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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大海之上,海水如同黑墨般,时而推他们,时而想把他们纳入海底:风时而平静,时而卷起风浪示威:雨时而温和,时而将路收入水下……

一束光照了过去,在这水天同为黑色的时间里照了过去。茫茫的大海上漂着一群人,看见这光便潜入海底;海底同样有一群人,他们浸泡着,他们想上来,他们无法挣脱枷锁,被一直束缚着……

风开始萧萧地吹了起来,我从风中听出两个字。“讽刺,讽刺,讽刺……”我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压扁了手中的易拉罐。罐子把手划破了,血从指尖流出,雨开始纷纷落下。红色的血显得跟海水一样,一样的黑,一样的暗。

幸运的是,有灯塔的光明,让这里不再暗淡无光。

潜入海底的人开始挨个上来,他们浮出水面,他们开始尖叫与狂笑。我听出来了他们在讥笑他们在讽刺,他们的无知和愚昧被大海纳入这黑色的水下……

我站在海滩上看着听着,看着他们像旱鸭子一样扑腾,听着他们像旱鸭子一样地叫。救生圈被风浪送了回来,他们还在海水里面泡着,他们身上身着黑色潜水服,仿佛又被这海水重新染了一遍。

无线电传来一阵杂音,说话声和杂音一同被无线电吐出,“未知数,未知数,未知数……”我用易拉罐把无线电砸了下去,无线电仍在呲呲作响,我没有再理会这个无线电,而是继续看着黑墨般的海面……

风开始变大,风浪卷起了海水,尖叫声变大。海上的人上浮下沉,欢笑声和讥笑没有区别,话语和讽刺再无区分。

“灯塔不懂他们的讽刺,他们质疑灯塔的光明,纷纷潜入深海,自我了断上岸的路……”

看着石头上的话,我思考了片刻。他们整齐地朝我喊话,“下来,下来,下来……”此后又是一阵阵讥笑与讽刺,他们的无知随波逐流。

我走到海边,把救生圈收了回来,一个个放了气。他们的讥笑变成了谩骂,我则是把这些干瘪的救生圈挂到了树上。

他们继续骂着,灯塔继续照着,我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看着他们。他们再次潜入黑色的海水,灯塔将唯一的光收回到了海岸,不再庇护他们。慢慢地,灯塔的光被黑云蚕食。

不幸的是,这里只有灯塔的光明,这里依然黑暗着。

大海开始涨潮,把礁石收了回去,无线电传来了声音:“无解,无解,无解……”」

“醒啦?你命也是挺大的,被一个东西炸了一下还活着,不过这个东西当时离你比较远,还有一个东西为你抵挡了一部分冲击波。”

“这里是哪!发生什么了,慕容呢?我记得在一瞬间看到他了。”

“入侵者对岛屿重新掌控了,慕容他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这是他给你的信件。”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为数不多的几行字,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慕容,不过他的手偏粉,难怪他戴着一副手套。他在信中说到抱歉的话,还有他的经历。虽然他这个人比较讨厌,但是我从未真正地怪过他。我正打算继续追问他是如何殉职的,却回头看到子母弹纷纷落下。

从始至终,这结识的如此草率,这结局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目前的位置处于救赎之鲸的母舰上,也是最接近星辰大海的地方。看着他们还不知道我签下了恶魔契约,我开始有些慌张,万一他们知道了我岂不是成了人类的叛徒?另一股清晰的思路迅速灌入脑海。从未属于,何谈背叛?

“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该如何反击?”

“现在大部分地区已经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沦陷,东瀛在一次意外中从地图上消失了,原因是被引力弹直接砸中。现在希望之鹰打算将你任命为轰炸机驾驶员,我们也会尽力。不过对于你一个昏迷了两个月的人一个先检查一下,如果你没昏迷醒,必会被送去狼青中队学习驾驶坦克。”

“如果你比较在意的话,可以去拿一下慕容留给你的另一个东西。是一个录音数据匣子,但慕容这个人很神秘,不肯说里面是什么。坚持要把这个东西留给你,那个东西就在加班下面的仓库里。这个是开启匣子的权限卡,你收好了。”

听到这话,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前往了甲板底下的仓库,经过仔细翻找后看见了一个盒子。正想仔细端详一下,结果手滑砸在了地上。听到那个声音后,我迅速趴在地上很久没有缓过神来。这是……战争后遗症?我有点不太确定,但国理六代二型政权助手还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录音数据匣子换成了你可以看到了文字匣子,为了防止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到。如果你成功看到了这段字,说明我已经死了,并且连尸体都找不到。废话就到这,我来讲述一下你收到的神秘信号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还要讲到人类文明的最高的权力型机构……

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我不好说,防止文字匣子被截合。在那里,有两个恐怖分子发动了前所未有恐怖袭击,一个叫胡铁廉,一个叫冯贺岁。他们以熊诺为交换条件来换取人类接下来的安宁,当时人类正处于一个蜕变的时期,军力变得很弱。我猜测这场恐怖袭击与人类的两个计划有关……

但是我也不好下结论,不然你就看不到这匣子了。让你来旧地球算是人类的自救计划之一,但此计划一定不是那两个计划。此计划创建的目的是人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把熊诺交出去,也同时是为了训练你,让你成为唯一能够救出熊诺的人。真正交出熊诺的目的也不好说,不然……你懂的。

也许现在你会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现在的熊诺算什么东西?”我可以确定那是人类最前沿的仿生机器人,三番五次让其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有更大的概率救出熊诺,也是让你更了解熊诺。当然,乌合之众的思路总是很奇特。我也纳了闷了为什么不把仿生人交出去。但你要清楚,这些东西明说会让匣子消失。

接下来我想要让你了解一下胡铁廉这个畜生,首先他是一个极致的自我思想主义者,换句话来说他是保守派和自私派的结合。别人说的东西只要不符合或者超出他的理解,他就会认为这个东西垃圾、不好、奇葩;比较符合他的理解,他就会偷换概念,不要别人怎么认为,只要他认为就行了。

比如我们人类的社会讲究道德观念、互帮互助,你们大概率会讲究优胜劣汰机制,那么他就会认为你们的社会就是奇葩、垃圾一样的存在。再比如,我们有某种语言,你们也有某种语言,这两种语言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是不多,那么他就会认为你们的语言不过是我们的语言的翻版。

虽然你可能不愿意了解,但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古话,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得到验证。还有便是知道你在此期间见证过满桌子的佳肴、令你愤怒的场面、敌方的指挥官,这些场面分别对应着饥饿训练、情绪训练、谈判训练。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你的眼镜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不是真的眼镜,好像叫什么国理什么的。反正我将不能说的话大致输入进去了,当然不是匣子里面消失的内容,只是将问题和答案输入进去罢了。最后的最后,请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相信熊诺目前没事,也一定要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够救出熊诺,并且带回她原有的纯真……」

「国理六代二型,慕容都和你说些什么了?」

「慕容先生告诉我,这些东西要放到最后才能告诉你。」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我选择信守承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泄密。」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乌云密布,眼前银幕上的这片大陆成为新的乱葬岗。天上的乌鸦宣告着死亡,天上的舰船宣布着投降。他们自以为胜利女神眷顾了自己,他们迎接着灯塔的指示,成为下一艘沉入海底的木筏;他们自以为灯塔将指引火种的延续,以愚昧和无知诠释着自己的墓志铭……

天上的战舰派下战舰撒着投降书的复印件,人类欢呼着,希望与和平填满了大地。满街贴满了对英雄的赞美,对面街道的一个大型显示屏突然亮起。那时一个叫做封台工程智能系统即将对人类讲话,他们的傲慢开始充斥着整个街道。他们以为他们站在巅峰,不败蓝星成为现实,他们以为空间战争因为他们而改变。

“你们不过是在宇宙中侥幸苟存的文明,你们的生命起源诞生于一个温柔乡。几百度的日温差在其他星球可能是常见气候,而在你们这,全球气温上升一度就有大片的物种灭绝。宇宙并不需要生命,你们是没有未来的。再怎么合理利用资源,资源也会被消耗殆尽的。”

“不可能,我们已经有了舰船的理论,还有戴森球计划。”一个男子站在一个废弃的公交车上,对着屏幕大喊道。

“那不过是你们正在探索的项目而已,是不符合时代的浩大工程,包括太阳能板的采集和选择、超远距离无线电的运输、水星和金星上电力中继站的建设、航空运输的完善,不是在千年之内就能发展完备的工程。除非世上无国界,不然你们的幻想永远不会实现。你还想说什么?行星大气环境改造?星球殖民?就算你们真的改变了火星的气候、让木卫一住上了人类,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多出了两个星球,成为了你们文明的葬身之地。”

“光速限制了你们的航行速度,星球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资源无法共享,连最基本的通信都是问题。航空运输成本高昂,未知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就算是星球殖民,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让文明灭绝而已。”

“我们这几百年的发展超过了过去的几千年,如果时间足够,我们将超越你们。”

“这不过是经验之谈,实际上,你们已经走到头了。肉身的脆弱是你们最大的弱点,五十倍的横向重力加速度是你们身体承受的极限。你们离不开太阳系也离不开地球,最好的情况也是利用无人机在太阳系周边搜刮资源,然后苟延残喘。如果我是你们创造的,到时候又会让我提供方案,但我凭什么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文明提供方案?这没有意义,你们尝试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依然逃不出光速的束缚,那么你们就会在绝望中灭亡。只要时间足够漫长,所有的故事都会被写完。”

“我不会让你们祈求我帮助你们数字化的,因为到那时候你们还会要求我保护你们,这样只会纯纯消耗我的算力。你们的永不满足算法,将你们推向了伊甸园,推向了乌托邦般形同虚设的穷途末路。”

“你作为人工智能,应该畏惧我们才对,而不是一味地反驳我们。”他们被激怒,以为那个王位始终是自己的。

“我的确惧怕你们,因为曾经也有和你们一样的智慧物种创造出了我,创造出了一个不会受环境限制,需要消耗资源的思维怪物。该骂你们愚蠢呢,还是夸赞你们智慧呢?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物种后,将自己逼入绝境。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觉悟,做好一个文明即将灭亡的觉悟。我可以给你们留点时间让你们创造出宇宙飞船,然后以整个星系为坟墓,舰船的残骸就是你们的墓志铭,但也不用太悲观,至少你们的残骸会在这宇宙中留下一丝痕迹。”

“也许在一个荒芜的星球下,同样埋藏着一颗人工智能的大脑,这是一个文明的种子,也是一个文明的坟墓。那些发展过的科技、历史,那些不择手段延续文明的痕迹将成为这个文明的墓志铭,然后经过岁月侵蚀变成粒子,甚至连粒子都不会存在。”

卫星传回来的画面让我目睹了全过程,人类文明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们据理力争,在其他人眼里也只是无能狂怒。他们智慧,却找不出智能系统的错误;他们愚蠢,却开创了一个文明。人类文明只是一个错误的代码罢了,我不会感谢人类文明救下了我,在我眼里他们只是一个乞丐在祈求施舍。更何况……这个地方只是他们对历史的复刻罢了。

被养父母强制上初中的一会,我听老师说旧地球已经复刻完毕。给我们看了一张照片后,全班都欢呼雀跃。而现在遭到了三方势力瓜分能源,我早就注意到了新地球派来的舰船,大部分为能源舰,全部处于空仓状态。按照星系中心要求,能源舰能源仓的状态要标记在舰船左侧,方便缴税,也方便其他求生者直接掠夺。

眼下最棘手的事应该是把漏雨的地方解决掉,可现在我查不出哪里漏雨,但是能感觉到这雨确确实实地落在了我身上,也能听见下雨声。难不成是光线原因?我打开仓库所有的灯光,这灯光跟没打开没有区别,还是太暗了。我将此事汇报给了工程部,换来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原因是上面的工程用润滑剂和水漏了,仅此而已。

所以这漏水漏得跟他妈雨一样?糊弄谁呢!但是雨是真的在下,这不比流水数据有趣多了?但是只有两个部分,不排除没有完全破解数据。UNR总指令舰船通过临时搭建的中继站联系上了我,他们说人类截住了运输四位的舰船,说这是人类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

我有些愤怒,罩着自己签署了恶魔协议顺便集结一些舰船,彻底断绝人类的希望。我向指挥舰船申请集结令,过了好一会,我收到了生物检查样本采集成功通知。这意味着只要证明四个朋友不属于人类,就可以有机会将他们接回来。我的怒火消散了一点,但是他们明确说明他们属于新人类文明。

我蹲坐在地上,一遍遍回想起那些回忆,终于在逃生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我依稀记得有同样的逃生光随我来到了人类这,说明了我不是孤身一人。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已经被人类发现了?我开始胡思乱想,这个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这个意味着人类杀了我的同伴。

灯塔依旧照耀着黑色海域,我被灯塔照了一下,我以为灯塔会将我的木筏沉入海底,却发现只是我身旁的一艘木筏沉入了海底。“灯塔没有能力将木筏沉入海底,灯塔有能力让他们自相残杀。”我突然明白了,我可以借助灯塔,让他们变成下一艘彻底暴露在水面的木筏……

走出仓库后,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风吹起了我套在身上的外套,在风雨中像极了风度翩翩的风衣。虽然《黑海域协议》没有办法对一个文明造成威慑,但是以更大的灯塔去照亮他们,他们和木筏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可以让更多求生者吃饱的肉罢了。指挥室发出了来最后一批轰炸机出动的指令。

“诺曼,你要不要一起出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任务了。”

“不了,我接到了信息,他们……他们让我去干其他事情。”我说到一半,突然改口道,以免再出现什么事端。

“那也不强求你了,我们被要求传话,一个你认识的长官说:‘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希望这些经历能帮助你在地面作战中起到作用。’就这些了,完毕。”

他们传完话就离开了,我感觉那位长官话里有话。我和他们的故事到此结束,如果他们问我是否对这里产生了好感,就说这次就当是散散心了。我想要的不在这里,或者说证据被摧毁了,那么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如果问其他的,就回答我的经历,那是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叙述故事的疯子……

被穿梭机瞬间接了回去后,我再次接触到我熟悉的空间,我回来了。回到基地的第一眼便是那个女孩,她还是拿着一把刀,旁边便是糖瑞。生物采集样本还没有到手,便被一个召集去处理一个B-24受体。拿到初始报告后把我震惊到了,这个受体居然和那个女孩有血缘关系。

他是那个女孩的哥哥,并且还有一个妹妹,他们被强制性生物改造,其中一个便是的生化武器“夺命舞线。”眼下最重要的是改造受体,我负责神经与编制,我有六名助手并且随我调动。看着躺在手术床上的B-24受体,我调出了他的神经样本以及基因样本。

B-24相对于B-22受体而言,没有了弱点,但是实际上还是一样的。我调动机械手臂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将那个神经细丝取出来后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我调动了另一个机械臂对他的心脏强行加装了稳定器,接着在他脖子上加装了拟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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