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友自何处来？”
狐艺菲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谨慎。
宅男挠了挠本就很乱的头发道：“什么道友贫道的？我又不是秃驴，你也不是道姑婆子，搞这套干嘛？”
他嘟嘟囔囔了半天，才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名片，递给狐艺菲道：“喏！”
狐艺菲面带嫌弃地用手指接过名片，胡瑶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吴尘个人数据工作室。”
“程序员？”
相比于狐艺菲，胡瑶更熟悉一些。
吴尘点了点头。
他鸡窝似的头发，随着他的点头，上下抖动。
“外包？”
胡瑶熟悉这种。
“接单子？”
吴尘闻言，又拼命点了点头。
胡瑶的两个问题，让吴尘觉得，她和自己是一路人，态度好了不少：
“你们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里？对！我住这里！”
胡瑶闻言，眼前一亮道：“你是程序员，你的工作，必然离不开互联网！”
“你住在这里，就是说这里的网络是正常的？”
“对啊！”吴尘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样子。
“网络正常，网速正常，使用正常。”
“网络都是正常的，为什么……”
胡瑶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会找不到土地神。
看了看狐艺菲，还是没说。
“为什么这里，会形成法拉第笼？”
吴尘眨了眨眼睛。
“这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
“简单来说，这里的建筑，全部都是用禁锢神灵的材质加固的，这些材质互相作用，形成了一个保护网，或者说，结界！”
“在结界里的人，不能联系到结界之外。”
吴尘侃侃而谈。
“所以在这里，请神，请魂，神界的沟通，全都失效。”
“你是怎么知道的？”
狐艺菲明显是在怀疑他了。
吴尘倒是一脸不在意道：“信息时代，网络搜索。”
他敲了敲随身的黑色背包。
那里面似乎放着笔记本，看起来沉甸甸的。
“程序员，也相信鬼神之说吗？”胡瑶问道。
吴尘反问她道：“有程序员不信这些的规定吗？”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行了。”
吴尘的嘴皮子，比胡瑶印象中的程序员要厉害。
“鬼神也许只是另一个维度的信息信号，所谓神界，也许只是平行世界的高维度存在”
“这些都是无法证伪的部分，那就意味着，并不是百分百不存在。”
他这一番话，说的胡瑶愣住了。
倒是旁边的欧阳俭，笑了起来道：“有意思！你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咱们室内坐坐，我想听你谈谈，关于鬼神和信息和维度的理论。”
“我没空！”
吴尘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欧阳俭。
让欧阳俭这位山神面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想听我谈，跟我预约，这里有个小程序，你扫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名片背面。
“这是我自己开发的系统，有什么问题，可以去白桦房找我。”
说完不等三人的反应，吴尘就背着自己的电脑，重新带上了耳机，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这……他真的是普通人？”
胡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到妖气或者阴气。
狐艺菲点头道：“普通人类！”
但她显然不喜欢吴尘。
“但可疑。”
“我倒是觉得，他说不定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关键。”
欧阳俭显然很喜欢吴尘，拿着名片，翻来覆去的看。
“这小子，不错！”
吴尘离开后，胡瑶再次看向那座八角亭，寂寥的庭院和深深的落叶。
这座庭院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它将八角亭展示给胡瑶看，却又不愿让胡瑶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这时，胡瑶突然发现，八角亭有一块不甚显眼牌匾。
诡异的是，别人家的牌匾，往往挂在整面，朝着庭院。
可这八角亭的牌匾却恰恰是挂在侧面的。
绕过去之后，才能看见上面刻着“射流亭”三个字。
“射流亭。”
胡瑶在记忆里面，搜索着，总觉得这三个字似曾相识。
“射流之术。”
狐艺菲突然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的！”
她这一提醒，胡瑶倒是想起来了。
自己的确在古书记录上，看到过射流之术。
那是狐氏内门封印起来的禁忌之术。
在小说话本里，经常能看到书生误入狐仙府邸，在荒山中突然出现奢华的豪宅府邸。
书生因为躲雨或是求水，误入其中便被吸取精血，从此不得离开。
或是离开府邸，却发现自己身处荒坟等等。
所谓射流之术，便是这种狐仙宅邸的升级版。
它能将狐仙宅邸设置，在远离凡间与仙界之地，可以说是逃脱六界轮回之所。
在射流境中，时间的流逝极为缓慢，在其中一年，不过外界一天。
也因此，成为许多妖兽修炼的福地。
只要将射流境选在阴阳汇集之地，再居于其中，安心修炼，可以用外界三年，修炼出千年功力。
射流境有如此功效，自然也有其弊端。
功力太浅者，会被射流境自身吞噬。
功力深厚者，虽然可以修炼得成，却容易迷失在射流境中。
加上这射流术制造出的射流境，几乎有时间暂停的功效，违背世间伦理人伦，有违六道轮回，所以被封为狐氏禁术。
根据古书记载，射流术已经失传。
“你是说，这是射流术制造出来的射流境？”
胡瑶看向狐艺菲。
可她却连连摇头：“不可能！不是的！一定不是，碰巧，偶然！”
胡瑶从来没见到过，狐艺菲如此慌乱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追问，狐艺菲都不肯再多透露一个字。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们就当不是。”
欧阳俭坦然地挥了挥手。
“一块牌匾也说明不了问题，不如看看其他地方。”
他们离开了这处庭院，沿着连廊，穿过竹林，到了一处名为“听月居”的地方。
这里比刚才的院落，更加安静。
只能听见三人的呼吸，和竹叶飘落的声音。
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全都种植着不同品种的竹子。
就连建筑的外墙，都装饰着竹片。
地上的青砖，也摆成了竹林似的布局。
这里似乎只有竹子。
满眼的青色和黄色中，唯一一抹红色，是南天竹的红果。
被一片青黄衬托得格外耀眼喜人。
“这里好安静啊！是不是没有人住？”
胡瑶看着周围的落叶，也不像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叮！
偏偏这时，响起了瓷风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