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仆也没多反对什么，只是跟随着王一师慢慢下潜，原本游曳在远处鱼人建筑的鱼人们也缓慢聚拢了过来。
王一师观察着海底的痕迹，但是一无所获，就算真的有亡灵大军走过了这段海路，海底的生物与波动的海水也已经将其痕迹湮灭。
直到王一师游进了那座鱼人们的泡泡宫殿，上面密集的刀剑痕迹依稀可辨，不少身体残破不堪的鱼人尸体被安置在这个死寂的宫殿里。
王一师从最前面的宫室，看到最后面的宫室，又从左看到右，终于确认，这里的鱼人尸体至少有三千多具。
这么大的手笔，只是为了骗自己，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王一师示意那些侍女可以把自己带上去了，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如今坚持的意志力一泻，瞬间觉得自己全身都好像在嘶吼咆哮，像在梦游，那是缺氧加脱力之后的感官迟钝。
直到王一师被那些侍女缓慢举出了海面，他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回归了躯壳。
“人类领主，您还需要继续观测么？”在王一师头颅附近的鱼人女侍问道。
“不了，回吧。”王一师看了看暗淡下来的天空，“我回去晚了，怕你们首领也不会好过。”
等王一师从新被拉到船上，鱼人女首领也客套了几句，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迫不及待地跳进了大海，很显然，所谓湿润的甲板，她呆的不是很舒服。
在船舱内，王一师详细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诉给了身边的几个亲近探索队员，希望他们能提出什么看法。
只不过谁也没有下海的经验，最后也没提出多少有建设的建议，只是觉得亡灵和鱼人的大战有可能是真的。
翌日清晨，王一师再次早早地站在了船舷，昨天他几乎在每个女性探索者门前都安排了暗哨，就等着那群鱼人过来抓个现行。
令王一师欣慰的是，这位主母对于部族的控制力还是有的。
半个小时之后，鱼人主母再次浮出了水面，“如你昨日所见，亡灵是一切生命的敌人，根据主神的眷顾，我们得到一个靠谱的情报来源，能够如驱臂指，在几十海里外指挥军团的亡灵法师，至少是传奇级的。”
“什么叫传奇级？”王一师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分类。
“那个程度的法师，至少他挥挥手，能掀起滔天巨浪，能让这片海域变成土地。”鱼人主母苦笑一声，“那么他也没必要派那么行尸去进攻我的族群了。”
“那你的意思是？”
“他一定通过了某种方式扩大了他对亡灵军团的掌控力。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个因为海神眷顾而到达我的领地的死灵法师，现在已经死了。”鱼人主母叹了一口气，“死在第一次亡灵进攻前的斩首行动里。”
“你说动了我，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王一师点点头，示意鱼人主母继续说下去。
“很简单，派遣部队登陆礁链，保护我仅剩的族人，如果我的族人死光了，你看到停放在宫殿里的鱼人尸体了吗？他们将会被复活成强大的亡灵战士。”
为什么要把那些尸体保存在那里，很简单，要么是有什么仪式，要么就是这名主母和那些亡灵其实也有过接触，作为首领，以保存鱼人尸体祈求那个亡灵法师饶她一命，都是有可能的。
抛开这些可能性不谈，现在的现实问题就是有一堆尸体等着自己城堡里的死灵法师去复活。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王一师眯了眯眼睛，“进攻你的岛链的亡灵有多大的规模。”
“一百人足以。亡灵的精锐其实已经在一个半月之前，在那场战争中损失殆尽了，那些骨骼粗壮，甚至能够施法的骷髅，已经被我的族人埋葬在了海底。”鱼人主母急切地说道，“我之所以需要你的保护，也是因为我的族人现在要据守宫殿，以免那批我族尸体被其复活。”
“我抽调不出来那么多人。”王一师指了指那边的伐木场，“也许你不太明白，穷到连领地上的地皮都要收刮一空是什么概念。”
“我愿意献金，世人皆知海洋里的财宝不可计数，虽然我们只是小部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财富还是是有一些的。我们也会一些水系法术，精通水性，如果你愿意结盟，以后我的族人可以充当你船上的水手。”
“我的镇民可未必会同意和异族结盟，尤其是我们的人类女性。”王一师摇了摇头，“你们的生活习性我们无法接受。”
“领主大人也不能做得了全体镇民的主不是？如果他们愿意娶我们的女孩为妻，难道你们的帝国还有法律禁止么？”鱼人主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女侍，“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和人类打交道，你们人类也不是所有人都视我们为仇敌的。更何况，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居住的土地，您是不是能一个人剿灭那个藏在暗处，并且得到助力的死灵法师呢？”
“能给多少钱？”思虑良久，王一师终于点了点头，有了钱，短时间未必不能再打一场，至于要不要混居通婚，甚至要不要和这些鱼人进行战争，那都是后话了，毕竟现在最大的威胁，是躲在山里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