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瞥了一眼，只见收银台的地方确实没有摆着烤肠机。
后退了两步，在货架上看了一下，都是寻常的一些零食，甚至还有香烟啤酒打火机这些。
可他为什么说，这里不卖活人的东西。
商行舟不死心，继续问道：“那这有没有什么狗喜欢吃的东西。”
店员开口：“选好要买的东西之后在这里付钱。”
“你们这里收什么钱啊，软妹币吗？不会是纸钱吧，我这出门走得急也没带这东西啊。”
“选好要买的东西之后在这里付钱。”
“这么冷漠啊。”
商行舟没有多想，姚念都说过，这个店员的实力很强。
而且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眼前的这个便利店，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便利店。
最好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要买。
“没有烤肠啊，那我先走了。”
商行舟立刻背身就往外走，店员也不阻拦，只是转过脑袋看着他，不发一言。
走到门前，商行舟沉默了，这该死的自动门，自己进来的时候恨不得八百米开外就把门打开，走的时候愣是动也不动。
强买强卖，黑店啊这是！
小区里有这种店，居民们的幸福感怎么能得到提升？
商行舟想要伸张正义，但目前看来，他扮演的是被敲诈的顾客的角色，急需某个人，或者某只鬼甚至某条狗也行来帮他伸张一下正义。
他挥了挥手，一向很疯的茶茶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外面吐着舌头，满脸期待的等着他。
对了，就是这条狗把自己扔进来的。
发信息找姚念吧，这个时候搬救兵不丢人。
“便利店门打不开了，十万火急。”
“他比我厉害得多，而且像个机器人一样，每次去他那都只会翻来覆去的说那两句话，根本交流不了，这事儿恐怕得靠你自己了。”
“在这买东西拿什么付钱，软妹币吗？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吧。”
“不用付钱，但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随机的，每位顾客都不一样，上次我看见一只普通小鬼进到了他的店里，店员也没有攻击对方夺取怨气，它买了一瓶酒，店员要了它一根手指。”
“……”
“不要这么悲观，等到你，说不定只是一根头发呢，我就是，去买了两次东西，每次代价都是一根头发。”
商行舟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赌吧。
他问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你可以去找汤晴啊，店员虽然利用便利店布下了结界，但是游神的等阶更高，不是他的规则所能限制的了的。而且，你不是跟汤晴很亲近吗，一来到这，哪都不去就先帮人家遛狗去了。”
“……”
商行舟字里行间闻到了很大的醋味儿，可从姚念的态度来看，虽然从店员这买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很随机，但是总体来说危险性并不高。
不至于动不动就死。
和八楼鬼刘平安比起来温柔多了啊。
“选好要买的东西之后在这里付钱。”
果然啊，跟姚念说的一样，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等等啊，我再问问朋友。”
“汤晴，十万火急！困在便利店了，不买东西出不去啊。”
“那就买啊。”
“我不想买啊。”
“那我不管，我还想看看，活人在里世界死掉是什么样子呢，你加油！”
商行舟哀叹一声，求救无果之后认命一般逛起了货架，他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里，店员的眼睛都在一直盯着自己，像是怕自己偷东西一般。
可看货架上的东西，真就普普通通，这一排是小零食，那一排是早餐面包，最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冰柜，里面有酒水饮料，商品的牌子也都是现世中常见的那些。
商行舟想起了之前刘平安跟他讲结界术的时候，曾说过：他以全楼住户都可以任意进出804房间为条件，换取汤晴无法发现804房间的异常，这样代价就达到了平衡。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定，自己拿的东西价值越低，结账的时候所被收取的代价也就越低。
这样想的话，倒是和现世的便利店也差不多了。
姚念说，见到一只小鬼拿了一瓶酒，被收取了一根手指作为代价。
酒的价格他看过了，啤酒是五到二十块不等，货架上的其他酒水则是在三十到两百块之间。
自己拿一块价值五毛钱的软糖去结账，如果等同代价的规则真的在便利店店员这里也生效，想来不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小心翼翼的把糖果放到柜台上。
“多少钱。”
“照下镜子。”
商行舟疑惑的看着店员把一面红框的方镜子转到他的面前，镜子的样式很老气，像是几十年前用的那种。
“刷脸支付吗？”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
商行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他表情疑惑，而镜子里的人，在哭。
无来由的疲倦。
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
商行舟双手扶住柜台，确认身体没有缺少任何零件后，对着眼前的店员说道：“你知道吗，对于一个研究物理的人来说，总是看到这种事情很让人受不了。”
“您收好，欢迎下次光临，祝您购物愉快。”
自动门开了，商行舟注意到，店员那张被头发覆盖住的脸在笑。
他疑惑的走出了便利店，身上的力气仍在，只是非常疲倦，像是三天没有睡觉了一样。
到底收取了怎样的代价？
“茶茶，狗能吃软糖吗？”
“呜汪！”
现世的狗大概是不能吃软糖的，不过这个规则对于里世界的茶茶通通不生效。
也是，谁家的狗长三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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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笨蛋啊，被人宰了都不知道，听说那个店员最喜欢宰第一次去的新顾客了，一颗软糖，他就收了你三年的寿命，亏大了啊。”
汤晴赤着脚丫躺在沙发上，伸手摘掉了商行舟头顶的那两根白发，无奈的摇头。
“我哪知道啊，要是早知道他这么黑，抄起腰间这把刀我就砍上去了！”商行舟黑着脸，出去遛个狗直接折寿三年，这玩意儿真的是比辐射还恐怖。
“没人跟你讲过，午夜十二点过，不要照镜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