这时直接说道:“他每次看人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而且,总是念叨着什么规矩啊,繁衍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学问的。”
“听说陈伯年轻的时候,本来是能上大学的,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去成,结果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唉……也是个可怜人!”
禾子很是同情陈伯,同时向顾蕴和胡瑶,解释道:“他一个人过活,真的很可怜的,我就叫他来干点力气活,帮帮忙的。这样的话,就能给他一点工钱。”
的确,禾子这么做都是好心。
但陈伯是他们俩不在果园时,唯一来过的人。
合理地推测,就是陈伯最可疑。
“明天我们去见见陈伯吧!”
胡瑶和顾蕴这天晚上,随后就在禾子安排的客房里面,住了下来。
因为果园里面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禾子和阿寻两人没有敢承接客人的订单。
整栋楼,都是空着的。
禾子和阿寻两人热情地给胡瑶和顾蕴,安排了相邻的两间房。
等胡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天已经显露出了鱼肚白的颜色。
时间不早了,日头出来,果园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远处农户的鸡,开始打鸣,随着日头渐涨,温度也慢慢地升高。
胡瑶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打开窗户,远眺了出去。
突然,她看见果园里面,有一个没见过的身影,那人只是在果树之间,穿行了几步,等胡瑶再去寻找的时候,却看不见任何的踪影了。
从身形上来看,绝对不是阿寻,更不可能是禾子。
那人是谁?会不会是陈伯?
反正也睡不着,胡瑶决定前去查看情况。
她悄声下楼,来到了果园里。
天亮起来了,眼前的一起都笼罩在晨雾中,有一种朦胧的美,就像是穿行在画中一样。
胡瑶根据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竟然就是禾子昨晚说的,她埋了耗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