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我要,报警!”老赵的妻子刚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就连着咒骂老赵。
一听要报警,老赵慌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咽了气了。
她悔恨的仇视的眼睛,就那么盯着老赵。
老赵探了探妻子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断气了。
意识到了自己杀了人,老赵立马慌神了。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自首。
可是看看这刚刚到手还热乎着的新房子,老赵不舍得。
于是,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买来了菜刀和斧头,老赵就在新房里把妻子碎尸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悄悄地分次将碎尸,带到了荒郊野外扔掉。
从城里回镇上,会经过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地。
听说之前有人承包了做果园,但最终没能成功荒废了。
老赵把碎尸一点点地扔到了那里。
扔完最后一次。
他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留在镇上,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情。
他得离开了!
做好了决定,老赵就给同事放出了风声,说是自己的老婆回来了,他就要去城里过好日子了。他不会回来了。
看着同事羡慕的眼神,他甚至觉得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人生,就应该是这样的。
最后一次去果园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死活不肯让自己下车方便的司机。
当时,他的行李里面,正塞着妻子的头颅。
可老赵没想到自己会在果园沾染上养尸地的脏东西。
那东西趁着老赵浑身血腥气,又刚杀了人,没什么阳气,上了老赵的身。
它利用老赵当时最后的念头:去见钟美华,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一路走到回了镇上。
就这样,老赵彻底失去了自我,成了被控制被寄生的容器。
“胡瑶!”
“胡瑶!”
“醒醒!”
伴随着啪啪啪的声音,胡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她睁开眼睛,发现是何糖在拼命地扇自己耳光。
“我醒了,喂!你怎么还打!我!醒了!”胡瑶吃痛,摸了摸自己的脸,都已经被打肿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趁机打我?”
“不是我要打的啊,是狐艺菲让我打的。”何糖无辜地摊开了手。
站在一旁的狐艺菲,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的手里,托着那个放着老鼠的盒子道:“醒了?走吧。”
“你什么都不给我解释啊?”胡瑶瞪大了眼睛。
“解释什么?”
“我怎么就……突然、昏过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刚才的情况。
“你看到了老赵的记忆。”狐艺菲简单地几个字说完,转身就走。
胡瑶急忙追上去道:“哎……等等,我以为我只能看到狐氏相关人的记忆。”
“这个老赵的身上的阴气,太重了!和妖气相通。另外……”狐艺菲第一次说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另外什么?”胡瑶追问。
她们坐进了车里。
随着狐艺菲一脚油门,她们朝着果园的方向,飞驰了过去。
“另外,你的资质,确实不一般。”狐艺菲以前夸奖胡瑶的时候,都丝毫不带犹豫的,今天却犹犹豫豫拖泥带水。
“这不好吗?”胡瑶可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呢。
资质不一般,这和“你真努力”不一样,资质是一种天生我才吧?
狐艺菲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叹气?”
“人类有一句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狐艺菲没有多说。
胡瑶很聪明,她从小经历的事情也比一般孩子要多。她已经明白了狐艺菲的话外之音。
既然她有资质,那就应该藏拙。
能藏得住,才能有自己出头的一天。
“但是我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胡瑶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道:“我可以……修炼成很厉害的狐妖吗?”
这次狐艺菲没有犹豫,非常肯定地点了头:“可以。”
胡瑶眼眶一热,扭过了头去。
她们到达果园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黄昏将果树的影子拉的极长,投射在墓碑上的果树影子,就像是胡乱舞动的爪子。
狐艺菲在果园入口处,找了块软质的泥土,用树枝挖了个坑,将老赵埋了下去。
“要不要把他变回来?或者……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胡瑶终归还是会心软的。
“他杀了自己老婆的时候,可没心软啊!多活了这么多年,也算他赚到了!”
何糖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胡瑶沉默了。
的确,他分尸抛尸自己的妻子时,有没有想过她也有其他家人,会担心会寻找她呢?
老赵只想过他自己吧!
既然如此,胡瑶也就狠下了心,帮助狐艺菲一起掩埋了死老鼠。
埋了老鼠,她们走向养尸地的墓碑。
正中间的凌氏孤人之墓,看起来,愈发血肉模糊了。
红的白的全都涂满了墓碑的下半截。
之前死去的兔子,还都是零碎的骨头和腐烂的皮毛。
现在却是一地新鲜的尸体。
甚至还有没完全断气的兔子,嘴角冒着泡沫,挣扎抽搐着。
“去!”
狐艺菲的手轻轻一划,一撮狐狸毛落在了兔子的嘴边。
它不再挣扎了,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狐艺菲给了它一个痛快。
或许真是兔死狐悲,胡瑶看着满地的兔子,只觉得自己两眼已经开始渗出了热泪。
“泪点有点低啊!”何糖看着她的样子,虽然嘴上损人,还是递了面纸给她。
接过面纸,胡乱擦了擦眼睛,胡瑶还嘴硬不承认道:“风太凉了,迎风流泪!”
“兔子精是可怜!”狐艺菲突然走过去,拨开了墓碑上新落的枯叶道:“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兔子精,已经不能轮回转世了。在养尸地当替身当久了,它沾了太多的污秽邪气。”何糖解答了胡瑶的疑惑。
不能轮回。
真是令人无比叹息遗憾。
但就像刚才狐艺菲对小兔子做到那样,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给它一个痛快,或许也是一种仁慈。
“由狐狸来送兔子一程,该说这是讽刺呢?还是非常合理?”何糖主动退到了一旁道:“我就不掺和了,我帮你们看着这东西。”
说着她从狐艺菲手里面,接过了分装盒。
分装盒里,黑色的小虫,还在拼命地扭动。
或许是感应到了养尸地,或许是感应到了兔子精,小虫扭动得越发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