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燕和他老婆的确有问题，在幽冥组织里，他们叫做夜叉。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评估暗杀行动的结果是不是成功。
只有他们认可成功了，幽冥组织才会打钱。
虽然夜叉在幽冥组织里的级别不高，不过他却是内部人员。
老燕坐在那把冰冷的铁椅子里说：“其实幽冥组织里不分级别高低，大家各司其职，除了首领，大家都是平等的。”
常守信大声说：“你们不是都分级别的吗？最高级别的叫钻石级别，然后是黄金，白银，青铜，黑铁。”
老燕说：“别的组织是不是这样不知道，反正幽冥组织不是这样的。而且，幽冥组织的性质只是中介，我们接单，然后派单，我们从中间赚一些差价。我们的优势就在于消息，我们掌握着几乎所有杀手的信息。”
我说：“那么你知道多少呢？”
“我只负责评估李香兰的单子，比如这次，红姐死了，我把消息发给幽冥，幽冥就可以打钱了，李香兰得到一笔，我得到一笔，另外，我还要监督李香兰把钱足额打给秦奋。”
常守信说：“这么说，只要你和李香兰合伙，岂不是就可以贪墨下秦奋的那一份了吗？你们的这个组织架构有漏洞！”
老燕说：“秦奋拿不到钱，肯定不会放过我俩的。你说得这个办法行不通。”
“要是少给一些呢？比如应该给 100 万，你们只给了 80 万，秦奋又认可了，怎么办？”
老燕说：“组织是要回执单的，需要秦奋签字确认。要是组织给了一百万，只拿回来 80 万的回执，那么我和李香兰就死定了。”
常守信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要秦奋帮你们贪墨他自己的钱，好像还是有点难度。”
我说：“还是说说你们组织的架构吧！”
老燕说：“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我只是知道李香兰在组织里的角色是判官，她会接到任务，然后派发任务。李香兰接到任务的同时，我的邮箱里也会接到相同的任务，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监督和评估。”
我问：“那么你和李香兰谁赚钱更多一些呢？”
“我俩是一样的。”老燕说。
“那么你老婆呢？”
老燕说：“都怪我不小心，让她知道了我的职业，不过她并没有嫌弃我，她很支持我的工作，有时候也会帮我传递个消息什么的。”
我说：“你娶了个好老婆啊！”
常守信抬高了声音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幽冥内部的事情吗？”
“这就是内部的事情啊，我就是幽冥正式成员，李香兰算是外围成员。我们两个的关系是合作关系，我和组织的关系是上下级的关系。李香兰是可以离开组织的，但是我不能，我一日加入组织，那么一生都是幽冥的人。”
我说：“那你应该赚的更多一些！”
常守信说：“组织给我交了社保，逢年过节发的福利也是很可观的。最关键的就是年终奖，我们内部成员的年终奖是外围人员的三倍。不过这都是不公开的秘密。”
眼镜蛇说：“合着你们和公务员是一样的待遇噻！”
老燕说：“是噻！我们的待遇比公务员还要好，不然我为啥不干公务员？”
我说：“你考得上吗？”
老燕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以前是社区主任，后来干了这行，我就辞职了。干这行收入高，事情少。”
常守信说：“但是风险也高啊！”
老燕说：“在蓉城干社区主任，和人勾心斗角，我不喜欢处理这些人际关系。说白了，受不了那个鸟气，回到老家，开个小烟酒店，心宽体胖，人一下就变得开朗了。你在庆丰镇打听打听我老燕的名声，那绝对是人人竖起大拇指。”
我说：“可是你犯罪了。”
“我没杀过人。”
“但是你协助杀人，这罪也不轻。”
“无所谓噻！我要是不干这行，怕是早就疯了。我过了这么多年宁静的生活，值了。”
常守信一拍桌子大声说：“你知道被你们杀死的人多可怜吗？他们的家属多悲伤你知道吗？”
老燕说：“我倒是想过，但是他们悲伤总比我悲伤强吧！好了这位女警官，你就别给我讲大道理了，这世上的道理那么多，为啥子偏偏大家都爱钱？所以，道理是苍白无力的，只有钱才是硬道理。”
眼镜蛇呵呵笑着说：“你他娘的说话还挺有道理的。”
“我早就活明白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老燕说，“要是秦奋不叛变，你们不可能抓到我们。我们看错了人。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我认命。”
眼镜蛇说：“遇到我大哥算你倒霉，你知道审问你的是谁吗？这就是青山伯张千载！”
老燕突然一愣，他随后笑了，说：“早就听说青山伯足智多谋，这次我栽您手里，不亏。”
我说：“你不要给我戴高帽了，你是死罪无疑。不过你要是能帮我抓到幽冥组织的核心成员，我可以免你死罪。”
老燕这时候想了想说：“我倒是能提供一点线索，不过你们能不能抓到人，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是嘛，你说说看。万一有用呢！”
“我觉得我们这个首领是倭国人。”
常守信大声说：“你咋知道的？”
“他给我发的邮件里经常说拜托了，不信你们打开看看那邮件嘛，行文方式和我们汉人有很大不同。”
我说：“邮件你都没删除吗？”
“按照要求肯定是删除了，不过我都转发了一份到另外的邮箱。”
我拿出笔记本，按照老燕说的邮箱打开，真的发现这些邮件的行文方式不同。从这些邮件里，我找到了大量的暗杀任务，我说：“这下很多积压下来的案子都能破了，不过破了和没破一样，我们要做的是抓到幽冥组织的核心成员，而不是抓几个小虾米。”
常守信说：“要是倭国人的话，岂不是永远抓不到了，他肯定在倭国指挥啊！”
眼镜蛇说：“我们可以把他秘密处决掉。只需要一个女特工就能做到。”
我说：“不一定在倭国，他要是在倭国，他怎么给大家发人民币呢！而且他做事喜欢亲力亲为，从他亲自发邮件就看得出来，我要是猜的不错，发钱也是他亲自发。”
常守信说：“你们从邮局取钱，那么这些钱是从哪里邮寄过来的呢？现在都是走邮政储蓄银行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呢？”
老燕笑笑：“我觉得这样会更保密吧，至于他为啥子这么做，你抓到他问问他吧。我真的说不清楚。”
我大声说：“你他娘的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入你娘，你快死了知道吗？”
老燕这才不笑了，他大声说：“青山伯，我立功了啊，我指出了首领是倭国人，你们寻找的目标范围一下缩小了很多。我这是重大立功表现。”
我说：“老燕，你的功劳我先记下了，要是因为你提供的线索抓到了人，我一定留你一条命。我给你争取一个流放宁古塔，你在那边去种苞米大豆，总比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强。”
老燕顿时又笑了：“那太好了！”
我大声呵斥：“你他娘的还笑，你要是再笑，信不信我缝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