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看着於潺满是皱纹的笑脸，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什、什么留念？”
“现在早就不流行鱼拓啦！”
於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台相机道：“留个照片吧。”
胡瑶仔细一看，那相机竟然还是扶桑国的进口货，一台机子就值她一个月的工资了，更别说配上镜头什么的。
“哇！没想到你这么潮啊！”
胡瑶感慨。
“我是锦鲤，生活在水里，当然潮啊！”
於潺笑着打开了镜头盖。
在她的指挥下，胡瑶站在了窗口，身边就是剑鱼的鱼拓，窗外就是池塘的平静水面。
听着风吹过水面的声音，胡瑶微笑着让於潺拍下了自己的照片。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啦！”
看天色已晚，胡瑶觉得也该回去了，便告别了於潺。
她离开之后，於潺翻出相册来，深情地抚摸过每一页的照片，最后在空页上面，放入了胡瑶的照片。
“胡瑶！”
於潺在照片下，写下了胡瑶的名字。
离开於潺的船屋，胡瑶回来就看见了一脸得意坐在大堂的欧阳俭。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事情办成了？”
胡瑶跟他打了招呼，才看见在他对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吴尘。
听见胡瑶的声音，吴尘“噌”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原地满血复活。
“狐娘！你可回来了——”
他这样子，简直不是见到了狐娘，而是见到了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怎么了？怎么了？”
胡瑶紧张地停在了原地。
欧阳俭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啊！他回来就这个样子，呃……我先声明，我什么都没做啊！”
欧阳俭甚至举起双手，以示青白。
“你要是敢做什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蕴姐姐告状！”
胡瑶“哼”了他一声。
“那你估计打不通，她现在被关在山神殿的地牢里，没信号的！”
欧阳俭摇了摇头。
“你说顾蕴姐姐都关起来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张口胡来。”
胡瑶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有什么办法啊？我也被关在这里了，连土地都联系不上，只能想办法先出去啊！”
欧阳俭也毫不示弱道：“而且，我走的时候，帮她打了招呼了，虽然是地牢，基础待遇还是不错的，比我的好。”
“那还差不多。”
胡瑶这才作罢。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她对顾蕴的印象，很是不错。
起码在她的心中，顾蕴比欧阳俭可靠多了。
吴尘终于找到机会，讲述发生了的事情，激动地他拉着胡瑶在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下道：“是这样的，今天我们一起去找蔡河满，他的茶会本来是邀请了五个人，一个我，还有四个都是这里长年的住客。”
欧阳俭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一个叫康世运，是个商人，一个叫钱清，据说是研究文化的教授，还有一个李乔，具体信息不明，很懂茶。”
“问题是最后一个人，我没想到蔡河满邀请了柯臻，他是玩古董的收藏家，他住的地方藏了很多宝贝，安保级别很高，平时柯臻几乎不会出门。”
“今天我带他去。”
吴尘指了指欧阳俭，从他的动作里面，看得出来他很是嫌弃道：“这家伙一去就把柯臻给怼了。”
“说人家手上戴着的扳指不值一文，拿来配茶的书画卷轴是古仿，还说他浑身上下都有霉味，一定是跟赝品在一起待久了。”
吴尘越说越激动道：“虽然我不知道真相如何，你既然是去办事的，就没必要这么砸人家场子吧。”
欧阳俭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又不是他的场子。”
胡瑶心里面嘀咕，这吴尘看起来像是个宅男，没想到情商还不错，反而倒是显得欧阳俭今天愚钝无比。
“就是啊！你也没必要去跟人家的客人吵架。”
胡瑶说道：“就算人家收藏的都是赝品，你不说也不会怎样吧？”
欧阳俭闻言，摇头道：“不会怎样，就是我憋在心里难受！”
“那就请你难受地憋着！”
胡瑶和吴尘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不谋而合的情况，让两人的火气都消了不少，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后来呢？”
胡瑶让吴尘继续说下去。
“后来，柯臻气的要走，被蔡河满留下的，说什么都要让他喝上今天的茶。”
吴尘说着，又白了一眼欧阳俭道：“好么，茶叶刚拿出来，他就嫌人家泡茶的壶不对，说肉桂得拿铸铁壶泡。”
“我说的是实话啊！”
欧阳俭无奈地摊开手道：“准确地说，用铸铁壶煮水，用银壶或者紫砂壶泡。”
吴尘这时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蔡河满挺满意的，我以前觉得他脾气不怎么样，今天居然跟你很聊得来。”
欧阳俭这才得意地一笑道：“嗐！这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喝茶吗？跟柯臻那种喜欢沽名钓誉的收藏家不一样。”
“你别打断吴尘。”
胡瑶挥了挥手。
吴尘继续说道：“这家伙……好么，跟钱清也怼上了！”
胡瑶叹气。
怎么跟谁都能怼上？
“你是叛逆的初中生吗？”
她叹气。
“别这样啊！我可不是为了叛逆而叛逆。”
欧阳俭竖起了手指道：“那家伙，说是研究文化的，开口就说传统文化都是骗人，都是心理安慰。”
胡瑶闻言，顿时没气了道：“确实！人家一般人，哪里能知道这些神魔鬼怪的，所以觉得传统文化是心理安慰，也没错。”
毕竟，她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上就算有鬼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穷！
所以，胡瑶才变成了兼职女王，一直在打工和兼职的路上。
学校里的勤工俭学项目有她，家教有她，节假日促销也有她。
能干的，胡瑶都干过。
如果有神明，她求了那么多次，为什么神明没有能来救她呢？
胡瑶想，可能因为，自己其实是妖吧！
妖不见容于神。
好在，欧阳俭是个不正经的山神。
这下怼得胡瑶也是没话说了道：“你就别跟人家一般计较了呗！”
“我可没有计较，那家伙自己踩的雷区。”
欧阳俭也白了吴尘一眼道：“他，这小子，明明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
“哎！我可不是相信，我只是说，不能证明绝对没有，不能证伪。”
吴尘急忙澄清自己的观点道：“以前钱清也会聊点别的，你今天不着调，他就抓着你不放了。”
“不着调？”
胡瑶心想他也不是今天不着调了，他是天天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