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萱见到胡瑶，也是吓了一跳。
她俩几乎就是同时后退了一步。
“什么？怎么会有狐妖？！”
刘萱萱的这个反应，倒是让得胡瑶哭笑不得。
“你才比较吓人吧！”胡瑶指了指刘萱萱道：“这是什么打扮？”
“怎么啦？我是兼职做鬼屋女鬼的时候，出意外死的，肯定就这个样子喽！”刘萱萱倒是不介意胡瑶对她的害怕，说道：“我的装扮很专业的，哇！”
说话的时候，刘萱萱还故意吓了吓胡瑶道：“很可怕吧！”
胡瑶其实已经没有第一眼那么害怕了，毕竟，刘萱萱的声音是真的很好听。
“嗯嗯嗯……可怕！可怕！”胡瑶还是配合地捂住了眼睛道：“真可怕啊！是女鬼啊！”
“你演的一点儿都没有感情！好敷衍哦！”刘萱萱看到胡瑶的样子，顿时嘟起了嘴道：“我见过那么多客人，谁敷衍，谁真的害怕，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啦！”
“噗嗤”一声，胡瑶实在是没忍住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笑的！”
“你笑什么啊？”刘萱萱没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哪里有笑点了道：“难道我有做恐怖笑星的潜力？”
“不是……啊！不是说你没有潜力。是我笑不是因为好笑，是因为你的声音好好听，而且，说话也很风趣。”胡瑶感觉自己越解释越混乱了道：“如果你想做恐怖笑星，一定会成功的！”
这可是她的肺腑之言！
毕竟，“恐怖”和“笑星”这两个词，真的会有人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吗？！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刘萱萱很开心胡瑶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随后说道：“不过我觉得我的声音很普通诶！”
“怎么会！”胡瑶闻言，立刻跳了过去道：“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很适合唱歌的，我想想，你可以试试民谣！这个风格，和你的音色比较合得来！”
“民谣吗？我以前不太听歌的，下次我去学一下试试，说不定，我就能找到新的才能了！”刘萱萱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如果忽略掉她那套白衣服，加上披头散发女鬼的妆造，只听对话的话，完全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在日常闲聊。
谁又能想到这个想着学习新技能的刘萱萱，已经是个女鬼了呢？
虽然聊得很开心，胡瑶还是要提出那个不情之请道：“我……其实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胡瑶解释了她需要锁骨和鬼魂的事情，她尽量用简明易懂的词汇去描述，生怕刘萱萱产生什么误解。
“我懂了！你就是想帮你朋友呗！”刘萱萱闻言，很干脆道：“好啊！我的锁骨给你！不过，我找不到啦，在那边，你自己去找一下吧！”
说话时候，刘萱萱指着自己的墓冢。
“真的可以吗？”胡瑶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怎么刘萱萱答应的这么痛快，不像老曾还提个要求。
“可以呀！我反正都死了，要锁骨有什么用？”刘萱萱闻言，嘻嘻一笑道：“你要我的魂魄，也可以的哦。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胡瑶心怀感激，她什么条件都能立刻答应。
“以后你给我烧点乐器和乐谱，还有专辑什么的，我想试着听听看，也许有我喜欢的。”刘萱萱第一次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说道：“活着的时候，净忙着打工了。”
“嗯！我给你烧！还给你安排上音乐平台的终身会员！”胡瑶觉得这要求不仅合理，甚至也提的太拘谨了一些，又说道：“以后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说！”
“胡瑶……”一旁的顾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们俩嘻嘻哈哈的对话。
“怎么了？”
“顾姐，你也想要？”刘萱萱听到顾蕴的话，还是笑嘻嘻的。
顾蕴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愿意将魂魄交给她，那就不一定能有以后了。”
她的这句话，让周围的空气，骤然一冷。
“什么叫不一定有以后？我都死了，是鬼了啊？”刘萱萱看了看自己漂浮在空中的半透明身体，说道：“演着女鬼的女鬼，没有比我死的更像鬼的了吧？”
顾蕴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道：“这个倒是真的！不过，她是要用你们的鬼魂，去交换别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你们会到那个人的手里。”
那个人，是指老蔡。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很坏吗？”刘萱萱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说道：“他不是能帮胡瑶救回朋友的人吗？”
“他……是……”胡瑶也难以解释清楚，说道：“不过，他让我收集这些，并没有告诉我会怎么样。”
“所以，你要清楚，自己是有可能魂飞魄散的。当然，也不一定。”顾蕴没有把话说死道：“这个法术，太过于禁忌，连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只是借用你们的阴气，又或者是驱使你们作为他的阴兵。”
“好复杂啊！”刘萱萱闻言，按着她的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虽然，作为魂魄的她，好像按了也没有用，但她还是动手按了。
胡瑶见此，顿时心里一凉，以为刘萱萱是不会同意了。
她静静地看着刘萱萱在原地踱步。
走来走去的刘萱萱，始终眉头紧锁，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脚下，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刘萱萱才又抬起了头。
她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直直地盯着胡瑶的眼睛道：“你真的是用我的魂魄，去救你的朋友，对吧？”
“嗯！”
“你保证如果我还有魂魄留着，就会来给我烧东西的吧？”
“一定！”
“你的朋友是为了救你，才遇到危险的对吧？”
“对……”
“我愿意帮你！”
“嗯……？”
“我说，我愿意帮你！”刘萱萱又笑了起来。
胡瑶抬头，看着这个带着女鬼妆容的女生，她笑起来会咧开嘴，露出牙齿，仿佛晴日里透过云层照暖人间的阳光。
“谢谢……谢谢你！谢谢！真的谢谢！”胡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她自己的感谢之意。
在刘萱萱自己进入了竹筒以后，顾蕴也感慨道：“我原以为她不会同意了的。”
“我也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毕竟……”胡瑶没有说下去，她的心里面这时候开始没底了。
在听到顾蕴那么说以前，她并没有具体地思考过，老蔡为什么要她来找这些？
并且，老蔡又为什么非要不同死法的鬼魂？
现在她知道了，这些愿意帮助自己的陌生鬼魂，竟然有可能死了都得不到安宁。
胡瑶的内心，此时非常痛苦。
她是守墓人，她愿意看到死者得到平静，她想要死者的心愿得到了结。
而不是被自己挖开坟墓，取走锁骨。
但，她也想要救狐艺菲。
世界上，总是充满了令人两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