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shi同人小说:无名之城 第44章 漂泊的终点

作者:BattleK 分类:网游 更新时间:2024-04-10 13: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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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原石裸露的山丘上坐落着一座废弃的圣国矿场,保护墙已经呈半垮塌状态,里面的开采精炼机器也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而锈迹斑斑,一座被洗劫一空的瞭望塔成了整座矿场里唯一还没有倒塌的建筑。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加上高质量石料枯竭,圣国很早就放弃了对它的维护,将其仍在沙漠里自生自灭,在剥皮人漫游地区的荒漠里,

这种矿场不在少数。塔科奥独自一人站在孤零零的瞭望塔上,观看着排成长蛇的驼兽运输队来往于风沙弥漫的商道上。驼兽身上巨大的背囊被塞得鼓鼓囊囊,装满了铁板,石料,铜制品和作物种子,它们在无尽的风沙摧残和货物的重压下发出低声嘶鸣。这条蜿蜒漫长的队伍两端隐藏在了遮天蔽日的黄色风沙之后,但塔科奥明白,北面连接着日夜轰响的几座圣国矿场,南边,则是那“应许之地”。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响了塔科奥身后腐朽的木质地板,康和露卡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塔顶。

“你们不该在这……”塔科奥头也不回地盯着远方说,“我们的全部身家都在那个驼队里。”

“别提了……”康气急败坏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清理嘴里的沙子,“那些圣国的榆木脑袋死活不让我们靠近,就好像看见鬼一样。没办法,只能让鹤浦和阿猫去了。”

“二位,”塔科奥突然转过头来郑重地看着两个沙克人,有些结巴的说道,“关于这件事,大家都怎么想?我很想知道你们真正的想法……可能这个决定有些仓促也有些天真……”

“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露卡抢答到,“除了少数几个人……”

“谁?”

“几个沼泽地的人,比如格里芬,他非得继续找什么命中注定的英雄,还有那个一心只想着老婆的哈珀特……哦对,还有沼泽地那个医生……他一直和阿猫不太对付,一个疯疯癫癫的,一个又太过严肃,这家伙本来也是被你打晕了强行带来的,所以他决定离开也很正常……除了这些人以外,嗯……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来的,但也就那么几个。”

“他们人呢?”

“已经走了,还顺便拿走了点吃的和钱。”

“一群白眼狼。”康在一边咕哝了一句。

“不,奥克兰祝福他们,我们无权决定他们的命运。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是喜剧还是悲剧……”

“不管怎么样,”康踏上前一步,用拳头锤了一下胸甲,做了一个古老的战士礼,“沙克人将永远跟随你,塔科奥。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并肩作战的勇士!”

“完全同意,荣耀来自忠诚和侍奉。”露卡附和道,“你作为我们的领袖,我们理应服从你的任何决定。而且你也证明了你作为领袖的能力”

塔科奥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又感到些许别扭。不可否认,他在漂泊之中确实提出了指导性建议,但“领袖”这个词对他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这些人中扮演的角色,以及相应的责任。

“谢谢你们,露卡,康,我们晚上再谈,晚上再谈……”

入夜,更古不变的沙暴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百年难遇的寂静清新的天空中皎白的双月在沙漠中格外醒目,仿佛一顶戴在世界头顶的白色帽子。在分外明亮的月光中,坍圮圣国矿场中矗立着一顶顶帐篷,篝火在宁静的夜空中沙拉拉地闷燃着,还有帐篷中此起彼伏的鼾声。

沉睡的露卡被一只手从梦中推醒,战士的天性让她本能地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拉将手的主人拉到在地,然后翻身用膝盖压在他身上,将胳膊牢牢地钳在身后。只要稍微一发力,那人的胳膊就会被卸下来。

“唔……”那人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却忍住了叫喊。

“是个硬汉……”露卡心想,接着拎着领子和腰带直接把他甩出了帐篷。

“阿猫?搞什么……”露卡疑惑的看着灰头土脸的焦土之子,猛然发现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身体。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沐浴在月光下,前蓝色的皮肤在皎白的月光中泛起幽幽蓝光,格外醒目。她尖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裸露的胸部飞快地钻回了帐篷,再次出现时,身上已经套上了一条洁白的裹胸布和棕色的皮质紧身裤,

脸上也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我警告你,忘掉着一切,不然我就帮你忘掉……”露卡咬牙切齿的威胁着。

“哇哈哈哈,冷静,露卡,阿猫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哈哈哈……”焦土之子揉着自己险些被卸掉的肩膀,脸上带着略显猥琐的笑容,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裸睡是个好习惯,对于人的免疫机能有帮助,哈哈哈……噢,对了,我们有正事需要你,请跟我来。”

“怎……怎么回事……”露卡几乎一句话也没听清。阿猫示意保持安静,拉着她小心翼翼地穿越入睡的营地,走出了矿场半坍塌的大门。

两人在半夜空旷寂静的石路上向南走了很久,阿猫走在前面提着光辉灯笼,嘴里哼着跑调的小区,睡眼惺忪的露卡在后面跟着,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一片庞大的建筑地基映入眼帘。

在一片巨大平整的空地上,整齐的码放着堆积如山的建筑材料。地面被人工粗略的平整过,贫瘠的岩石地质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土壤,地面上用白石灰粗略的规划出了各个建筑的位制和面积,一部分被分割成长条状的土地有被犁铧耕种的痕迹,想必已经播撒下了种子,日后会是食物来源。

阿猫领着露卡穿越建筑材料,物资补给堆叠成的山丘,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吼吼,可靠的圣国人,不仅卖给我们大量材料,还出动从者们帮忙建设,哈哈哈哈,他们不是大蠢蛋就是真圣人……”

当他们将从最后一座石料山后面探出头来,已经来到了死亡之地的边缘,一道深褐色的陡崖将两地隔断,可就在那陡崖之上却突兀的立着一座帐篷。听到二人脚步声,帐篷的门帘从里面掀开了,阿猫率先钻了进去,露卡在后面停住了,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总感觉里面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又后悔自己没有带武器。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攥紧拳头钻了进去。

“你来了,露卡。抱歉把你半夜叫起来。”

帐篷里几乎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带支架的火盆摆放在正中央闷燃着,橙红色的火光勉强能照亮这座不大的帐篷。火盆里的柴薪并不是普通的木柴,而是一种焚香木,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氤氲香气,使露卡很不适应。火盆四周有四个人围绕而坐,他们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

“塔科奥,鹤浦,康,阿猫……这是怎么回事?”露卡诧异道

“请坐,露卡,你会明白的……”塔科奥回答道,接着清了清嗓子,对所有人宣布道:“各位朋友,今晚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一晚,因为今晚之后,我便不再是你们的领袖了。”

除了鹤浦,每个人脸上都漏出了惊诧的神色,塔科奥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自打我们一起冒险以来,我都扮演着领袖的角色,大家不论是当众宣誓,还是默许,都听从着我的决定,这让我深切感受到责任的重担。当然,我并不是想逃避这种责任,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要变了,我们要从漂泊转为定居,也就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要相应调整。

当我们流浪时,我们都面临着整个世界的恶意,为生存而战,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人在做出正确果断的领导判断,哪怕牺牲一部分人,也要防止所有人悬而不决导致毁灭。现在情况变了,定居远远比漂泊好得多,也就意味着我们有更多事件做出更为合理的决策,这种时候权力再集中在一个人手中就会弊大于利。人的理智是有边界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永远保持冷静和理性,我们都不例外,

而集中于一人手中的权力则是疯狂的催化剂。就像脱拉讲的那样,权力滋生崇拜,崇拜产生暴政,暴政带来迫害,最终导致分崩离析,我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菲尼克斯或者沙格尔那样,更不能忍受我们的家园因这种人的劣根性而衰败毁灭。朋友们,从今以后,我们一切的决策都以会议的形式讨论后做出决定,我们要召集代表全体居民的元老,然后组成议会商讨,让多人的智慧弥补个人智慧的不足。”

这些陌生的概念让两个沙克人面面相觑,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懂,鹤浦也只有一知半解,只有来自联合城的阿猫心领神会。

“呵呵呵,听起来就像是联合城天狗皇帝手下的那几个内阁,对不对?”

“差不多,阿猫,但是没有天狗。”塔科奥回答道。

“等等,那这些‘元老’是谁?”露卡问道,“元老”这个词语在沙克是不存在的,因此她的发音格外蹩脚。

塔科奥会心一笑,用手拍了一下坐在身边的鹤浦和康,说道:“就是你们啊。”

康的脸上立刻扬起了骄傲的笑容,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立刻知道,与身边仍然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露卡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我们可没有这些经验,而且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战士,又被贬为侍从,我只会打仗,服从命令和行军列队……”她说道。

“但你有自己的想法,这就够了,”塔科奥接着说,“我之所以选择你们为元老,不是因为你们同我一起冒险的时间够长,而是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技能优势,性格还可以互补,这就保证了我们决策不会偏激。康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有足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可以统御战士们外出执行任务,但是他的热情过剩,脾气过于火爆骄傲,会导致盲目冒进,而露卡正能弥补他的缺陷,

她足够冷静沉稳,遇到事情能够先理清思路,所以很适合城市的防卫工作,但是她缺乏热忱,这与她的侍从身份有关;阿猫对于数字的理解和统计能力是惊人的,也懂得医术,完全可以胜任后勤管理的职位,虽然他有一些神经质;我出生在一个工程师的家庭里,从小在各种机器之间长大,即使到了现在我也记得各种机械的使用方法,而鹤浦的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再说了,我们俩作为苍翠之子,谁又能在操作机器和耕地方面比我们更强呢?……朋友们,实话实说,我受够了漂流的生活了,不论我们做什么,都会有亲密的人离我们远去,即使我们能够赚到大把的钱,找到更多的同伴,这些逝去的人也是无法替代的。不仅对我如此,对虽由人亦是如此。我想要终结这种痛苦地循环,建立一个和平安定的城市,让每一个漂泊的人都能够再次找到安身之地。不论他的种族,信仰,能力还是想法,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不必担心因为自己的种族受到排挤歧视,也不用怕自己因为信仰而被审判,更不必担心因为贫穷和出身低微而任人宰割。人人平等,人人富足,没有愚昧,没有暴政,没有压迫,这便是我的理想,也是这座即将建成的城市的理想。如果各位有意见,现在可以提。”

四个人都沉默了,鹤浦面无表情,阿猫开始低声哼着小调摆弄手指,露卡脸上有点难堪,好像不堪重负,而康看起来有点受挫,原因肯定是和一个无角侍从平起平坐折损了他的荣誉。

“那没问题了,我们继续吧,哔噗!”塔科奥向门外喊道,早已等在门外的蜂人端着一个铁盆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帐篷,把盆架在火盆上,里面满是淡黄色的液体,在加热后发出刺鼻的硫磺味。塔科奥看了一眼,一把将右手伸了进去。

“各位,请接受我作为领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把右手放进这盆酸液里,然后我们一起起誓。”

四个人也毫不犹豫地将手放进了盆里,酸液隐约地冒出了气泡,发出滋滋的响声。

“愿这盆酸液净化我们的灵魂,烧掉我们的罪恶,洗涤我们的过去,从此之后,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永远忠于自己的职责,忠于我们的家园,忠于我们的理想,更重要的是,忠于自己的良知。朋友们,以你的神的名义立下誓言。以奥克兰之名,塔科奥发下誓言,永远忠诚!”

“以克拉尔之名,康在此立誓,永远忠诚!”

“以克拉尔之名,露卡立誓,永远忠诚!”

“以奥克兰之名,鹤浦发下誓言,永远忠诚!”

“以……以我的朋友小胖和遥远的爱人为名,阿猫在此发誓!哈哈哈,永远忠诚!”

“以女王为名,哔噗发誓,永远哔噗!”

蜂巢人滑稽的声音显然不合时宜,五个人一起看向被忽略掉的哔噗。

“好吧,看来我们的元老又要多一人了……”

“哈哈哈,这个蜂巢人有点烦人,却又惹人喜欢,他当元老应该没人会反对吧。”

“的确如此。”

“太棒了!哔噗是元老了,哔噗是大人物了,哔噗要出人头地!”蜂人手舞足蹈着。

帐篷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人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酸液烧灼成了橙黄色。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已经开始有工人来到了是工地,锤子和铁镐的声音零星地响了起来。塔科奥挥手送走了一宿没合眼的元老们,自己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用被酸液腐蚀脱皮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封泛黄的信件,最后一次读了起来:

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们还在看着你,保持联系。----茉莉

读罢,随手将信扔进了酸液中,看着它被腐蚀成焦黑的渣滓。

在剥皮人漫游的漫天黄沙之中,一座崭新的城市拔地而起,矗立在古老的商路旁,无私的为漂泊的旅人,来往的商队提供补给。成立产出的优秀铜矿,铁矿和工业制成品也随着商队销往世界各地。这座城市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铭记,甚至很多人都抛弃了原来的生活定居于此。但是,每当人们提起它,却发现它根本没有名字,只能用那座“无名的城市”代指,久而久之,“无名之城”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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