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茂春是个五十岁的半大老头子,花白头发,长脸。一脸褶子,就像是吃了多少苦似的。
他见到我就递给我一沓子照片。
他说:“青山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说:“解释啥?”
“你先看看再说。”
我拿起来,看到了一副令我难以想象的景象,一个土坑里,埋着老老小小十几具尸体。都是刚死不久的尸体,还没彻底腐烂呢。
我是个打过仗的人,但是我没见到过这么小孩子的尸体,见到之后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在大平顶后山发现的,这些都是曹家人的尸体。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说:“这不是我干的。”
张莹说:“但是曹家人到了北平,举报你滥杀无辜,为了抢占太阳谷,对曹家人大开杀戒。这就是证据。”
我说:“曹家人?曹家人都被我抓住了啊!”
“你没想到吧,还是有逃出去的。青山伯,你还没解释呢!”
我这时候脑袋嗡嗡的,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曹家人最后的倔强,给我的最后一击。他们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用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我摇着头说:“我不需要解释,这不是我做的。”
“那么你告诉我,这是谁做的?”
我说:“我解释不了,疑罪从无,你们觉得是我做的,你们要拿出证据来。”
张莹摇着头说:“青山伯,曹家的人已经去大理寺告状了,亲眼看到你滥杀无辜,你还想抵赖?”
我说:“你们相信曹家还是信我?你们需要的资料都在都察院。”
“都察院的资料我们都看了,太简单了,连个像样的口供都没有。另外,魏家和曹家的人全都翻供了,指责你滥杀无辜,逼迫他们就范。”
我说:“我的动机呢?”
“自然是拆掉娘娘庙,让高速公路穿过太阳谷。”
我说:“荒谬,绝对的荒谬!我是那样人吗?”
张莹说:“你这样的事情干的还少吗?当初修水库,你杀了多少人,你都忘了吗?”
我大声说:“这不是一回事!这完全是两码事。”
吕茂春说:“我以调查组组长的名义,请你跟我们回北平接受调查。”
我一笑,摇摇头说:“我不去,我很忙。”
吕茂春大声说:“我是大理寺和御史台委派来的特派调查组的组长,我请你跟我回去调查!”
我说:“不好意思,我是青山伯,除了圣旨,其它的我恐怕不能遵从。这也是皇家的尊严,一个陛下钦封的伯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你们走呢?!”
吕茂春点点头说:“好,我这就请圣旨,我倒是看看,陛下会不会袒护你?1”
我大声说:“轻便,不送!”
吕茂春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大金牙凑过来说:“大哥,要不要把他们干掉!”
我说:“你疯啦,这是朝廷派下来的调查组,你还想不想活啦?你不想活,别连累我好吗?”
我心里有数,我一直觉得黄影是锦衣卫,只要陛下知道真相,我就不会有事。
现在我还是躲一段时间吧。
我说:“黄影呢。”
大金牙说:“出去送调查组了。”
我说:“准备准备,咱们找个地方藏一段时间,他娘的,看来我张千载被人算计了。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大金牙说:“大哥,你要是溜了,岂不是证明你怕了吗?”
我大声说:“我入你娘,我就是怕了好不好!我要是进了大理寺的大牢,我还出得来吗?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藏一段时间。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
黄影回来之后,没等我说,她立即说:“张千载,我们逃吧!”
我说:“这么热的天,我们逃去哪里啊?”
黄影想了想说:“去金陵肯定不行,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肯定会找到金陵。华北一代又是张家的地盘,我们不能去。”
我说:“去吐蕃!”
黄影摆手说:“吐蕃不利于藏人,那边要是去一个外地人,不出三天,全村都知道了。我们在吐蕃会格格不入。去羊城吧!那边改革开放,外地人很多,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不会被发现。不过不能坐飞机过去了,我们坐火车过去。”
大金牙说:“坐火车要多久啊!太慢了。”
“火车不要实名制,我们不会暴漏,你懂个毛线!”
大金牙说:“要不要告诉一下眼镜蛇他们,和他们商量一下,让那边的同志接待一下我们。”
我说:“你有钱到哪里都是爷,不需要接待,我们就当做是三个去打工的普通人就好了。记住,这件事连家里人都不要告诉,我们的去向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杨恁和吴真也不能告诉。说走就走,这就走,这里的事情交给眼镜蛇和莫仕哈处理就好了。”
大金牙说:“要不要告诉莫仕哈?”
我说:“谁都不说才是最安全的,我们到了羊城就是三个普通人,当今的帝国,做普通人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三个连夜离开了太阳谷,没有去蓉城,而是直接去了长安。
到了长安之后转车南下,直奔羊城。
从长安到羊城一共用了五天五夜。
我们在羊城的海边租了一个院子,我和黄影自称夫妻,大金牙是我的兄弟。
我们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我和大金牙每天都在一家电器厂打工。
这家电器厂是生产变压器的,就是那种用在功放机或者充电器上的变压器,有圆形的,有方形的。我和大金牙在这里学了一门手艺,就是缠线圈。
我们也初步懂了变压器的原理,还有怎么把一个变压器用在电器上的原理。
电器都是用的直流电,而变压器只能用在交流电上,交流电经过变压器之后还是交流电,只需要一个整流桥,一个滤波电感,加上一个整流电容就变成直流电了。
电器厂一般不零售,都是给各个电视机厂或者洗衣机厂做配套。我这才明白电视机也是用直流电,也需要变压器!
我还是很能吃苦的一个人,做了一个月之后,厂子竟然给我和大金牙涨工资了。
看着羊城快速的工业脚步,我意识到,这次来羊城来对了。
起码我们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在别人看来,我和大金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青年人,我们是怀揣着梦想来羊城发展的有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