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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杨天还是接下了任务。

在约克或者整个M国,华裔并不是主流,在地下世界的江湖中更是白人的天下,华裔团队的生意本来就少,更何况杨天还有自己的规矩,挑剔下来生意就更少了。

虽然这是个风口浪尖上的目标,但对于杨天团队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生意。

于是,整个团队开始忙碌起来。

差佬在调查局和地方警局都有不少线人,他是行动派,立刻穿上外套匆匆出门了。

小乐这个连人脑都能入侵的黑客,计算机网络自然不在话下,已经趴在电脑前找起了目标。别看他平时笑呵呵地一副快乐肥宅的样子,一旦动起手来,连裤衩都能给你黑掉。

杨天带着小詹和穂里从社交媒体入手,把凶手的日常生活和他的社会关系全部梳理一遍。

老沈抽了一会儿烟斗也走了,他一般不参与行动,但这次也打算提前帮着打听一下案件的时间安排,虽然杨天刚才说植梦行动的设计还是第二步才要考虑的事情,但从联邦法警手中入手也不是易事。

团队几人已经合作过一两年了,彼此已经配合默契,杨天早就不需要每次再详细部署了。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办公室里“咔嚓咔嚓”的声音,小乐这个技术宅一兴奋就开始嚼薯片,听得穂里直皱眉。她“啪”地一下猛拍了一下键盘,站起身扭着屁股下楼煮咖啡去了。

不一会儿杨天和小詹面前就多了一杯咖啡,穂里又一脸嫌弃地扔给小乐一罐快乐肥宅水。

等忙到半夜的时候差佬回来了,其他人能找到的资料也都找得差不多,杨天召集大家汇总了一下情况。

凶手托尼,37岁,出生于约克市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股票经纪,母亲是小学老师。托尼九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他的性格就变得古怪起来。

社交媒体上托尼小时候的同学把很多细节发到了网上,诸如虐杀小动物之类。

看起来是个很俗套的变态杀人狂成长故事,家庭不幸引起心理扭曲,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几乎没有社交,毕业之后除了工作天天宅在家里,然后开始杀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目标也是毫无意外地找弱者下手,全是偏僻之处落单的女孩。

穂里看着资料厌恶地皱着眉;“天哥,怎么感觉我们在做联邦调查员的工作?难道我们还要找出他的杀人动机?”

差佬依旧话不多,只说了一句话:“很难。”

杨天也知道,这种连环杀人狂对于联邦调查局来说,能定罪就不错了,大部分所谓的心理分析报告都是专家的臆测,实际上很难找出真正的原因。

“我们不能强行给他植入一个桥段吗?让他产生错乱,误以为纳西镇的案件才是没有死刑的。”小乐一边“咔嚓咔嚓”嚼着薯片说。

“没用的……”杨天摇摇头,“且不说他自己内心的求生欲产生出来强烈的心理防御,就是律师上庭前也会一再提醒他,这种错乱即便植入进去也很容易被瓦解。”

小詹从他的专业性上也出了个主意:“我们植入一个梦境,故意把两个案件发生地的场景混淆起来,让他对两个地点的描述产生错乱,从而在庭审的时候说漏嘴,把主控官的注意力引到第一案的地点上来。”

杨天还是摇摇头:“我们正常人的叙述是按照记忆来的,记得什么就说什么,但庭审的供述不是,尤其是律师早已经参与进来的,供述都是已经演练过很多遍的说辞。他不需要调用真实记忆,只是机械重复而已。”

“那怎么办?我们植入一个什么梦境能让凶手主动乖乖地自寻死路?”穂里有些急躁索性脱掉外套扔在一旁,露出了傲人的身材。

旁边小乐嘴里“咔嚓咔嚓”的立刻停止了,直到穂里手里抓起桌上的一把冰锥,薯片的声音才继续起来。

杨天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缓缓地说道:“所以我们要的是让托尼主动选择,才能不受律师的干扰。”

“主动选择?”

“没错,不能是简单的错乱或者说辞漏洞。他必须清楚所有的后果,主动选择接受死刑。”杨天低头翻了翻桌上的资料继续说道。

“遭受家庭变故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都还正常。托尼除了自己的原因之外,他的异化一定是因为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或者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一点能够改变托尼的一生,也一定能改变托尼现在对于死亡的态度。我们要把它找出来,成为改变托尼思维方式的一个逻辑点,让他把死刑当成是自我解脱。”

团队所有人都点点头,但面色有些凝重。杨天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可大家都知道这绝非易事。

植梦的技术虽然超前却不是万能的,他们大部分时候也就是在目标植入一个虚假的信息,从而干扰和误导目标,但这一次杨天是要把一个完整的想法植入到目标脑中。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一个想法强加给一个心存抗拒的人,远比让他从口袋里掏出钞票难多了。

杨天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大家已经忙了整整一夜。

“我们去见见托尼的母亲吧。”他看了看桌上的资料说道。

托尼的父母离异后,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后来母亲的工作不太顺利,从此生活开始颠沛流离,上学时期就搬过无数次家。

对于托尼的异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大概率就是他的父母之一。托尼的父亲前几年已经遭遇车祸身亡了,他们现在也只能在他母亲身上找找线索了。

差佬、穂里和小詹都起身跟着杨天往外走。

在任务中他们也有外勤的部分。小詹和穂里每次都要提前勘察有可能会用到的场景和人物,近距离的观察是最直观的。

差佬本来就是要负责任务全程的安全,虽然一般情况下不涉及武力,但也要小心突发情况。

小乐抱着一堆薯片和可乐也跟了过来:“我也去,我也去!刚好透透气。”

一般情况下,小乐是不用参与前期的,他只有在行动中才会现场操作入梦环节。

穂里回头一瞪眼:“去可以,但薯片必须放下。”

小乐一脸不情愿地放下薯片跟了上去。

他们开了一辆黑色的厢式车出发了。

托尼的母亲翠西就住在不远的贫民区,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翠西家的门外已经围了好几层的记者。连环杀人案是本地大新闻,他们应该已经蹲守了好几天了。

新闻的套路就是这样,一部分媒体天天守着调查局和检察官,一部分盯着凶手的父母和亲人,有的甚至把小时候的邻居和同学都挖了出来。

但记者们也就是围着,翠西并没有出现,人就在家里只是不想露面。儿子成了恶魔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谁也不想在这时候暴露在媒体面前。

杨天他们在远处停好车,小詹去观察周边建筑去了,差佬和小乐留在车上,杨天和穂里扮成了小报记者钻进了人群。

突然翠西家的门开了,马路对面的记者立刻激动起来,横穿马路蜂拥而上,但翠西只是出来扔了一下垃圾就进去了,却让街上骚动了好一阵。

等翠西进去之后,记者们才发现刚才的骚动竟然引发了路上的一起车祸,经过的汽车被突然横穿马路的记者吓到了,猛地一停车,后面一辆车追尾撞了过来。

撞得还挺严重的,前后车的人都捂着脑袋下车了,有一个还是一头血。

周围的记者连忙打电话报警,不一会儿工夫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复报警了,救护车竟然一下子来了两辆。

门口又是喧闹声又是警笛声,翠西终于忍不住再次走了出来,站到了媒体的面前。

各种长枪短炮都快怼到翠西脸上了,杨天和穂里这才看清楚了翠西的样子。

翠西很憔悴,这种憔悴既有这几天被打扰的痕迹,也有很多年贫穷操劳的痕迹。她一头白发,满脸皱纹,干瘦的身体上裹着一个旧披肩。

“我警告你们,你们立刻离开我家。”翠西阴沉着脸大声嚷着。

但记者哪管这些,纷纷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翠西女士,你之前有没有发现过托尼的异常?”

“他以前有过精神诊断吗?”

“托尼虐杀小动物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

“你们给我闭嘴!”翠西涨红着脸咆哮起来,“你们这些恶心的家伙,我诅咒你们……”

翠西还没说完,突然“噗通”一声栽倒下来。

记者们吓了一下跳,赶紧退后让出了一小块空地,一个记者凑近查看了一下,赶紧转头招呼旁边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和救护车。

激动过度?杨天有些狐疑地挤到人群前排看了一眼。

还好刚才的车祸来多了一辆救护车,几个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他们把翠西搬上担架,跑向了救护车。

在翠西躺到担架上的那一刻,杨天终于看到了她的脸,脸色似乎很平静。

“快走!”杨天一拉身边的穂里,“通知大家上车集合。”

穂里见杨天神色有异,来不及多问,立刻通过耳边的对讲发出信号。

等他们跑上车,救护者响着警报“嗖”地一下从他们身边穿过。

“跟上去。”

小詹问:“怎么啦?”

“翠西不是昏倒,而是强制入眠,我们遇到同行了。”

啊?所有人都很惊讶。

难道客户委托了不同的植梦团队?这不合规矩啊?而且也不利于行动。

“我们要怎么办?”小詹开着车远远地追在救护车后面。

“小乐,入梦设备在车上吗?”杨天想了想转头问。

“有有有!我专门在车上整了一套”小乐丢下手里的可乐,打开了车后的箱子,“你想干哈?”

“他们肯定是在救护车上就开始植梦,但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靠近他们,小天你能强行介入他们的频率,把我送进他们构建的梦里吗?”

“理论上是可以,但一定要离得很近,而且要保持稳定的距离。只是……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先不管了,要不然我们太被动了,得到的信息都是被诱导过的。小詹能跟得住吗?”

差佬冷不丁插话说:“小詹,我来!”

两人在前面的座位上强行交换了一下,车子在路上晃了一下又继续飞驰向前追去。差佬的车技是团队里最棒的,没有人能逃过他的追踪。

穂里让开地方,小乐钻到杨天身边,将脑波仪上的贴片贴到了额头两边,同时将一根发射天线伸向了窗外。

他们的厢车渐渐靠近了救护车,小乐盯着控制仪器的笔记本电脑,一手调试着座位下的设备。

“再近点……找到他们的频率了……破解成功……可以入梦了。”小乐激动地一敲键盘,大叫一声,“走你!”

杨天立刻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仿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只依稀听到小乐的最后一句话。

“稳住,差佬!”

杨天感觉一阵熟悉的下坠感,他进入同行构建出来的梦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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