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胡瑶所说。
兔子精要看着自己变成养尸地的阵眼,又要受到养尸地和果木破局的影响,它早就无法控制住自己。
就在三人感慨的时候,又一只兔子,冲了出来,它毫不犹豫地朝着墓碑,撞了过去。
瞬间,鲜血和脑花四溅,红的白的,连成了一片。
诡异的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兔子流出的血,就尽数滴落到了土里,迅速地被泥土,吸收了干净。
刚才还肥嫩的兔子,此刻已经变得只有皮包骨头了。
简直,就像是这座墓在吸食兔子的生命。
“还在继续发展,这里迟早要出事!养尸地加上血沼,恐怕方圆五十里都……”何糖皱眉。
“血沼?”
“地上的这些土,它们积年累月地吸收暴死动物的血液,加上养尸地的阴气影响,还有腐烂在土里的尸体,血沼和养尸地相辅相成。这些果树……”
何糖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
胡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些果树,到时候根本没用的!
“那……我们既然发现了,是不是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有没有什么办法?”胡瑶想起来尤婆婆,当年尤婆婆一定是没有办法,才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吧。
狐艺菲摇头。
何糖也摇头。
只是她们俩的脸色,看起来不同。
“我的功力,恐怕什么也做不了。”何糖苦笑着摊手道:“我现在能记得的,也就是这一世何糖的记忆,她会多少,我会多少。出马仙的东西,我还懂一点,但破局?我不行的。”
“不方便!”这是狐艺菲的答案,她随后解释道:“凌氏孤人大约是兔子精,谁知道这只兔子精是自愿变成养尸地的阵眼,还是被迫的?如果是自愿的,你破了局,就是断人修行之路。到时候,报应与报仇,都得自己承受!”
狐艺菲看着胡瑶道:“你连第二根尾巴都没有,拿什么承受?”
“我!”胡瑶语塞,
的确,狐艺菲这只三尾狐说这句话,是最有说服力的。
她的确没有办法,只有一腔热情是没法干成自己想干的事情的。
胡瑶无力地低下了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看着这里越来越糟糕吗?明明已经知道它会对人,产生不好的影响了。”
她看着遍地的兔子骸骨道:“对小动物,也有不好的影响啊!”
正说着,一只巨大的阴影,从她们上空飞过,在经过墓碑上方时,阴影“砰”地一声,摔了下来,正好砸在墓碑上。
那是一只肥硕的乌鸦!
浑身的黑羽里,渗出了血液,顺着墓碑,渗入了地面的泥土。
“哼!这是挑衅!”
何糖冷哼了一声,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别看我了!”她用余光扫过胡瑶道:“我能安全从这里离开,都算是命硬的!你得问问这只狐狸。”
狐艺菲一动不动地盯着乌鸦道:“在示警!兔子精在示警!快走!”
她突然拉着胡瑶,狂奔了起来。
不明就里之下,胡瑶只能跟着狐艺菲,在果园里面一路狂奔。
果园有些地方的杂草,已经有了一人多高,树木也是高大茂密,钻进去根本无法区分出方向。
多亏恶客狐艺菲在前面,毫不犹豫地带着路,三人才总算是回到了铁栅栏边上。
这时,她们才发现,铁栅栏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钻过去的洞。
要回去,只能登上铁栅栏。
“没有生门?不妙啊!”何糖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我们不会就要交代在这吧?”
就在这时,一股暖流涌入胡瑶的体内,她只觉得她自己突然有了无穷的力气,上手就开始拉扯铁丝网。
“你干什么?大力出奇迹吗?现在可不是秀力量的时候……”
胡瑶打开了。
没想到那片铁丝网在胡瑶的手底下,就像是塑料纸一样不结实。
愣了一下,何糖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追究胡瑶到底多大力气的时候,她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从胡瑶拉开的铁丝网,钻了出去,三人一气呵成的跑回了车里。
胡瑶还没坐稳,狐艺菲就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刚才……到底怎么了?”
过了一会,胡瑶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这才有空问狐艺菲道:“你说兔子精在示警?”
“对!那只乌鸦,就是她搞下来的。”
狐艺菲一边开车,一边简短地解释。
“这么看来,兔子精是被迫做成的养尸地阵眼。”
“这就是说,养的尸体,还另有存在,并不是兔子精。”
“只要兔子精在,我们就找不到正主。这是李代桃僵之法!”
“大概是因为我放了那只兔子,兔子精还念一些同族情分,给我们示警,提醒我们快走。”
这兔子精,人还怪好的嘞!
胡瑶闻言,心中如此想着。
“那兔子精呢?它就被困在那里了?”胡瑶想起来那些在墓碑上撞死的兔子道:“它要是念同族情分,为什么放任那些兔子撞死在墓碑上?”
“那是养尸地的影响!这些兔子就算不撞死,也会被折磨吸血,吸走精气,还不如撞死来个痛快的。”
胡瑶闻言,顿时沉默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兔子精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类,撞死在自己的墓碑上。
即便如此,它还是会因为狐妖放过了同类,而作出警示。
对方似乎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兔子精。
“先别同情它!”狐艺菲看出了胡瑶的想法道:“兔子精为什么会埋在那里,谁都不知道。更何况,人类有句话,兔死狐悲。”
胡瑶闻言,心里面不由得一凉道:“是说我们也危险了吗?”
“这趟旅程,本就不会很轻松!”
三人聊着聊着,狐艺菲的车,已经开到了镇上。
胡瑶看了看周围的景观和建筑,竟然已经没什么当年的影子了。
只有一些代表建筑,还能认出来。
比如钟楼,比如最高的商厦,比如五层高的佛塔。
靠着这些标志性建筑,胡瑶才勉强找回了一些童年的回忆。
自从尤婆婆那件事情后,胡瑶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她只记得从车站出来很近的地方,有一家馄饨铺。
过了馄饨铺,就有一家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隔壁,有家饭店,以前姑父还说过要来这里和胡瑶的父亲吃饭喝酒。
对方说这家饭店,是镇上最火热的饭店。
现在看过去,已经门口斑驳,字体陈陈旧,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