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时间感慨别人的伟大，我们连赵明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在纸上写的信息都是自相矛盾的，分明就是在说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从白雾中走出去，就像赵阳说的一样！”
方才被苏火怒骂的那名学生抱着脑袋，看着苏火手中的纸张，眼中满是恐惧，他一步一步地退后，直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才停止，浑身瘫软的坐到地上。
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引得所有人同时看向他。
“秦风，你特么是不是有病，现在气氛已经够压抑了，你还要提这些，你就这么盼大家死吗？”
这一次范伟比苏火快了一步，他大步走到秦风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吼道。
他们又不是智障，看到纸上赵明远留下的信息和他死亡的事实，谁都知道这诡异的白雾有多么无解，活下来的希望有多么渺茫。
但将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除了给大家增加无用的负面情绪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谁想死？谁不想活下来？
搞得这里就你一个聪明人是吧？
“你后面要是再说这些没用的话，看我锤不死你！”
威胁一番，范伟愤愤地松开秦风。
看见范伟的举动，苏火也就没再说什么，他将手中的纸叠起来塞进口袋，转身蹲在赵明远的身旁将包着他的窗帘揭开。
窗帘包的很紧，就和纸上写的一样，正常人被如此程度的包起来，根本就没有行动的能力。
在另外几个学生的帮助下，赵明远的尸体很快呈现在几人眼前。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连工作服都穿的整整齐齐，可他确实是死了，涣散的瞳孔、缺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能证明这一点。
李思雨捂着嘴巴，有些不敢直视这具尸体，她的声音颤抖。
“怎么会这样，就算有幻觉出现，明明他已经动不了了，为什么还是会死……”
这不仅是李思雨的疑问，同样是所有人的疑问。
苏火看着赵明远涣散的瞳孔，想着纸上写的关于幻觉的信息，脑中疯狂思索着白雾的第二种杀人方法。
幻觉、动不了、死亡……
苏火的眼睛蓦地张大，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脑死亡。”
“什么？”
苏火理了一下思绪，随即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赵明远因为白雾看到了幻觉，在幻觉中他被什么东西杀死了，但现实中的他其实一点事也没有，可他的大脑认为他已经死亡了，于是身体的各个机能就停止了运作，他也就这样死亡。”
苏火不是专业的医生、侦探之类的，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眼下赵明远的死法只能让他想到这一种情况。
“有点像梦魇一类的怪物，能力是在梦中杀人，而白雾则是在幻觉中杀人，本质上是一样的。”
听了苏火的说法，杨玟补充道，她看过很多类似设定的作品。
“幻觉中杀人！？”
听了杨玟的话，众人一阵胆寒，他们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总觉得下一刻他们也会向赵明远一样莫名其妙的死在幻觉中。
“可既然能这么轻松的杀人，他为什么还要引诱人做出自杀的举动？”
范伟说道。
苏火惊讶的看着范伟，这家伙突然的发言竟是破天荒的动了脑子。
他说的很对，既然有这么轻松的杀人方式，为什么还要引诱人做出自杀的举动，直接在幻觉中杀人不就好了，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出现被幻觉迷住但还没有死亡，在校园里到处乱逛宛若丧尸一般的学生。
想着两者的区别，苏火的大脑飞速运转。
两种杀人方式高下立判，可白雾用得最多的却是引诱人自杀。
苏火将自己带入白雾的视角，假设自己的目标就是杀人，而杀人的方式有两种，那么影响自己选择哪种方式的因素就是——
杀人效率！
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苏火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
对他来说，使用引诱人自杀的方式是因为这种方式杀人的效率更高，能一次性弄死很多人，而在幻觉中杀人的效率则要低得多，一次只能弄死几个甚至一个人，如此一来选择哪种方式就再清楚不过了！
再往深的想，除了杀人效率这个原因，白雾不常用幻觉杀人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比如需要满足什么特定的条件，或是会暴露出自己的本体……
没有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飞，苏火及时收住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毕竟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以人的思维来揣测诡异，而实际的情况可能和他想的相去甚远，可能想得越多错的就越多。
但不管怎样，他总算是对这诡异的白雾有了一点眉目！
苏火兴奋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
“卧槽，苏火你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快就把白雾的底裤都摸出来了？！”
范伟看着苏火的眼睛都快要瞪出天际，他知道苏火脑子好，但也没想到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这么多，而且他们目前经历过的事情似乎和苏火的想法完全贴合。
“可虽然知道了这些，我们还是没办法阻止幻觉的产生啊。”
一名男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苏火眉头皱起，他脑中回想着目前为止看到的所有产生幻觉的人，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猜测。
“一个人产生的幻觉越离谱，他身边的白雾也就越浓密，而产生那些不会影响行动的轻微幻觉的时候，身边的白雾一般是很稀薄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让周围的白雾变得稀薄一些，即使产生幻觉也不会过于离谱，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外面更容易产生幻觉，而在教学楼里则很少产生幻觉。”
听着苏火合情又合理的猜测，旁边的几人都愣了愣，如果说上一个猜测只是揭露了白雾的杀人规律，那么现在的猜测则是为他们指明了一条逃出生天的方法！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边跑一边用衣服不停地扇风驱赶走白雾，就有可能逃出白雾？”
范伟的呼吸急促起来，不只是他，其他的几名学生甚至秦风脸上都再次升起笑容。
“可能吧，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赵明远所说的强制幻觉和白雾的疏密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强制”触发的话，我们还是走不出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