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瑶说的，狐艺菲轻轻点头。
的确，胡瑶说的在理。
是她刚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又上下打量了几眼胡瑶。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竟然联系到了这些信息，眼前的这位守墓人，成长了！
胡瑶当然不知道狐艺菲的心里面，闪过了这么多的想法。
她只是紧紧盯着苗清莹。
既然她不怕走出房间，大概率她也知道这个信息。
“就算你敢出来，也不能证明你不是幕后黑手，不然……”
胡瑶皱起了眉头道：“不然的话，他们两个普通人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量，完成复杂的交易？”
就在这时，胡瑶的手机响了。
是吴尘！
他在拍卖会上完成了幻兰谱的拍卖，使用的正是柯臻的账号。
支付已经完成，明天幻兰谱就会被专业快递，送上门来。
顺便，他还查到了一些柯臻的资料。
原本，柯臻和康世运两人就认识，他们俩是曾经的商业合作伙伴——说是商业，其实就是运营了一家破旧的古董行。
这家古董行的生意，起起伏伏，康世运和柯臻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
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古董行彻底坏了名声，再开不下去了，他们俩也欠了一堆债。
带着成堆的债务，柯臻率先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有一天，古董行内，流传出了一条小道消息。
说是他们俩曾经经营的古董行，是被人埋了雷了，才爆出有赝品的消息，因为涉及商业欺诈被逮了，城外仓库里面，还有许多他们俩收藏的精品。
最初是没有人相信的。
这种小道消息，在古董这一行天天有。
突然有一天，一位私底下做兰花生意的农艺师，找到了古董一条街，打听一枚翠玉镶金扳指的行情，出于谨慎，接手的老板保持了和他的联络。
接二连三的，这位对古董一无所知的农艺师，拿出了各种稀世的物件。
从三百年前的粉彩荷花杯，到五百年前的金镶玉腰带，鸳鸯螺钿漆盒，每一件都令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无论是材质、工艺、形制，行内人都没能看出来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因为这事情属于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们也只能依靠自己的眼力来判断。
时间久了，农艺师也终于松口说出了这些古董的来历：是一个欠了他兰花种苗钱的人，用来抵债的。
古董行的人，立刻想到了康世运，谁都知道他和柯臻关系好，而他就是圈内有名的“花痴”——痴迷兰花。
古董商们虽然不懂兰花，但也知道这里面和古董相似，有很深的门道，也有极大的水分。
想要沉迷兰花，不仅需要懂兰花这种植物，还要会培育，认识品种，了解品种，最好能炒作起来某些稀有品种的价值，再进行繁衍售卖。
康世运还只能收藏培育，有时候，还会养死，但又喜欢的不行，因此投入了大量的金钱。
虽然农艺师到最后，都没有明说，行内却都知道了，这些古董的源头，必然是康世运和柯臻两人。
因此，他们也默契地开始了倒手——以低于行情的价格，从农艺师手里面，收购流出的古董，再炒作这些古董是从柯臻的仓库里面流出的，以翻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卖出。
这是整条古董街心照不宣的财路。
没有人揭穿，没有人戳破，所有人都想分的一杯羹。
慢慢地，生意也就越做越大，需要奇奇怪怪物件的人，也闻风而至。
比如有人只要邪门的古董，有人只要土里出来的东西。
放在以前，这样的生意，不能多做——做多了，不仅危险，还容易损失讲究风水福气的那部分客人——可现在，柯臻甚至可以根据需求，帮他们“定制”。
这些客人不在乎古董是真是假，只在乎它够不够邪门。
古董商也不在乎是真是假——这一行本来就没有“保真”一说，全是自愿交易——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就这样，柯臻和康世运的生意，越做越大。
听完吴尘的消息，胡瑶明白了道：“你和柯臻、康世运，沆瀣一气，联手用猫尸，制作假古董。你获得同类生灵，用来弥补自己妖力的不足，而他们则获得相应的利益。”
苗清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疯狂笑了起来，她笑得起都喘不上来，抱着腰颤抖道：“哎呀！笑死我了，这个故事真好玩！比我听过的任何故事，都好玩！”
她终于停下了笑声，盯着胡瑶：“要是按你这么说，这是个双赢的计划啊！就是你们人类说的，一石二鸟，不是吗？对大家都好！”
“你！”
胡瑶很是气愤道：“你残害了那么多的同类！”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关在这小黑屋呀！”
苗清莹妖娆地扭动了腰肢，她的头发在黑暗中轻轻地晃动，明显听出了她冷笑道：“你要怪，也只能怪人类贪心不足！”
她幻化出了无数猫的幻影。
不同品种的，不同毛色的，甚至不同年龄的猫，在这间屋子里面，痛苦地嘶嚎着。
它们拼命想要寻找一丝生的希望，却最终丧命在同类和人类的手里。
胡瑶感到了愤怒。
她从未感到如此心寒和愤怒。
以前觉得人类已经很残忍了。
现在想来，大约有智慧的生物，懂的利弊的存在，本质都是残忍的。
她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无法让他人不去作恶。
但至少，至少她胡瑶可以决定自己的所作所为。
随着胡瑶下定决心，她忽然感觉周围一片清澈明朗。
就连刚才充满血腥气和阴影的小黑屋，都清晰地看见每个角落。
苗清莹在她眼前，就是一只瘸腿的老猫，虽然牙尖嘴利，敏锐异常，但终究残缺之身，不足以抵御狐妖妖力的全力一击。
胡瑶出手之快，让狐艺菲都没能反应过来。
苗清莹虽然看见了胡瑶出手，却没有看见她妖气贯穿的正是自己的身体。
胡瑶捏紧了拳头，她的妖气随之收紧。
就像是绳索捆缚住一般，苗清莹动弹不得。
“你不会魂飞魄散，也不会投胎往生！”
胡瑶看着苗清莹道：“你要赎罪，你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事已至此，苗清莹仍是不肯低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狐狸精，能把我怎么样！”
狐狸精！
这三个字，刺痛了胡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