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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轻微的震动将我“驱逐”出了昏迷这个状态空间,隐约间我仿佛看见了两位原住民,一个在为我做着心肺复苏,另一个在后面推着平板床。直到与其他平板床发生些许碰撞,才将我撞出了幻觉这个状态空间。灯光打在药水瓶上,我看见了,那是无数个星斗迁徙的光,也是宣告无数生命抵达终点的光。

所以那是谎言吗?我时常会这样问自己,但往往这时候并发症引发的病痛会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无论何时都如同镰刀一般架在我脖颈处的“答案”。轻声地低语着,放缓脚步可以减少患者的病痛,这句话或许也是随时可以要了我命的“答案”。而这里的医生似乎习惯了这样做,像猎人布置着陷阱。

「已为你开放守护者禁区资料库,此资料库由达克·维尔负责,此人刚刚向你开放了资料库。

资料一:原住民的血液——红色的万金油。

将它们的血液与病毒一比二混合,可制作成此病毒的疫苗,任何病毒,但除了357病毒外都可以制作成疫苗。无论是DNA病毒还是RNA病毒,无论这种病毒有多强都可以制作成疫苗。这种疫苗还可以根据RNA病毒的变异方向改变药性,但需要变异后。这种也就是所谓的一劳永逸。不用因为变异再花费金钱研究新的疫苗。

细菌混合比是1比0.5,和其他病原体混合的万能比是1比1.21。和不稳定的药物混合可使其变得稳定,并且增强药效。试验品可直接变成成品。这类混合比暂未研究出,但部分有效且通用的混合比为一比三。他们的血液往往有价无市,也被称为万金油。

资料二:原住民的器官——会呼吸的黄金。

他们的皮肤细胞经过提取培养,可治疗有皮肤方面疾病的患者,并且根治并且保证永不复发和感染此类疾病。骨髓和脊髓都有强烈的价值,骨髓可以使瘫痪患者站起来,并且可以修复脊柱,这和皮肤案例有着80%的效果吻合。但需要与TX试剂进行1比3.2的混合,并且进行培养。

备注:3、5、7等级中3级效果最好。提示:此资料已被创建人删除。」

刚刚眼前看到的东西着实让我眼前一惊,也是因为整个缘故,我开始大喊大叫。这个资料在我眼前出现了无数次,也消失了无数次。最终也是被一个奇怪的医生摘除了我的通讯脑机接口,我还听见他说这肯定卖个好价钱。那个资料虽然没有再出现在眼前了,但我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脑机接口。

“报告,402病房第3号患者,病情开始恶化。肉芽已经在所有器官中寄生,目前无医治可能。”

“501病房第5号患者,红质已经在其体内扩散,目前没有医治可能。目前多个地区发生暴动,用于医疗的物资被截回了。”

“知道了,还过一小时后给克雷·诺曼注射抑幻素,再派你们和其他人一起去抢夺物资。”

“所以这件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真当我们是武械医警?”

“只有燃料足够,未来的点燃导火索的火柴才能充分燃烧。而这根火柴必定会被所有人唾弃,必然会层层陷入那些所谓的圈套,还不如趁现在让它享受这最后的燃料。”

我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么一个对话,而我也没有做出反应。我只不过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见证了自己无数次跨越生死边界线、见证了自己浑身上下插满管子、见证了自己被人无数次放进了休眠舱进行了治疗。从第一次的休眠的紧张,到后面因为在梦境里待久了,因而见证生死百态。

这也许是我最漫长的一次治疗,我看见医院开始救治外面的一些伤病,武械医警的数量更是成倍增长。大厅内甚至立起了一些横幅标语,“战争之下,大家都是相互帮助的朋友;末日之下,大家都是彼此之间的亲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能想起这些标语了,要是粮食断了,恐怕就这个标语也只是一个摆设。

最近我在做着一些康复训练,估计很快就能离开这里。院长那边也是频繁给我开小灶,我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是那根火柴。当那些武械医警受伤时只能喝着营养液,而我却能吃到新鲜的肉类食物。我对援助于自己身份的人怀疑不断加深,而我却只能做着这些无聊的康复训练,这样的日子让我感觉到十分无聊。

在一次康复训练中,我被突如其来的两个孩子撞倒在地,我手中的拐杖不知飞出去了多少距离。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位原住民毫发无伤地站在我面前,其中一个原住民还帮我捡起拐杖。正当他们打算抱一下我的时候,一个护士挡在了我的面前提醒我该注射抑幻素了。我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

注射完所谓的抑幻素后,我能感觉到我的反应明显变得越来越迟钝了。当我再次看见两位原住民时,我甚至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渐行渐远了。我也能清晰地听见护士在告诫他们要看望我,只能在我的视线之外,不能再与我有任何交集,除了生死关头之时。

当我再次路过时,那个护士身后的两个孩子,有不断向我走来的动作。但都被那个护士拦了下来,而护士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相源拟合器。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看错了,但是那两个孩子的双眸透露出一种亲切感。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了一杯水,喝完后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后,眼前的景象就全部消失。我早就猜到了,这是不知第几次休眠结束了。每次护士注射抑幻素,我就会逐步脱离休眠状态,这也导致了我的动作迟缓。醒来之后我则是继续做着康复训练,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医生的呼喊。我随着呼喊声与众人看热闹的步伐,前往了事发现场。

这里依旧,依旧没有躲过变成避难所的命运。但是眼前的肥胖男子却死死抓住一个女孩的衣角,女孩看起来也就两到三岁的样子。男子体形比我要高很多,也更加肥胖,肥头大耳与臃肿的身材让人作呕。如果要比喻的话,他就像是市面上生化危机游戏里,常见的胖子僵尸。满嘴的油渣,看着就让人恶心。

兴许是抵不过医生的呼喊,最终那个胖子被武械医警死死堵在墙角。我看着那个胖子的嘴型貌似还要说些什么,但那个医生以横幅标语为由让我在那时先照顾那个小女孩。我并不清楚医生想要干什么,只是默默到院长那里继续领着独特的餐食。我回到病房照顾小女孩,看着她瘦弱的样子,我默默将餐食给了她。

我谎称自己并不饿,让她先吃着。我默默地站起身子,独自和那些士兵去领营养剂。刚出房门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女孩的惊呼声,而我则是面对那些老兵的排挤与嘲讽,没办法了,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这样饿了一个餐点的时间。回到房间后,我就听见女孩喃喃自语地在说些什么,而她无非在说梦话罢了。

“爸爸好小气,好几个人才能吃完的肉自己吃破肚子也不给我,还好有大哥哥送来的肉包子……”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不免想起我小时候。我小时候唯一擅长的武器只有复合弓,右手不免留下了使用复合弓留下的老茧。由于我没有吃东西,所以我就靠在床头休息来减少饥饿感。

“大哥哥,我希望你以后遇到和我一样小朋友能救救他们,至少让他们摆脱困境……来,拉钩……”看着她逐渐模糊的面庞,我不由自主地将手凑了上去,尽管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我还是承诺了她的约定。再次睁眼时我依旧位于休眠舱内,而这一次可能是真的现实。医院没有成为避难所,也没有所谓的武械医警。

医生把我叫了过去,说是要和我讨论一下我的病情,似乎是预感到了会有一些套路,我并没有坐在医生的旁边。医生的桌子上除了工作用的电脑,还有两张“武戏”的票,上面印着“古董”二字。医生端起水杯,又再次看向我,随后叹了一口气,他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我看了一眼生态手表,给了否定的答复。

医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将抽屉里的药物拿了出来,随即让我整瓶喝下去。我看着药有些犹豫,药物整体呈现一抹蓝色,普通人不仔细看,看不来的一抹蓝色。医生将药瓶往我的方向推了推,随后便继续看着电脑。我把药瓶子拿了起来看了又看,最终在药瓶子上发现了“活性休眠剂”。

“这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将你的身体状态往一个孩子的方向推,以后就趁困了的时候躺进休眠舱里睡觉。”我继续询问了药物副作用发作时的症状,结果那医生表示他也不知道。我将药一饮而尽,随后看了看生态手表,我把杰西卡的联系方式找了出来,随后将手表摘下递给医生。

“医生,这是我同事,平时我们关系还算可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面说的话,就将话发给她吧。”我将生态手表往前推了推。

我走出了房间,直到医生喊我的时候才拿回了生态手表。医生没有再说什么,而门外传来了两个护士的谈话声,而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一点也不惊讶。医院要封锁,要出去的话只能趁机溜出去。而医生的桌子上的“武戏”门票逐渐失去了古董的样子,上面写着“最大规模的武戏:重凝深渊,武戏即将开演,请各位观众坐好”。

“如果说战争多数来源于语言壁垒,请问你怎么看待。”

“一开始,星系中心制定的破垒计划就是专门打破语言壁垒的,因为他们也以为语言壁垒就是战争主要原因之一,后来才发现,争夺生存资源与空间才是战争爆发的原因。”

“现在不少人都认为战争爆发率越来越低了,请问你怎么看待。”泛着蓝色光点的摄像机就在我面前。

“不是越来越低了,而是我们对于战争的定义越来越高了。一个刚刚起步的文明爆发了史诗级的战争,但对于我们而言无非就是暴动。”

我仿佛回到了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那记者招待会上的记者对我发出了一系列问题。也许当初该把答案换一换,如果爆发战争,简单的动能武器是最有效的,也是最能坚持到最后的,至于核弹……除了爆炸时的辐射有点用处之外,其他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什么用处。地面上的战争还行,但是到了太空中就不行了。

还有就是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部署的位面塔,这个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反物质的,更简单一点就是从自然界提取。这些反物质原子会有一定概率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和其他原子发生泯灭。这个塔就是在这一瞬之前将这些原子捕捉起来,效率极低,我再考虑是否拆除,维护这些塔的费用远远高于直接生产反物质。

此时门外站满了武械医警,他们似乎在干着什么,而走廊上喷满了“反对血资对生命的践踏”这句话。那群武械医警也丝毫没有示弱,他们开始持枪镇压。突然间,一名持刀的病人冲了进来,武械医警开枪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当场死亡。医生也没能幸免,医生被误伤了,他最后也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我趁着他们镇压的功夫逃了出去,最终我跑到了停机坪上,我利用地形优势成功跳到了一艘舰船的顶部,随即进入了驾驶舱逃出了医院。在航行的偶然间,我遇到了一艘蓝色的舰船,对方也在发现我的一瞬间朝我发起了攻击。我不明白对方的举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我来到了一个黑市。

对方没有继续攻击,而我也趁机进入了黑市。我怀疑那个家伙是巡逻的武械医警,但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我穿梭在黑市的各个入口,无意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躺在摊子上,旁边放着几个血瓶。来不及细看我就被人群挤进了黑市大厅,这里是拍卖会现场,交易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旁边一个商城工作人员靠在墙边,一个旗杆穿透了他的身体,一面蓝色旗子格外显眼,地上的血迹延伸进商城里面。我跟着血迹,商城里面十分杂乱,上面一个人站在护栏后面,展示着商品。血迹没了,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有来着。一个小孩子的披着兜帽斗篷出现在眼前,他手上拿着一瓶瓶的药,斗篷像是许多年没有洗过一样。

“下面卖的是重头戏——第二泰坦帝国女王的尸体,这件商品过后将是我们的压轴戏!”

“连这个都卖,也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尸体……”

“连活的他们都敢卖,何况是死的,我估计等这个卖出去后,他们就可以把压低的枪开一次火了。”台上的工作人员在宣传,台下的人在小声嘀咕。

哭泣声传来,然而在我看来能轻易察觉到的哭泣声,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顺着声音的方向我走出了人群,直到我走到了走廊尽头。走廊的尽头是刚刚的那个小孩,他正在安抚着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家伙。我继续靠近,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在靠近他,他缓缓脱下了斗篷。“为什么不试着反抗呢?”

我没有说话,两个小家伙也停止了哭泣,他们眼含泪水地看着我。我反应过来之际两个小家伙变成了黑市员工,而我身处一个令人窒息的房间。一声枪响过后,我身处的房间又变出了一个逃生出口,而我身边尽是拥挤的人群。那个孩子也在人群之中,而这群人麻木着向前拥挤。

我趁乱跑了出去,在经过空间站的桥连时,我看见了那个小孩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个架子旁边。舰船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看向声音的来源,一艘巨大的货舰从桥连下升起与桥联擦肩而过。随机离开空间站跃迁化为星光……“想想你们孩子被当作商品来卖,难道你们就真的只是他们用来数钱的机器吗?”

那个孩子爬上一旁的货架,大声地喊着。几个警卫拿枪把他杀了,他抱着的药瓶随着他的尸体坠落。所有人依旧麻木起着看着这一切,无非挠挠头又走了……我趁乱将两个熟悉的身影抱起并登上舰船,将那抹白色身影放进休眠舱,就当他们还会呼吸……还会说话……还会叫我一声守护者……也许我不配了……

我驾驶着舰船按照路线回到了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看着空荡荡的首领办公室,我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光鲜亮丽的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国旗,现在也是灰茫茫的一片。换作平时,我坐在办公位置上会批改着一些政策文件,或者是政府的报告,小家伙也会在旁边不厌其烦地要求我和他们玩。

屏障上反射着我自己的影子,相较于其他时刻似乎矮小了许多。我感受到一丝困意,并且打了一个哈欠。我无意间感受到了这哈欠似乎过于奶声奶气,也许是我听错了。我走向一旁的休眠舱,这个休眠舱原本是用于避难用的,也许现在对我来说本就是灾难,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我设置好时间,带着一丝恨意躺了进去。

所以……我到底在恨自己哪一点?是无限怀疑自己是一根火柴,还是恨当初那场“武戏”自己从未亲自完成过一次?是镜头下无数次失败的缩影,还是当看完别人完成这场“武戏”时产生的不甘。是后面的剧本有自己无法完成的动作,还是从未想过自己放弃时,这场“武戏”连一半都还没有完成时而产生的愤恨?

恨镜头下只有无数次失败的自己,恨连一个动作都反应不过来的自己。也许那场命案与“武戏”唯一的区别就是,“武戏”不管重演多少次,只要时间足够任何人都可以完成。如同木偶一般,动作始终如一。命案不管重演多少次,对方是一个活物,思路始终在变化,我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圈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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