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觉醒:突围 第27章 事故元凶

作者:纬世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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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一路狂奔,惊慌失措地闯进了沈智杰的病房,他把病房的房门反锁,声泪俱下地喊到:“老沈,救我,老沈,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此时,沈智杰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这几年他虽然不是任何项目组的负责人,但是,他为【同道Plus】操的心却不比任何一个负责人的要少。

在【同道Plus】项目研发过程中,他多次对项目的风险进行预警,并给出了方案建议。但是,因为西蒙的威望和坚持,他的这些合理建议都不被大家认可。

现在的沈智杰油尽灯枯,形容枯槁,出事之后被一起转移到了地下庇护所,正在病房区卧床治疗。

“西蒙?你怎么了?”沈智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身体极其虚弱,甚至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西蒙泪流满面,趴在沈智杰的床前,跟他说了目前的危机形势,也坦白承认,这次【同道Plus】的渐进式优化方案是一个错误,应该采取沈智杰的重构方案。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沈智杰哀叹道。

西蒙哽咽地说道:“他们现在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禁止蝶变,还要把我交出去!弄不好我得坐牢枪毙啊,老沈,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我还不想死啊。”

“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吗?”沈智杰问道。

“还有一个,他们要求关闭【同道系统】。”

解放者联盟提出的这两个诉求中,第一个诉求显然对于西蒙来讲更加致命,至于要不要关闭【同道系统】,西蒙倒不是很在意。

沈智杰听了之后,沉默无语,一滴老泪从眼角流出。这两个诉求,一个是要严惩他曾经的战友,一个是要关闭他毕生的信仰。

“事到如今,也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了,走出去,向大家坦白一切吧!”沈智杰注视着天花板,气息微弱地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做什么呢?”

西蒙擦了擦眼泪,坦白自己是一个表面坚强但内心却很懦弱的人,不敢去面对大众,如果这次被追责了,他这辈子可就毁了。他跪在床边,又一次打起了感情牌,苦苦央求沈智杰能不能帮他抗下这个雷,以保全自己。

“杰哥,我知道,你是到死也不会去蝶变的!我看你这病情,应该也没几天了。”

西蒙大言不惭地说道:“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战友情份上,你就对上面的解放者说,蝶变和【同道Plus】的实际负责人都是你一个人,和我西蒙无关,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杰哥,我的路还很长啊,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会带领守望者按着你的思路,把【同道Plus】推翻重构!这样【同道系统】也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沈智杰长叹了一声,如果能挽救守望者联盟,挽救【同道系统】,别说让他去抗雷了,就是让他献出生命,也没有二话,更何况自己现在已是时日无多。

只不过,这一次沈智杰没有马上答应西蒙,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问了西蒙一个压抑在他心底里多年的问题。

“当年海哥遇难的事故,那个误操作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只想听实话!”

西蒙万万没想到,沈智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出这个问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面对沈智杰的灵魂拷问,西蒙一时懵了不知所答,但脸上惊恐不安的表情已经告诉了答案。

“说吧,把真相都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沈智杰给西蒙将了一军,形势危急,西蒙迫于压力终于坦白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

二十多年前,刚刚加入守望者联盟的西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激进派,年轻聪明有活力,也提倡大胆的创新和改革。在导师林建海的悉心指导下,西蒙的成长速度飞快,不久便成为了联盟里的青年才俊,参与【同道系统】彭州市可控核聚变电站的应用实验。

因为年轻人做事有时候会有一些粗心和毛躁,在工作中,西蒙时不时地会犯一些低级错误,引起一些小的问题。作为导师的林建海也曾多次提醒西蒙要沉稳一些,尤其是随着系统研发的深入,功能越来越复杂,对守望者操作准确性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在某一次对核聚变主反应堆ITER-01进行压力测试实验的时候,西蒙急于求成,调大了压力测试的强度,引发了ITER-01的破壁。

本来一次实验的破壁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毕竟反应堆还处在实验阶段,也是允许实验失败的。但在ITER-01破壁之后,西蒙慌乱之间忘记了规范的操作流程,过早地启动了备份的ITER-02反应堆,造成短时间内有两个反应堆的蒸汽轮机同时向储能电池供电,导致输入电流瞬间大幅过载,引发了储能电池的爆炸。

发生爆炸之后,西蒙惶恐不安,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是自己的操作失误,他利用当时日志系统不完善的漏洞,删除了自己的实验操作日志。

随后,林建海集合组员,紧急安排了各自的任务。在他给了主动承认自己问题的机会时,西蒙却选择了沉默和隐瞒。

此后,西蒙一路忐忑跟随林建海到了事故现场。在储能中心A1单元体的明火已被扑灭的情况下,他主动请缨和肖占冰一起进入了储能中心,寻找黑匣子。

电池组二次爆炸后,林建海跑进火场搜寻西蒙和肖占冰。找到受伤的西蒙后,林建海将自己的呼吸器戴给了西蒙。

幸运的是,黑匣子还比较完好,西蒙让肖占冰先把黑匣子带出去,自己拖着受伤的西蒙往出走。不幸的是,电池组又发生了爆炸,林建海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西蒙。

爆炸将二人炸飞,因为没有头盔保护,并且吸入大量有毒气体,林建海昏迷不醒。

西蒙痛哭流涕地大喊道:“海哥,海哥,你醒醒啊!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小心启动了备份反应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啊,海哥...海哥!”

在这紧急的关头,西蒙也算是良心发现,坦白了是自己的误操作,祈求导师林建海的原谅。

林建海苏醒后,气息微弱地回答道:“我知道是你做的...咳...咳,刚才在指挥中心里,我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就是希望,就是希望你能自己主动地说出来。”

林建海感觉浑身撕裂的疼痛,他望着眼前自己的小徒弟,留下了最后一句叮嘱他的话:“犯错不要紧,人...人都会犯错,要吸取教训,以后【同道系统】就得靠你们...你们年轻人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林建海向彭州指挥中心的守望者做了最后的交代。他在牺牲前保护了西蒙,自己揽下了事故的全部责任。

这个事情平息之后,事故的责任人到底是谁,就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谜案。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沈智杰和肖占冰几位亲身经历那次生死救援的人之外,也很少再有人提起这个事情。

事故之后,西蒙在守望者联盟中的威望获得了极大提升,但他内心却是非常的懊悔和害怕。性格也从激进乐观,变得保守严苛,每天对待工作谨小慎微,再也不敢对【同道系统】进行大的改动。这也是西蒙坚决主张【同道Plus】要做渐进式优化的主要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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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扰沈智杰多年的疑团终于被解开了,这一刻拨云见日,沈智杰对天长叹:“西蒙啊,你...你...你现在对得起海哥吗?海哥...唉...”。

西蒙并没有回答,但此时的他,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过来问道:“杰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会怀疑是我呢,是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沈智杰轻蔑地看了西蒙一眼,颤抖地说道:“没有什么证据,我就是...就是出于对海哥的信任。他不...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当时为什么要点名带你一起去事故现场,也一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

西蒙突然跪倒在沈智杰的床前,捶胸顿足,痛骂自己不是个东西,辜负了海哥,对不起大家,不断扇着自己的耳光。

沈智杰见不得这个,微微地抬了抬手,西蒙拉住沈智杰的手,“杰哥,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一个混蛋!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战战兢兢,生怕再犯错误。你是了解我的,我也是为【同道系统】做出贡献的。”

西蒙又向沈智杰用起了那套道德绑架的话术:“我相信【同道Plus】的问题是可以解决,对!就用你重构的方式推倒重来。

我身体年龄很年轻,现在对系统最熟悉的第二代守望者没剩几个人了。杰哥,我俩不能都没了!为了大同世界,杰哥,舍你保我啊,咱们还有希望!舍你保我吧。”

正在沈智杰沉默思索的时候,突然“咣”的一声巨响,门外的林晓彤和一众守望者破门而入,愤怒地冲进了病房。

原来,林晓彤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病重的导师,刚刚听到维和部队来到了庇护所,就来到了中心会议室,了解下最新的情况。

大家没想到西蒙的人设崩塌得如此之快,真是大跌眼镜。在西蒙跑过去求助沈智杰之时,她和一些守望不放心导师,就跟着回到了沈智杰的病房门口,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西蒙和沈智杰的上述对话。

林晓彤异常愤怒,第一个冲进来,怒斥西蒙是一个衣冠禽兽,你的失误害死我的爸爸,现在又想让我的导师替你去抗雷,简直厚颜无耻。

林晓彤气得浑身发抖,手里捏着拳头,激动地对着跪在地上西蒙说道:

“你这种自私的人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甚至上升到道德和理想的高度,让大家相信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但是,善良的人没有义务去承担你造成的后果!

我爸爸已经承担了一次,沈叔叔你不能再承担了。我现在就去向大家揭发他的真实面目!”

林晓彤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沈智杰艰难起身,大声呼喊林晓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西蒙被这这突如其来的正义彻底击垮,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四肢冰凉,瘫倒在地上。这么年多来,令他时时惶恐不安的迟到的正义审判,马上就要降临了。

守望者们群情激奋,将西蒙绑了起来,交给了维护部队的战士。

沈智杰坐着轮椅,由林晓彤推着,来到了庇护所的中心会议室。尽管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但沈智杰仍然鼓足了气力,向身旁的守望者们说道:“天可昏地可暗,我们不可以!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我们是大同世界的守望者。我们犯了错,就要勇敢地去面对人民的质疑和批评。我相信,人民都是善良的。所以,走,不要害怕,走,跟我一起走出去!”

一位忍辱负重、忧公忘私的长者,一位日暮残年、气息奄奄的病人,竟仍存有如此的信仰和勇气!他的话语像一束强光击穿了守望者们心底的阴霾和胆怯。

林晓彤重复着沈智杰的话语:“不要害怕,走,我们一起走出去!”她推着沈智杰,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在了最前面。

师徒二人的言行,给守望者们注入着强大的信心。此刻,他们每个人都重新拾回了属于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们热泪盈眶、重整旗鼓,决定不再害怕和躲避,而要去跟随沈智杰,勇敢直面这场暴风雨。

守望者们走出庇护所,维和部队战士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西蒙,来到了总部外广场的台阶之上。

唐汉斯一挥手,所有围墙的机器人都恢复了原型,外面的解放者们聚集了过来。

沈智杰代表守望者联盟,就私用蝶变技术和【同道Plus】的失败,向台阶下的解放者们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沈智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来,向人群深深地鞠躬道歉:“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我们让大家失望了,是我们的错,没有借口!

但也请大家放心,守望者联盟会悔过自新,知耻后勇,未来自觉接受人民的监督。在大家关注的这两件事情上,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随后沈智杰身后的守望者们,一起向广场上的民众鞠躬致歉。

看到西蒙已经被交了出来,解放者们的愤怒被平息了一大半。大家的手机上也接收到了撤兵的信息:“人类解放运动获得阶段胜利,可收兵!”。

解放者们尽情欢呼着,喊着胜利的口号,有序地撤离了守望者总部。

这一刻像是英雄暮歌,也像是浴火重生,在一轮落日的映衬下,悲壮而又孕育着希望的氛围,弥漫在整个的广场之上。

随后,【同道系统】需求委员会也下发了责令状,要求尽快开庭公审西蒙,严惩西蒙当年隐瞒事故真相、私用蝶变,还有这次【同道Plus】失败的罪行。

在庄严法庭之上,随着法警押送西蒙入庭,愤怒的民众和解放者们高喊起口号:“严惩西蒙,解放无罪!”

守望者联盟的代表也列席了会议,大家纷纷痛骂西蒙的无耻,玷污了守望者联盟的荣誉。

此时的西蒙满脸胡渣,颓废不堪,面对法庭内外民众的口诛笔伐,他想要一支香烟。但AI法官钟馗没有同意,并要求他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以获得轻判的机会。

昔日【同道Plus】总负责人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西蒙坦白了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实验中误操作并且删除了操作日志。此刻的西蒙就像一只落了魄的断脊之犬,祈求着大家的怜悯和宽恕。

西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展开了自我辩护:“我之所以坚持要研发蝶变技术,从外人看起来,可能就是为了我自己。但请大家相信,我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让守望者们能重获年轻和精力,避免我当年因为高强度工作,精力不足,导致误操作引发了事故的悲剧重演。为了这个目的,我自愿充当小白鼠,难道这个有错吗?”

现场的民众实在是听不下去,爆发出了猛烈的骂声,大骂西蒙太不要脸了,竟然还能编出来这个理由。

AI法官钟馗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让被告人完成辩护。

西蒙继续狡辩道:“龙卧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话说回来,当年,我在事故现场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身体越来越差,亟须蝶变技术的治疗。

即使蝶变是为了我自己,这么做有错吗?我也是当年事故的受害者啊,而且你们都忘记了我的贡献,我是有功劳的,当年在爆炸现场是我舍命找到的黑匣子,而且海哥牺牲前还表扬过我,对,表扬过我!”

“就算没功劳,这么多年我也有苦劳,请大家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继续做贡献,继续贡献!老沈,老肖,你们是了解我的,你们帮我说句好话啊。”西蒙向坐在一旁的沈智杰和肖占冰求援。

沈智杰强撑着身体来参加公审大会,他坐在轮椅上长叹了一声,刚想说几句话,没想到肖占冰抢先站了起来,他向西蒙问道:“西蒙,你刚才提到了当年的爆炸现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当年我俩分头找黑匣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为什么电池组在二次爆炸前,会先有‘哐’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西蒙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说道:“老肖,这事我还想问你呢,你们不是已经把明火扑灭了吗,怎么还会有二次爆炸呢,应该是你们自己灭火不彻底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肖占冰对当时A1单元体灭火的场景记忆犹新,自己是经过了反复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才通知林建海他们进去的,100%不是灭火的问题。

肖占冰又问道:“那为什么二次爆炸后,我们找到你的时候,黑匣子就很巧合地出现在你的旁边呢?这个又该怎么解释呢?”

西蒙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具体原因,就说是爆炸把黑匣子给崩过来的,纯属巧合。

肖占冰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反问了一句:“刚才你不是说,是你找到的黑匣子吗?现在怎么又说是纯属巧合,爆炸给崩出来的!你在说谎,你一定是在说谎!”

现场的民众早已失去了对西蒙的耐心,一起高喊:“骗子!”,“说谎!”,“上思维读取,上思维读取!”

在民众的强烈建议下,钟馗通过了使用思维读取技术进行法庭取证的程序申请。西蒙将被强制执行思维读取取证,这是他平生的第二次思维读取,第一次是几十年前入职联盟时的心理测试审核。

西蒙异常地紧张,脸色惨白,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拒不配合。

最后,他被法警强制安装上了思维读取头盔,大家通过思维读取技术,还原了当年真实的火灾爆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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