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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泥潭算什么工作!杜特,你这只钻地虫,你哥哥已经回来了!你还不快点出来!”桑切斯说话时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不断的变换着色彩,深深浅浅的绿色,让我想起“家乡”的植物来,这可能也是我没有将她危险言论广播出去的原因吧。

“真的?那我要回去,奥布泽维,一起走,一起走,我还没有见过蒙特!”泥浆泡泡又从杜特嘴两边的洞洞冒了出来。

桑切斯痛恨泡泥潭的戈玛星人。我也痛恨泡泥潭的戈玛星人。这点我们是相同的。

杜特从泥潭里站了起来要往外走。除了头部,他身体各个部位全裹满了巧克力酱般的泥浆,我都能看到泥浆下面的鳞片排列分布,我觉得这和裸体并没有太大区别。戈玛星人渔网般的衣服也可以说没有,他们浑身除了脸部,都长满了鳞片,只不过大小不一,柔软程度不同。

他们的进化过程就是个谜,我觉得完全不符合现在的自然条件。

“桑切斯,来帮忙,奥布泽维又在发呆了!”杜特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自己被七手八脚的拽出了池子,桑切斯那四只手自然也在其中。

在见过的那么多智慧物种中,戈玛星人的中肢两只手最没用,又短又小,使不上劲,我觉得除了在爬树的时候稍微有点用(能把自己牢牢固定在树干上,当然树干太粗了还是没有用,因为短小,根本就抱不住),其它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现在桑切斯中间那两只手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真的就像是树懒一样,她的鳞片都有些刺痛我了。

就算是我已经站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放手。

“桑切斯,把你的手拿开,你已经长大了!别再像个树懒一样赖在我身上了。我是你的长辈!你也不嫌泥多!”就算我只剩一只手,我也能把她从我身上剥离下来,我这个执行个体可是经过强化的,力气自然也大得多。

“树懒是谁?是你原来国家的女人?你别说自己是长辈了,你是杜特的仲父,可不是我的。再说了,你的顶角从来都没有变红过,也大不了我们几岁,再说了我可是当着全村男女老幼的面宣布了你以后是我的,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和我抢的。反正你就是我的。”

哼!我哪怕是比你大一天呢,那我也是你的长辈。我的中心体经过了五千万年现在虽然还是孩子模样,但是好歹我也经过了五千万年标准宇宙年的时光,更不要说之前在设计者们实验室里度过的时间了。

我存在的时间的零头都已经足够当好几倍你的长辈了!对于这种无知的女人,我懒得和她多说,她的这些危险言论我也不去计较。抖抖我身上的泥水,拿上渔网般的衣服我和杜特开始往他家走。

还没到,就看到杜特他家洞口围坐着好多人,看见我们过来,大家给我们让开了一条道路。杜特的哥哥蒙特,300个收获季前去的黑暗世界采冰,大了杜特足足400多岁。按照戈玛星人的日历,他们每两个收获季为一岁。说实话,对于采冰这件事情,我也了解过,我最不解的不是他们这种为了集体奉献的精神,而是那么多水都聚集在黑暗世界的原因。

按照现在戈玛星的位置(只有0.78天文单位)和运动方式(潮汐锁定),根据我推算,戈玛星每天接收来自索尔斯星约10亿焦耳的能量,巨大的温差会导致戈玛星天气恶劣,水分极速流失。在长年累月之下,黑暗世界的空气会变得稀薄,甚至被抽成真空才对,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它面向着索尔斯星的那一面永远都是白天,戈玛星人称为光明世界。光明世界靠近晨昏线的地方温度已经达到了50度,在光明世界的中心地带早已是岩浆遍地,温度已经达到了上千度。这个温度对于大多数戈玛星人来说就像是地狱。

而戈玛星的另一面永远黑暗,十分的寒冷、空气稀薄,戈玛星人称为黑暗世界。但是在晨昏线上并没有强烈对流的恶劣天气,甚至连云朵都很少见,只有在每个水流的末端的森林也就是泥潭浴的浴场附近偶尔会有些薄薄的雾气。

虽然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很不科学,但是我观察了他们的流水系统,我又觉得这也在科学的范围之内。因为在光明世界根本就没有大的河流或者海洋,他们的水都来自黑暗世界的冰块,这些冰块吸收地热变成水后走的都是暗渠,蒸发量也很少,就连他们的植物,都会自己移动到一条条暗渠附近,所以他们居住地的天气通常都是凉爽的晴天。

但是就算是潮汐锁定的星球,背对主星的那一面会很寒冷,但是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水成固态聚集在黑暗世界呢?难道这颗星球原本就全是水吗?这样能解释戈玛星人脸上那两个洞吗?这样就能解释戈玛星人的手脚上有蹼吗?

如果原来这颗星球上大面积都是水和冰,它又不自转,黑暗世界保留一定的冰是可能存在的。但是不自转意味着它在受到主星的引力的作用下向主星跌落的就更快,戈玛星人原来是水生智慧生物的话,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源,又开始进化的呢?根据我的计算,这个进化就算是在恒星周围生命带里的行星这个时间单位也得要用亿,但是按照现在戈玛星现在的速度和轨迹,他们在生命带区域里运行的时间也只有区区几千万年,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就算这些都与我的计算不符合,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不得不相。戈玛星人就在这里种植作物,繁衍生息。

“你好!你就是杜特的仲父奥布泽维吗?也还是个年轻人啊!我是蒙特。”说完眼前这个壮实的戈玛星人用他的肩膀撞了一下我,这是他们独有的打招呼的礼仪。我的鳞片嘎吱作响,之前干了的泥土都掉落下来,还粘上了他鳞片上黏糊糊的厚皮树汁液。

“你好!蒙特。”对于这个除此见面的戈玛星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擅长交际。

“你一定是我没有见过面的弟弟杜特了!走,我们进屋吧,对了,还有你,让我想想,是叫桑切斯吧,一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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