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臻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狐艺菲身上。
他恼火袁奋竟然在背后，破坏他的行动。
“就算抓了兔子，我也没把你抓起来。”
柯臻一边朝着袁奋释放黑气，一边指责道：“多管闲事是你们兔子精的遗传吗？！”
“你闭嘴吧！”
袁奋和他对骂起来道：“谁知道你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有一间密室！”
一直暴躁的柯臻，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盯着袁奋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冷声问道：“你进去了？”
“有密码，我又进不去！”
袁奋一边说，一边“呸”了一声道：“不过闻起来，可是比兔子窝难闻多了。”
柯臻像是被人捏住了命门，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急躁，招了招手，将符纸全都收了回来。
“是我今天打扰各位高人了。”
柯臻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给各位赔个不是，以后有什么想找的玩意儿，尽管找我。”
柯臻一副马上就要跑路的架势。
欧阳俭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柯臻一个回身，就扑进了欧阳俭的怀里。
“哇哦！不用这么热情吧？”
欧阳俭拍了拍柯臻道：“兔子皮，猫尸，赝品……看来你这家伙，是个扎皮匠啊！”
扎皮匠！
这三个字一出口，柯臻就变了脸。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黑得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既然这位是道上的人，那我们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废话了。”
柯臻声音一沉道：“你们人多，要杀要剐，尽管动手！”
“哼！尽管动手，现在这个也不是你的本体，不过是你随意驱使的躯壳。”
欧阳俭冷着脸道：“你经常去老蔡那里喝茶，就是看上了他的躯体和人缘，想要把他也变成自己的傀儡。”
柯臻见他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小心思，都说出来，十分的气愤，却又无能为力道：“我一句话都不会再说的！”
“不用你说！”
欧阳俭看向胡瑶道：“我记得你可以提取记忆吧？”
胡瑶突然被点名，不由得愣了一下道：“啊？”
“这家伙的记忆，你翻看翻看。”
欧阳俭说话时，就像是翻抽屉一样的简单。
“可是我没试过提取活人的……”
胡瑶心想自己以前看的不仅是死人，还基本都是死了的狐氏。
也许因为自己是狐氏守墓人，她提取他人记忆的过程，倒也十分顺利。
“试试吧！这家伙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
狐艺菲也来劝她，同时用自己的妖力，束缚住柯臻的行动。
看到胡瑶真的来靠近自己，柯臻笑的十分难看道：“提取记忆？你们骗人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吧？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了，就算你们不捆着我，这么个小丫头就想看到我的记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胡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妖力输送进去，
接着，一幕幕残忍的画面，就涌入了胡瑶的脑海。
毫无心理准备的胡瑶，被残忍血腥的画面，冲击到无法呼吸。
她几乎忘记了要去呼吸，忘记了自己是在看别人的记忆，忘记了这些痛苦和苦难，都是别人的。
一切苦痛都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血腥气涌入鼻腔，刺鼻的药水味道，萦绕不散。
眼前的订单，是一句句没有温度的描述。
要眼球做的手链，要脑壳做的宝宝，要爪骨做的文件夹……
五花八门的订单里，有一部分显得愈发令人作呕。
这些订单，专门要求做一些特质的赝品，要仿真仿古，要做得像，还要保证有阴气，能咒到触碰物品的人。
出价再高一些的，甚至可以要求按照自己的心愿，麻痹某个固定的人。
将这个人的八字和要作假的古董，一起缝进猫尸，在地下埋上七七四十九天，挖出来再处理后的物品，就会成为八字主人的魂器。
魂器破碎的瞬间，主人轻则遭遇不幸，重则暴毙身亡。
原来……原来柯臻在做的是这样的事情！
巨大的冲击和血腥残忍的画面，让得胡瑶久久地愣在原地。
“胡瑶！胡瑶！”
狐艺菲连着喊了她好几遍，胡瑶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了狐艺菲。
那双眼睛，很大的黑狐眼睛，有一点点光都会闪亮亮的，睫毛又长又翘。
是狐艺菲！
胡瑶总算是缓过来了，她大口地喘着气，惊悚地看着眼前的柯臻。
但从外表来看，谁能想到柯臻会是这样的人呢？
“其实严格来说，你也不叫柯臻。”
欧阳俭仿佛料到了一切道：“你只是借用柯臻的身体和名号，在这里进行自己的交易而已。”
“原本你跟柯臻，应该是合作吧？不然的话，你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他的躯体。”
柯臻冷哼一声，硬是不接茬。
“不说也没关系，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也不重要。”
欧阳俭指了指胡瑶道：“这个是狐氏的守墓人，她把你往墓里面一关，你就别想再见天日了。当然，我们会珍惜你的躯体，剥皮去骨好好腌制的。”
胡瑶却伸手拦住了他道：“等等……要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说着，胡瑶又一次伸出了手，这次她直接通过太阳穴，将自己的妖力，灌注入柯臻的脑子。
和刚才不同的记忆翻涌了出来。
很诡异的是，这次的记忆，却似乎属于两个人的。
一个是喜爱书画作品的收藏家柯臻，不仅收藏，他还会定期写一些科普和鉴赏的文字内容。
另一个，则更加黑暗可怖，完全是从墓穴爬出来的丧尸。
在棺材里面待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破棺而出的这份记忆，不知疲倦，没有道德，只知道寻找可以供自己操控的宿主。
他找到了柯臻，问他想不想收藏到更多书画珍品，甚至可以搜落到已经绝迹的藏品。
对书画痴迷的柯臻，难以抵抗这份邀请，加上的的确确是真迹卷轴摆在他的面前，甚至于还有出土文物级别的珍品。
他点头同意了合作。
获得了躯体主人的同意，从此以后，黑气就操控他完成越来越多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一部分黑气，封入赝品，和目标人物的八字，一起缝进猫尸，埋在地下，做完以后，再按需求寄出。
一旦目标死亡，黑气就会得到反馈和增强。
他靠着他人的死亡，来增强自己。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扎皮匠吗。”
胡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出了泪水。
但她不是因为软弱，只是因为同情那些被诅咒而死的人。
她迅速地擦去了泪水，不想让柯臻这么讨厌的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时候。
“你真是，罪大恶极！”
胡瑶极为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