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去领了账单，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杯热咖啡和快餐，递给女巡警。
“谢谢你了。”
“客气。”
女巡警摇摇头，道了句谢，接过咖啡啜饮了一口，她打量着陈亚，眼里依旧带着好奇。
“我叫奥莱娜，你呢，是哪国人？”
“华夏。”陈亚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咖啡，虽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身子立刻暖和了起来。
奥莱娜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而是叮嘱道：“记得在开庭前准备好驾照，要不然除了罚款，你可能会面临更重的处罚。”
“好的，谢谢你。”
陈亚简短的回答了一句，两人之间没有更多话可聊，慢慢喝着咖啡，场面一下子冷清起来。
倒不是他故意想冷落对方，而是这么长时间里，他基本上不和外人有太多交流，之前一直在打短工攒钱，想攒到一定的钱之后就去纽约，几乎没有社交生活。
简单来说，他有点社恐。
奥莱娜看到了他有些局促的样子，心里轻笑，觉得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有些可爱。
过了一会儿，护士推着小车走出来，车上趴着那条黑狗，身上被洗过澡了，黑色皮毛柔顺的像绸缎，后腿打着绷带，它一看到陈亚就叫了起来。
“小混蛋。”
陈亚暗骂了一句，伸手拍拍它的脑袋，它舔着陈亚的手，十分亲热。
因为它，自己开那辆豪车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喜提了一份罚单。
护士站在一旁，笑着说：“它的伤虽然好了，但我们还是建议您给它做个绝育，不过它才一岁多，不着急做这件事，但公狗总是精力旺盛，所以...”
一岁多就长这么大？
而他脸上的这份愕然，也被旁边的奥莱娜看在眼里。
等护士一走，她问道：“这也不是你的狗，对吧？”
“好吧，它只是个流浪狗。”
陈亚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奥莱娜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离世爸妈送你的最后礼物之类的话也全是胡扯，是吧？”
“我真是个孤儿。”陈亚轻声道。
“额...”
奥莱娜嘴唇嗫嚅，立刻道了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陈亚抱着黑狗站起身，“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时间，奥莱娜，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不待陈亚拒绝，就道：“我明天休假，今晚没事做。”
摩托车轰鸣起来，黑狗趴在陈亚怀里，不安分地东张西望，迎着风咧嘴吐舌，一副傻乐的样子。
它好像总是很容易高兴。
“说起来，你还真善良，毕竟宠物医院的账单花费可不少。”
“毕竟也是一条命。”
陈亚嘴里说着，心想当然是自己才拿到钱就又忍不住泛滥的同情心了。
想了想，他忽然道：
“要不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吧，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
街道上的车喇叭声渐行渐远，霓虹的灯光模糊起来，城市单调的千篇一律，只有这儿到处可见的英文单词，才能让人意识到这里是异国他乡。
餐厅的门被推开，里面人不多，显得有些清冷，厨师是个大胡子的斯拉夫人，不修边幅，正坐在顾客的位置上翻着杂志，一看到陈亚，他立刻高兴地挥手。
“陈，你最近去哪了？哦，这位小姐...怎么穿着警服？”
奥莱娜昂起头：“你是在歧视警务人员吗，先生？”
“抱歉女士，这不同以往了。”
斯拉夫人放下杂质，一边穿着厨师的衣服，一边回答道：“首先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我不仅是少数人群，而且我现在的性别可是武装直升机，如果我把你发到我的油管上，你会被骂死的。”
他趾高气昂地走到自己的厨房，像是刚打了一场胜仗。
“我原本不想这么高调的，女士。”
奥莱娜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看向陈亚，后者只好笑了笑。
“这是我之前打工的地方，奥拉夫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喜欢开玩笑。”
“那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陈亚咳嗽一声，“律师。”
迎着奥莱娜立刻变得有些钦佩的目光，他喝了口麦汁汽水，转移了话题。
“你为了考到律师证一定很不容易吧，”奥莱娜饶有兴致地问道：“而且你这么年轻，一定是下了很大功夫，我有个朋友但现在还在准备司法考试......”
聊到这方面，陈亚是真的懂，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越聊越热切，对彼此都多了些了解。
但奥拉夫还没把菜端出来。
陈亚有些饿了，他请奥莱娜看住黑狗，自己则是熟门熟路地走向后厨。
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奥莱娜嘴角扬起笑意，她揉了揉黑狗的脑袋，亲昵道：“你还没有名字吧？”
“奥拉夫！”
陈亚试着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他贴近铁门，听到了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伙计，还没好吗？”
砰！
好像是里面某扇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紧接着，后厨的门打开，站在里面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裙子很长，一直拖到地上。
陈亚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一直在里面，还是...
越过她的肩膀，能看到冷藏室的门紧锁着。
奥拉夫也不在这。
女人一直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陈亚目光收回，看到她胸前有血。
不光是胸前，现在仔细看看，身上的血迹也有不少。
陈亚后退了一步，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女人抬起了脸。
如果抛开那一双野兽般的瞳孔不谈，这绝对是一张极其妖艳的脸，她拿出手里的刀，没急着捅他，而是抬脚狠狠一踹。
与其说脚，不如说是蹄子，而且劲大的离谱。
陈亚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蹄子踹的仰头栽倒，奥莱娜的声音已经在他身后响起：“站在那不准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看见这个女人站直了身子，显得极为高挑，她的身段无可挑剔，而身底下则是露出一对羊一样的蹄足。
“怪...怪物。”
女人冷冷一笑，忽然吼道：“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她似乎无意再进攻两人，只想着驱逐他们。
陈亚脑海里则是立刻联想到了那本书上的记载，毕竟有些东西，男人一旦看到，总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是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