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和狐艺菲坐在车里，对着何糖，就是一通抱怨。
“你为什么开那么亮的灯！”
“那是因为狐艺菲的车灯就那么亮，好吗？”
“你为什么搞漂浮！”
“那是因为山路全是灰尘，车胎还打滑，好吗？”
“你为什么发动机踩那么响！”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危险啊？那不是想着快点接上你们吗？”
……
胡瑶和狐艺菲的每一句抱怨，都被何糖给怼了回来。
“所以，你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瑶和狐艺菲便给何糖讲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到了那些狐狸和动物的遭遇，连何糖都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才说了一句道：“欲望，在哪个物种里面都很可怕！尤其是人类……”
提到了胡长河的时候，狐艺菲问胡瑶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胡瑶点了点头，说那是姑姑的儿子，自己的堂弟。
在聊着这些的过程中，胡瑶已经变回了人形，在狭窄的后座，勉强穿好了衣服。
好在，这条山路偏僻荒凉，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其它的车辆。
胡瑶这才能放心穿衣服。
不然的话，这画面实在是太限制级了。
即便她是狐狸精，也不能公然上演这种场面啊！
这起码得是个付费表演吧！
不对！不对！付费也不能表演！
胡瑶把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面甩了出去。
胡瑶拿出了手机，想要给狐艺菲和何糖看胡长河给自己发的信息。
就是他给自己发了老赵和钟美华现在的照片。
可是老赵已经离开这个世界，钟美华本人也比照片上，看起来衰老。
胡瑶一阵感慨。
可是她点开手机，竟然没有找到胡长河的信息。
没有照片，没有文字，什么痕迹都没有。
记录还停留在他们俩三年前的敷衍式交流。
胡瑶慌了神，她不信，这件事情怎么会这么蹊跷？
胡长河又怎么和老赵的事情，牵扯到一起去的？
她疯狂翻动手机的各个APP，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找不到了……”
她无力地放下了手机，给何糖和狐艺菲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看来这里面的确有问题！”
狐艺菲一点儿都没有怀疑是不是胡瑶记错了。
就连何糖也帮着胡瑶回忆道：“当时直播后台私信，的确连麦的那个人，也叫你来看看。”
胡瑶突然感到一阵凉风吹过，忍不住地一个激灵道：“上次，说有人为我做局，不会……”
她没有说完，又自嘲地笑道：“不会吧？我一个刚毕业的女大，不值得费这么大心思来搞我吧？图啥啊？图我十五万月薪？那我还没拿几个月呢！”
她本来是想弄玩笑，稀释现在紧张凝重的气氛。
可何糖和狐艺菲都一笑不笑，绷着脸，看着前方。
“怎么了？怎么了？”
车灯照得前方，有些看不清。
她们已经回到了水泥路面上，远光灯照的地面，反光到发白。
在那一片刺眼的白色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胡瑶眯起眼睛来看了看，竟然是那只小赤狐。
它难道是在这里蹲守三人的？
小赤狐蹲坐在路中间，一副不准备让开的样子。
胡瑶想要下车去看看情况，却被狐艺菲拦住了。
狐艺菲不仅没有下车，反而锁紧了车门。
“开过去！”
狐艺菲对何糖说道。
“啊？”何糖很是犹豫道：“你眼没瞎吧？你看到前面那只狐狸了吗？”
“看到了！”狐艺菲冷静地说道：“开过去！”
“不行！”胡瑶也不同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下去看看！”
“不行！”狐艺菲拦着胡瑶道：“看清楚！别被表象骗了！”
胡瑶听见狐艺菲的语气异常的坚决，只能冷静下来，用心去观察。
何糖也在这时将车灯调成了近光。
偌大的山头，只有她们的车辆发出的亮光。
今天的夜色深沉，天空中看不见什么星星，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偶尔会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胡瑶觉得安静得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只缩在车前的身影，看起来很像白天的小赤狐，但仔细看过去，它又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阴影。
胡瑶心里面没底，她没法判断那身影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狐狸？”胡瑶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
模糊的阴影，见三人没有动静，几下摆动，竟然变成了人的样子。
就在胡瑶怀疑这也是能变形的狐妖时，影子依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不详的念头，在胡瑶心中升起。
“不会是……那个什么吧？”
这荒山野岭的，她实在是不想说出那个字。
“鬼吗？”何糖帮她说出来了。
“啊啊啊啊……你说出来了！”
胡瑶的尖叫声回荡在车厢里。
“耳朵疼，你别叫了！”何糖伸手来捂住胡瑶的嘴道：“这家伙只是拦住我们，甚至还幻化成了你熟悉的样子，要不就是别有用心，要不就是没有恶意。”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废话啊？我上次见你还是上一次？”胡瑶白了她一眼道：“要不就是好心，要不就是坏心呗！”
“又不是所有鬼，都非黑即白的。”
何糖苦笑。
“对啊！还有打工还债的。”
胡瑶看着何糖，这才想起来何糖也不算是一个完全的人类。
毕竟，现在她的肉身和魂魄，原属于不同的主人。
想到了当初追着何糖的魂魄，胡瑶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和恶心，之后又想到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身体，而感到可怜。
“怎么说？我们就在这里僵持着吗？”
她们不下车，鬼影也并不靠近，但鬼影也并不会离开。
胡瑶突然觉得狐艺菲那个开过去的提议，其实还挺不错的。
就在她也想要给开过去投出赞成票的时候，鬼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鬼影的样貌，有些模糊，在车灯的映照下，更是看不清。
可隐约的，胡瑶觉得这鬼影看起来，竟然很是眼熟。
“这、这不是你吗？”何糖首先惊叫出了声，她转头看向后座的胡瑶道：“很像！”
随后，何糖又看了看鬼影道：“真的很像！”
被她这么一说，就连胡瑶自己都开始觉得像了。
只是相比于自己，她更觉得这五官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跟你有血缘关系。”
沉默了许久的狐艺菲，突然开口。
血缘关系？
胡瑶有点懵。
这是说她的哪个亲戚，变成了鬼吗？
那也不至于找上她啊？
她可是在父母两边亲戚里面，都排不上号的毫无存在感的小辈。
从小到大，除了姑姑，没有任何亲戚，对她有过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